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不錯了。”他含笑說道。
看她轉着眼珠蒙字眼兒,他吃着烤鴿子,似隨口問道:“你聽懂了什麼?”
“它說什麼信…子?”
什麼是信子啊?
北宮逸軒眉頭一挑,看向赤煉。
這小東西倒是聰明!知道撇清關係。
不甚在意的吃着鴿子,他說道:“師父不是給了你秘文?你對照一下?”
那秘文,就跟學英文似的,寧夏表示,聽口語找單詞,是件很辛苦的事兒!
本來是想吃完再查的,可是,小東西好像很着急,她一咬,它就甩尾巴,可那尾巴卻在北宮逸軒的冷眸之下,默默的收了回去。
看着一人一蛇無聲對峙,寧夏選擇同時進行。
北宮逸軒喂她吃,她翻着自譯字典。
赤煉把原話說了十幾遍,寧夏這才眨了眨眼,有些忐忑的看着北宮逸軒。
她好像,幹了蠢事兒了!
“哎,丫頭,你說烤乳鴿好不好吃?”
今日一早,她在走廊上遇着了鬼醫,鬼醫這般問着。
寧夏心道,烤乳鴿那必須好吃啊!
所以,她用所知曉的詞彙,把那美味給形容了一遍。
然後,鬼醫就問她:“聽起來挺不錯的,我去弄些來吧,我瞧着城外的宅子裡有不少,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哥兒養來消遣的?到時若是出了事兒,你給我頂着啊!”
寧夏還在想着,城外有哪些宅子?都是誰養的?鬼醫師父這是要去搶啊?
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鬼醫就走了。無奈,她只能讓昊焱跟着,給鬼醫送大把的銀票過去。
就算要,那也得買才行啊!
可是,她如何也想不到啊,鬼醫所說的院兒,是逸軒專門馴養信鴿的地方!
她更沒想到,鬼醫所說的乳鴿,其實是馴養有序,十分有利的傳信工具!
所以,剛纔那麼多的烤鴿子進了肚子,她是吃了自家男人的傳信工具了?
寧夏甚是忐忑的看着自家男人,她不知道該怎麼賠他了?
這兒沒有電話,信鴿是很重要的啊!
“怎麼了?”
她一副要死了的樣子,北宮逸軒淨了手,坐到她身旁問道:“它說什麼了?看你這副樣子,該不會是闖禍了?”
“逸軒,好像,真是闖禍了。”
她忐忑的笑着,問着他:“逸軒啊,最近你有沒有什麼事兒比較急的?比如說,傳信方面的。”
“傳信?”那人裝模作樣的想了一陣兒,然後認真的點頭:“大宇敗北,皇上如今正在規劃大宇的建設;雖說如今我是交了兵權,可到底也要知曉那邊的情況,以不變應萬變。”
“這樣啊……”
對着手指,寧夏垂首說道:“逸軒,我,我跟你說個事兒啊,方纔你吃的鴿子,好像是用來傳信的……”
這句話之後,屋子裡就安靜的詭異。
方曉在外頭等了許久,想知道這會兒傳話是否合適?
可是,裡頭漸漸傳來異樣的聲響,讓她搖了搖頭,擡步而去。
在主子面前,天大的事兒,王爺都能一睡泯恩仇啊!
話說,昊焱不是說早通報了鴿子的事麼?所以,王爺這樣,分明是尋着藉口就找主子的‘麻煩’吧?
大宇敗北,被北煜、東周兩國瓜分。兩國沉浸在凱旋的喜悅之中,大宇卻是籠罩在絕望之中。
可這份絕望,卻非舉國上下,而是屬於東周那一片的區域。
隸屬北煜的區域,從小皇帝開始接手之時,便由北宮逸軒着手,由當地百姓選出一個最合適的人員坐陣。
一路下來,城池雖是攻破,大軍卻對百姓寬赦。
由於戰爭破壞了百姓耕地,城中糧食一度緊缺;寧夏送往前線的糧食,自然就多了許多。
多的那些,自然是用於百姓。
這算是,北宮逸軒帶軍在前頭破壞,她在後頭儘可能的彌補吧?
此舉雖被罵是假善,可到底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這幾年的戰爭,大宇百姓雖恨,卻因不殺百姓,還送去物資,讓大多人感嘆,還好是隸屬北煜。
武力鎮壓,乃下下之策;送資送物,又有假善之說。
不管怎麼做,都不會讓人滿意,畢竟,是兩國聯手毀了大宇。
可是,寧夏在後頭幫着小皇帝出謀劃策,幫着小皇帝制定的各項條款,在這幾年的時間裡,起了不少的作用。
故此,北煜收服攻地之後,比東周所屬之地麻煩要少。
至少,沒有百姓鬧事;至少,不會因爲糧食問題與守城士兵起衝突;至少,北煜派去的東西,不會被哄搶。
“主子,泉城又有百姓在鬧事,皇上又派了一批士兵去鎮壓,如今已是死傷無數。”
暗衛垂首彙報着情況,周宇鶴手握狼毫,在紙上落下幾字。
放了筆,這才負手立於窗前,看着塘中睡蓮。
這幾年,北煜一路收服城池,一路進行整頓。那時他覺得,此舉甚是蠢笨。
其一,繼續用大宇當地的官員,無疑是在養虎爲患;其二,戰爭本就耗糧,還將大批的糧食留下,就不怕被人捉了尾巴?
北宮逸軒被人從後圍剿,已不是一次兩次;那時他便覺得,那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可是,此時再看當時作爲,他才發現,北宮逸軒之舉,看的長遠!
至少,功成之時,整頓朝綱,便沒那般費力!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揮了揮手,那人進了裡間,換上朝服,大步而出。
雖說此時效仿過了最好的時機,可亡羊補牢,總勝過繼續施暴。
鴿子被吃了,寧夏也被自家男人在書房給吃了;雖說很享受啊,可是太過享受的結果就是,腰要斷了!
哼哼唧唧的收拾妥當,這才帶着東西進了宮。
人老了,都想着含飴弄孫,頤養天年。
太皇太后雖將自己整日關在佛堂,卻不代她真能成佛。本就是凡人,自然是有凡心。
方麼麼推開門,看着太皇太后坐在那兒轉着佛珠時,碎步上前,輕聲說道:“太皇太后,逍遙王、逍遙王妃來了。”
“來啦?”
本是閉目之人,瞬間睜了眼;佛珠放於案上,由方麼麼扶着站了起來。
“丫頭成婚後,這還是第一次來看我呢。”
這些年,寧夏雖忙,卻總會抽空來瞧瞧她。
經常做些可口的麪食,也會做些消食的小玩意兒。
年輕時算計夠了,老了看着子孫相殘,自然是心痛。這些年,她本是生無可戀,可寧夏總會進宮相陪,說些外頭有意思的,常常與她談笑,倒是讓她心裡頭舒暢了許多。
如此一來,也習慣了寧夏的到來。
只不過,因身子之故,長年呆在宮中,鮮少外出。
寧夏大婚當日,她可是許多年來,第一次走出永寧宮。
看着寧夏出嫁,看着二人拜堂,熱鬧的場面,讓她再次覺得,生活,是美好的。
“丫頭,來啦!”
廳中二人,起身相迎;太皇太后含笑上前。
“近日去地方上逛了一圈兒,來的晚了,太皇太后莫怪我纔好。”
甜甜一笑,寧夏上前,扶着太皇太后坐到位上。
“知道你忙!”
說這話時,太皇太后看了北宮逸軒一眼,佯怒道:“她忙,你也得幫着些!你沒回來,那沒話說;如今你回來了,可不能再讓她這般操勞!不然有了身孕,如何受得?”
這話,聽的寧夏淺淺一笑,並不接話;北宮逸軒一副嚴肅模樣,認真說道:“孫兒聽令!”
以往從不來往之人,如今在跟前耍寶,太皇太后眸子裡透着欣慰。
過去的事,再去提已是沒了意義,如今二人修得百年之好,她只盼能早些抱着曾孫。
“冬日天寒,孫媳也沒什麼好東西帶來,燉了些湯,您嚐嚐。”
打開湯盅,香濃之味蔓延開來;太皇太后含笑接過,卻也說道:“再忙你都親自下廚,這份心意我明白;不過,往後不必這般操勞了!這些年你也夠辛苦的,如今逸軒回來了,你也當好生休息休息,爭取讓我明年抱着曾孫。”
老人家,真是三句話不離孩子之事。
寧夏垂首應是,北宮逸軒衝她擠眉弄眼,與太皇太后說道:“太皇太后放心,孫兒必當努力!”
努力你妹啊!
你不說話行不行啊!
寧夏橫了他一眼,這人耍寶真是夠了啊!
自打保證了會努力之後,北宮逸軒真是十分的努力!
只要事兒一忙完,他可真是將時間都花在了努力之上。
“逸軒,別鬧了!”
書房裡,她剛將筆放下,他便貼了過來。
寧夏擡手將他絕色容顏往邊上一推,說道:“別鬧了!呆會兒還得去見許以明!”
許以明?
哦,是啊,考察完那人的人品之後,她現在是在着手牽線啊!
一嘟嘴,北宮逸軒揚着下巴,說道:“親一下再走!”
“親什麼親啊!正事兒要緊,我……”
好吧,原來他說出來不是徵求意見的,而是告訴她而已……
言.情.書.殿.首.發。請.支.持.正.版.閱.讀。
許以明也是挺無奈的,追着方曉跑了這麼多年,這姑娘怎麼就跟個石頭似的,就是悟不化呢?
坐在茶樓裡,那人撓了撓頭,半響,又跺了跺腳。
“爺,您真該聽奴才的,在逍遙王回來之前下聘;誰都知道,王妃心善,對手下那幾人,可是好的沒話說;方曉姑娘能嫁您,那是三世修來的福氣,沒準兒您一提,人家就答應了。如今王爺回來了,您再提,怕是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