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諾聽到了以後急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不是故意的,哥們,你這衣服我拿回去洗吧。”
“名牌兒你懂嗎?什麼叫做名牌兒你知不知道?”封乾臉紅脖子粗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我這件衣服染上了這酒漬就沒辦法再穿了,你洗什麼洗?還是趕緊賠錢吧。”
馮天諾面露難色。
他家境貧寒,父母都是打工的。
平時別說是上檔次的衣服了, 他就連服裝店都不敢隨便進,因此他是真的賠不起封乾這件從國外買來的昂貴外套。
封梟看了一眼封乾的外套,皺皺眉:“ 行了,少在這兒難爲人,你這件外套都買了半年多了,當初花的還是我的錢,一個大男人,至於這樣斤斤計較嗎?”
他說完以後看向馮天諾:“沒關係你先走吧,這件衣服回頭洗洗就行了。”
汪曉燕也在旁邊柔聲開口:“就是,封乾,不可以對別人說話這麼沒禮貌,你爲人要寬厚一些,人家小夥子又不是故意的,你至於這樣嗎?”
封乾被父母連聲斥責,不由得感到面上無光 ,直接冷哼一聲,拿着酒瓶就進了房間,臨進去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馮天諾的肩膀,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丟下一句“你給我等着瞧。”
馮天諾全當沒有聽見他的威脅,只不勝感激地朝封梟說:
“實在是太謝謝你了,封叔叔。”
剛剛如果不是封梟替他說話,這外套兒的錢他恐怕是賠定了。
封梟搖了搖頭,馮天諾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開。
……
在那之後,第二天一早,封乾又一次登了季家大門。
只不過他這次並不是爲了找工作,也不是爲了見季赫,而是爲了和季老爺子…以及季嘉澤等人套近乎。
昨晚馮天諾離開以後,他被封梟逮着開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會,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關於季家的事情。
封梟說自己是季老爺子手底下的學生,還說季家的季赫,季嘉澤,季子陽,季筱筱這四個孩子都是特別優秀的。
所以要讓他在來了帝都以後,除了跟季赫接觸以外,也要多跟其他三個人好好交朋友。
甚至還備了一些禮物,讓他給季老爺子送去。
封乾在這件事情上早有想法,此時此刻經過父親的點撥,自然是去季家去的更名正言順了,直接把父親的名號掛在嘴邊,季爺爺長,季爺爺短的叫個不停。
還給季老爺子掐肩揉背說笑話。
雖然季老爺子平時爲人嚴肅認真,但碰到有人這樣討好他,他還是鬆動了臉上的表情,和封乾說話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
“嘉澤…咱倆都是同歲,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季家沙發上,封乾一臉討好的看着季嘉澤,朝他開口說道:“我身邊其實很少有像你這麼優秀的同齡人,真希望我和你還有阿赫,子陽,筱筱,五個人永遠都是朋友。”
季嘉澤聽到他說的話以後,心中一陣冷笑,但表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的樣子:“是嘛?可我這個人孤僻得很,平時最不喜歡做的就是交朋友了。”
這拒絕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呃”封乾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明顯愣了一下,馬上又笑着回道:“沒關係。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就是交朋友了。你不擅長交際的話。由我幫你啊。我和你哥哥可都是最擅長交際的人了。”
季嘉澤這次沒有搭理他,而是徑自坐在沙發上喝着熱茶,封乾自己討了個沒趣兒,不由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事情。
季赫從房間裡面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臉上騰昇起一抹笑意:“阿乾,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來了也不喊我?”
“還不是我父親,他工作忙,但偏偏又擔心季爺爺,所以讓我趕緊拿上準備好的東西過來代替他好好看看季爺爺。”封乾看向季嘉澤:“嘉澤,你妻子呢?戴汐她不在家嗎?”
季赫也冷冷的勾起脣角,但馬上又把臉上的那絲冷意給藏了起來,然後用一副關切的語氣問:“是啊,嘉澤,弟妹去哪兒了?怎麼一大清早就沒看見她?”
“她出門了”季嘉澤回答的聲音很冷漠,說完以後還轉頭看向封乾和季赫:“你們找她有事?”
“沒什麼,這不是隨便問問嘛。”季赫趕忙笑了笑,拉着封乾就和季嘉澤聊了起來。
季嘉澤心中對這兩個人恨之已久,若不是因爲這輩子還沒有什麼能掌握住他們命脈的實質性證據,他恐怕早就對他們出手了。
因此在看到這兩個人虛僞客套的想拉着自己討好聊天的時候,他連理都不想理會,直接起身離開了。
看到季嘉澤轉身離開,封乾臉上的笑容立刻落了下來,眼底蒙上了一層陰影:“阿赫,看來你弟弟並不怎麼喜歡我們。”
“出國之前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季赫看着季嘉澤離開的背影,臉上神情複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出國回來以後他對我的態度就迅速冷淡下來了,從前還常常和我開玩笑聊天的,如今面對我卻冷得像是一座冰雕。別說是開玩笑聊天,就連正常的溝通都困難。”
“他對你這麼防備,咱們兩個人的計劃不好實施啊。”封乾有些爲難的皺着眉:“原本我是想親自進他的公司的。但是如今看來是沒戲了。既然這樣,那不如將計就計,換個人去他的公司裡面臥底吧。”
“這事兒你說的容易。”季赫點燃一支香菸看向窗外:“咱們上哪兒去找一個能幫咱們去他公司裡面當臥底的人?這個人要心思縝密,還必須聽咱們控制。最主要的是胃口不能太大,否則的話咱們養不起。”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邪乎?”封乾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我聽說現在季嘉澤所在的總公司正在招聘新職工。”
“……這也不是什麼新消息。”季赫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有一個初中時代的老同學,最近正在換新工作。”封乾彈了彈手裡的菸灰:“我和她關係挺親近的,原本我是打算藉着自己最近在度過渡期的藉口,親自去你弟弟的總公司,但沒想到事情節外生枝,你那個好弟弟和二弟妹竟然阻了我的事,既然現在我不能去,那就只能由她去了。”
“你想讓你那個初中同學代替你過去季嘉澤的公司裡面當臥底。這個主意是不錯,但問題是你那個同學能行嗎?”季赫心底有些擔憂:“臥底不是什麼小事。一來你那個同學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二來如果你那個同學面試不到關鍵的部門,那也是白扯。”
“我那個初中老同學是女人,想應聘的是季嘉澤的助理。”封乾輕挑起眉梢:“其實不瞞你說,我原本也是考慮過退路的,只不過我那個時候考慮的是,如果我不能進季嘉澤的公司的話就讓我朋友進,但我朋友是男的,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如果我朋友沒有辦法面試到季嘉澤公司裡面的關鍵部門,那就白扯,所以我才換成了另一條思路,打算好好拉攏拉攏我那個初中老同學。”
他話說到這兒,看到季赫臉上還明顯有着擔憂,不由得補充:
“你放心這個蠢女人,從初中開始就一直都暗戀我,一直都對我掏心掏肺,很好控制,如此一來,只要她能成功面試上季嘉澤的助理,你覺得咱們還缺臥底的人選嗎。”
季赫聽到這,這才徹徹底底的放下心來:“既然這樣,那改天就請你那位初中老同學吃頓飯吧,她叫什麼名字?是本地人嗎?”
“她叫秋葒”封乾隨口說:“不是本地人是外地人,我已經約好秋葒了,在今天下午,等一下她給我發了傳呼消息,我就帶你一起去跟她吃飯。”
季赫聽到以後,連連點頭。
眼中有一抹精芒,悄然劃過。
………
在那兒之後,當天晚上七點鐘,季赫和封乾兩個人就在林鴻酒店招待了秋葒。
秋葒是個農村姑娘。膚色黝黑但性格豪爽,來了以後也沒多扭捏。打開啤酒,三個人喝了兩杯,便開始進入話題。
季赫和封乾兩個人並沒有把臥底這個詞掛在嘴邊,根本沒有囑咐秋葒要做些什麼,而是不斷的拉着她套近乎,帶着秋葒在這城市裡面走走停停看夜色風景,努力的讓心思單純的秋葒,相信他們兩個人是好人。
秋葒是農村出來的姑娘,並沒有太多拐彎抹角的心思。
她看到老同學不但沒有因爲時間太長而遺忘自己,反而還和朋友對自己這麼好,心中很是感動,一直都說等自己面試成功以後要把這頓飯給請回來。
季赫跟封乾聽到以後也沒有推辭,三個人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友好關係就此成立。
臨要分開之前,封乾還在不斷的囑咐秋葒,說如果在事業上遇到了什麼問題和麻煩,一定要跟自己聯繫。
秋葒聽到了以後滿口答應,打着車就走了。
看到秋葒離開,季赫胳膊肘拐了拐封乾,有些不安的問:“哎,這就算是完了?你覺得咱們今天在她面前演的戲足夠嗎?那個農村傻丫頭,真的能把自己在季嘉澤公司裡面的所遇所知全都告訴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