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迎來告別
桑瓔從未見過模樣這麼悽慘的江灼雪，按理說他當初剛剛失去一切，從暗牢裡逃出來的時候應該比如今更加可憐。
但因爲江灼雪當時穿着黑袍遮掩了身上的傷，還對着桑瓔擺出了一副倔強模樣，沒有顯露出半分脆弱，所以看着倒也還好。
而現在的江灼雪，渾身都是灰塵，身上的法衣也皺皺巴巴的，好似糟了什麼大難一樣。
不止如此，桑瓔的目光將他上下大量了一遍，最後定格在了他正滴着血的指頭上。
這傢伙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任由手指傷成這樣，卻只會對着桑瓔傻笑。
“你沒事了？”他好像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又小心地試探着問了一句。
桑瓔點了點頭，順勢拿出了幾瓶傷藥給江灼雪塗上。
這些傷藥的效果都不錯，只是剛撒上去江灼雪的指頭就立刻不流血了。
“你以後小心一些，做事不要這麼莽撞，更不要用自傷害自己這樣的辦法來救人。”桑瓔頓了頓，才繼續道：“我不喜歡。”
她知道自己隨便說兩句這人肯定是不聽的，加上一句“不喜歡”或許還能讓他聽進去一些。
他鬆開了緊握着桑瓔的手，但心情卻比之前好了太多。
“我差點兒忘了把這個給你。”江灼雪從衣袖裡掏出了一枚留影石。
江灼雪退開了，但報春鳥又擠了進來。它這次大概是被嚇到了，一個勁地往桑瓔身上蹭，差點兒就將桑瓔蹭了個趔趄。
而這兩樣東西，正是先前無月晴丟失的那兩樣！
而事實證明的確如此，江灼雪伸出血跡還未乾透的手，緊緊攥住了桑瓔的手腕，面容和聲音裡都帶着祈求：“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可以不要離開嗎？”
“但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重逢的。”桑瓔忍不住又補了一句，“到時候你或許已經不認識我了，但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會永遠不再分開。”
而這下意識的舉動，正巧給他們留下了珍貴的證據。
不過在桑瓔對他們動手之後，江灼雪就沒有再記錄了，他擔心桑瓔下手太狠，到時候放出去反被無月家說成是他們的錯。
“先前是我小看了無月家的膽量，沒想到這兩人搶不到東西，竟然想直接讓我們死在秘境裡。”桑瓔的語氣裡帶着冷意。
“果然，沒了那兩個氣運極佳的人從中影響，我們拿到的好東西都比從前多了許多。”無月晴捧着一株月華草高興道。
桑瓔接過來一看，卻發現這留影石是開啓狀態。
他們原本十分自得於自己的聰慧，不費一點兒力氣就消滅了無月家最大的阻礙。雖然沒能從桑瓔手上拿到好東西，但因着他們無月家繪製出來的地圖不錯，兩人一路搜尋過去，也找到了不少好東西。
那雙灰白色的眼睛望過來，明明裡面沒有任何神采，但桑瓔偏偏從中看出了祈求。
在等待桑瓔回答的時間裡，他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但他沒有在桑瓔手腕上用力，只是空空圈住了她，而後暗自將手扣緊，不敢有片刻的放鬆。
報春鳥在空中稍稍盤旋了一下，才直直地落入了他們兩人窩着的小草叢裡。
這是桑瓔第一次這麼明顯地表露心意，只是聽到這些的是萬年前的江灼雪，至於萬年後的江灼雪還會不會記得這個承諾，桑瓔也不在意。
得到了桑瓔的幾次承諾，江灼雪患得患失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江灼雪這麼說了，桑瓔也是這麼想的。
“你什麼時候打開留影石的？”桑瓔問。
桑瓔點了點頭：“我不會騙你，無論你去了哪裡，我最後都會與你重逢。”
“既然喜歡，那咱們繼續做就是了。”反正都是搶無月家，他半點都不覺得愧疚。
最後還是她開口警告了幾句，這傢伙才安分了些。
只要他們能重遇，總會有機會再同他說的。
但可惜的是，桑瓔終究無法答應他：“我得離開。”
每當這兩人得到了什麼好東西，那不出半柱香功夫就得被搶走。
旁邊的無月聞仁正要開口附和幾句，卻有一陣狂風照着兩人的臉猛地吹了過來。揚起來的飛沙直吹得無月晴睜不開眼睛。
桑瓔一把握住了這沒留影石：“那好，接下來咱們就好好給無月家那兩位回個禮吧！”
她遇見過不少對她有惡意的人，無月晴他們不會是最後一個，但一定是會得到教訓的一個。
也許，他們兩個人的緣分早就已經註定了。
等到這陣風漸漸變小，兩人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無月晴手心裡的月華草早就不見了，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他們裝了不少寶貝的儲物袋！
藏在暗處的桑瓔兩人看着遠處無月晴發怒的樣子，她朝着天空微微一擡手，就有兩樣東西正正好落到了她手中。
“你沒有騙我，你真的會重新來見我嗎？”江灼雪極小聲地問。
先前他們因爲身上藏着秘密，所以關掉了留影石，怕被人發現了不對。但等無月晴兩人出現後，江灼雪就多了個心眼，趁着那兩人的注意力被桑瓔引開之際，悄悄打開了留影石，記錄下了他們的兇惡嘴臉。
江灼雪十分平靜地回答她：“在那兩人出現在洞口之後。”
再加上報春鳥除了尋寶，最厲害的還有尋人，這就註定了無月晴兩人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兩人一鳥十分合拍地就認準了無月晴兩人，一路跟在他們身後。
原本已經徹底絕望的江灼雪，像是在被大海吞沒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最終還是慢慢緩了過來。
江灼雪低下了頭，用額頭輕輕碰上了桑瓔的手臂。
哪怕他被困在流光劍宗的後山崖底，她最後也會出現在那裡，與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他相遇。
桑瓔不是那種被人算計了，還會大度不計較的主，恰巧江灼雪和報春鳥也不是。
桑瓔掂了掂手裡的儲物袋，對這個重量很是滿意：“怪不得無月家那位三小姐一路跟着我們，想要從我們手上掏東西呢。這種出一次手就能得一大堆好東西的事兒，我都有些喜歡幹了。”
原本無月晴兩人還打算反抗，但在發現怎麼反抗都會被搶，對方還來無影去無蹤時，兩人終於徹底放棄了掙扎。
在距離秘境重新開啓還有五日的時候，他們倆徹底放棄了，也懶得再折騰了。索性就跑去跟自家人匯合，等待最後的時刻到來。
而同樣的，桑瓔看着自己已經開始時不時消失的腳，也意識到自己離開的日子，可能就在這幾天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就到這裡啦，明天開始三更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