第603章 神魔澗
那高階魔族來勢洶洶，他是最早投靠了黑袍男人的一批高階魔族之一。
他是個好戰分子，早就不想在無趣的魔域裡待下去了。所以當男人問他願不願意前往下界，在哪裡打下一片屬於他們魔族的天地後, 他欣然答應，並立刻踏足了這片土地。
高階魔族莫道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氣息，他被困在魔域裡已經太久了，甚至因爲封印的緣故，其他魔族還有進入神魔戰場喘口氣的機會，而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過除了黑色和藍色以外的顏色了。
“看來那個人族沒有騙我。”即便莫道察覺出了黑袍男人身上有仙力，但他還是更願意稱呼對方爲人族。
感受到眼前的海岸上有無數屬於人族的氣息，莫道愉悅地笑了：“很好, 征服下界, 就從你們這裡開始！”
莫道的翅膀唰地展開，鋒利的羽毛從他的雙翼上射向四周。
這些羽毛大部分被陣法擋住，但還是有一部分扎進了修士的體內。羽毛一入體，那修士立刻經脈爆裂而亡，可怕的死狀讓周圍修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這些並不是結束，莫道很快就發現了海岸上的陣法，他長臂一揮，那些低階魔族立刻受他的控制，瘋了一樣地衝擊陣法羣。
魔族畢竟是和龍族分庭抗禮的存在，龍族天生體質強韌，他們魔族也不遑多讓。
原本還算堅強的鏡靈當場哭了出來：“哇，你還問呢，我們都被丟進神魔澗了！”
躺在她手邊的心魔鏡察覺到了她的動靜，立刻就蹦躂到了她面龐邊：“哎呀，你終於醒了！”
桑瓔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目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晦暗。
“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離開啊，這裡的氣氛真的太可怕了！”鏡靈說着說着又想哭了。
桑瓔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將周圍打量了一遍之後纔有功夫和鏡靈交流：“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四周瀰漫的瘴氣和若隱若現的靈氣讓桑瓔很快意識到, 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裡, 而不是陷入了另一個幻境。
桑瓔聽完這些，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等徒弟離開之後, 陣宗的宗主也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了他這些年來刻制的所有陣盤，將其分發給了準備脫離陣法, 前去營地的修士。
她自己也沒想到這世上會有這麼可怕的地方：“墮神，到底有多強？”
師姐，師姐……
鏡靈小聲地說着，語氣裡充滿了驚喜。
鏡靈的抽泣聲稍微小了一些：“祂們同時擁有神邸和魔族的力量，因爲兩種相剋的力量在祂們體內混合，讓祂們無時無刻不承受着痛苦。這樣的痛苦讓祂們變成了瘋子。”
桑瓔對神魔澗的事並不清楚，她只是覺得自己明明都已經完成了成神之路的第二關，體內的力量也增強了幾倍不止，但還是會被這裡的氣息壓制。
伴隨着由遠及近的一陣砰砰聲，一隻巨大的九尾獸越過一塊兒凸出的山壁慢慢走了出來。它原本有一身鮮紅的皮毛，但不知染上了什麼東西，原本漂亮的紅色褪去，變成了斑駁醜陋的黑色。
最後兩個字被鏡靈咬得很輕，它彷彿在畏懼這個詞彙。
地面開始有規律地震動了起來，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鏡靈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桑瓔，然後用最小的聲音祈求她趕緊想辦法帶自己離開。
說是氣息其實並不完全正確，準確來說應該是幾道威壓。
與景桓一同對那魔族動手的，還有白克謹和蘭馥生。三道身影同時襲向了莫道，三人腳下的海面也被氣浪衝出了一個深坑。
黑色斑點幾乎瀰漫了它全身，讓它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美麗。
與獸魂宗其他修士一起守在第二道防線上的董福珠擡頭目送着夥伴的身影消失，她握緊了手裡的劍，許多雜亂的記憶在這一刻浮現出來，最後定格成了桑瓔的臉。
哪怕只是低階魔族，但在他們不間斷、不怕死的衝擊之下, 第一層防禦陣法很快就崩碎了！
發現了這些的陣宗宗主面色一沉, 他清楚地意識到如果這些魔族繼續衝擊下去, 無論他們佈置多少層防禦陣法都是無用的。
但這個黑袍人完全不識貨，竟然把它丟到了神魔澗裡！
鏡靈生氣極了，神魔澗是什麼地方，這可是被污染的神族所在之地！在這裡生活的都是被魔族污染的墮神，那可是比魔族還要可怕的東西！
師姐，你到底在哪裡啊？
“嗚嗚嗚，明明只要再晚一點，我就能放你離開了，我也能跟着你遠離那個男人了，但是他就是把我們丟進來了。”鏡靈兀自哭得傷心。
桑瓔將心魔鏡揣進了懷裡，一邊循着陡峭的深黑色山壁躲到了一塊巨石和山壁的縫隙裡，一邊小心地壓低了聲音：“噓，別說話，有東西過來了。”
其中一個七品小型防禦陣盤被他隨手塞給了景桓：“去吧，記得活着回來，不然你師父又要找我哭了。”
它雖然一直在魔族手裡，但魔族都是把它好好供着的，這麼多年也沒讓它吃過苦。哪怕是浮屠都盡心盡力把它放在心臟裡保護，還時不時供養它生機吃。
宗主立刻招來徒弟，吩咐他將宗門內所有的陣法都帶過來。
景桓朝他抱了抱拳，轉身飛出了海岸，迎上了半空中那個高階魔族。
但即便是哭，鏡靈的哭聲也十分壓抑，似乎是在擔心會被別的什麼存在聽到一樣。
鏡靈的哭聲還在繼續，它抽抽噎噎地跟桑瓔講述起自己的見聞，在得知是那個穿着黑袍子的人把心魔鏡連同她一起丟入了神魔澗後，桑瓔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它身後的九條尾巴也不再像普通狐狸那樣毛茸茸，可愛又有力量，而是變得又細又長，遠遠看過去不像是尾巴，反倒更像柔韌的觸手，還在滴答着黑色的黏液。
桑瓔放緩了忽地，一動不動地縮在縫隙裡，鏡靈也聰明地閉上了嘴，彷彿一面最普通的鏡子。
他們已經竭盡全力掩蓋自己的氣息了，但在那隻詭異的九尾獸即將越過這塊巨石之際，忽然，它轉過了頭來。
桑瓔似乎對上了它的眼睛，那是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