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嘟噥,寧夏倒是真的餓了,在他把烤好的野雞遞來時,也不伸手,直接張嘴啃了一個雞翅下來。
她吃了半隻雞之時,那架在火堆上的小壺中,水已是燒的咕嚕咕嚕直響。
寧夏一邊吃着,不由想到,她和他是一起到的,她不過就是去小屁孩兒那裡坐了一會兒,他就找了這麼個地方烤了雞,燒了水。
難道說,這次事故又是他計劃的?
這般想着,兩口將嘴裡的肉嚥下,寧夏揚臉問着他:“炮灰,這次又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這一問,他搖頭一笑:“你還真當我是無所不能?這四季如春的地方,我可真是變不出來。”
“不是你弄的?”狐疑的問着他,寧夏總覺得今天這雪山塌的奇怪的很,雖然這四季如春的峽谷不是任何人能製造出來的,可是這般巧合,着實讓她心中不安。
“當真不是我弄的。”將剩下的半隻雞用油紙包了放到她手中,起身將那已經沸騰的水壺給取了放到一旁。
一邊加着新柴到火堆之中,繼續說道:“到時便有人來稟報,說是天黑之時正經過此處,所有的馬兒都止步不前,隨着一聲轟響,那雪山便是崩塌,路被堵了,樂浩然正帶着人在清理路時,發現的這個峽谷。”
說話間,擡眼看向四周:“這裡再往前是一條小溪,小溪是靠着峽谷的壁縫,也就是說,那裡是峽谷的盡頭。”
“如此說來,這裡真是個世外桃園了?”不由的驚歎,寧夏起身掃視一圈,怎奈視野只得眼前有火光這一片,除此之外便是一團漆黑,雖說這裡溫度十分的好,卻是一點夜空見星辰的景象也沒有。
感嘆於這個世外桃園的存在,當他坐到身邊時,寧夏側過身子,挑了個舒服的位置把自個兒靠在他身上。
她很喜歡靠着他的這種簡單愜意。
雙手捧着雞,那細心包着的油紙不至於讓她髒了手,啃了一口之後問道:“對了,你吃了嗎?”
一邊問着,雙手捧着雞遞到他跟前,那模樣,說不出的令人喜愛。
“還沒。”
擔心晚上事兒多,所以在車上就用了些點心,此時倒是不餓,但見她問話時,這麼乖巧的雙手捧着雞遞來,北宮逸軒倒是一點也不推辭,就跟她先前一樣,一低頭,直接咬下一塊肉。
二人這你一口我一口的,一隻不算大的烤雞給吃的差不多了,燒開的水倒在杯中也差不多能入口時,他將杯子遞到她手中,談起了正事。
“謝雅容如今算是完了,北宮榮軒只要不再管她,她的日子便是難熬;方纔來之時,我見着謝含與那丫鬟在交待着什麼,估計今晚是要入那謝雅容帳中去了。”
謝含如今嚐到了謝雅容的滋味兒,如何能放過?把自己的丫鬟贈於謝雅容,看似在討好這同父異母的嫡妹,可實際上起的什麼齷齪心思,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謝雅容就是習慣了受人伺候,以她的聰明才智,如何不知曉謝含將人送去的目的?只可惜她受不得粗使丫鬟的伺候,再加上如今她身邊連個大丫鬟也沒有,說出去也丟面兒。”
雙手捧着杯子,寧夏不由的一聲輕笑:“謝雅容如今是恨謝含恨到無以復加,卻又奈何不得;北宮榮軒虧了銀子又招人算計,心裡頭已是不痛快,若是謝雅容再把手伸向謝含,讓謝含死了,她必然也討不得好;謝雅容也是明白這點,所以再是難堪,也不敢對謝含怎樣。”
所以,謝雅容如今正在過着重生之前的屈辱日子,卻又不敢造次;畢竟如今的北宮榮軒對她還不算是恨到徹底,只能說是目前心中有氣,謝雅容也在想着機會再讓北宮榮軒回心轉意。
北宮逸軒見她面上帶笑,語氣淡然時,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肩頭:“謝雅容倒是在等着機會讓北宮榮軒回心轉意,卻沒想到你已經把她給逼到了無路可退;若是她知曉敗在何處,只怕會吐血。”
“這就吐血?”擡眼迎上他含笑的眸子,寧夏表示不以爲然:“還有一個男主沒出場呢!再加上雲閒如今對她是怎樣的心態還都搞不清楚!”
說到雲閒,寧夏忙坐正了身子:“對了炮灰,雲閒到底長什麼樣?能不能給弄到畫像?我倒是想瞧瞧,那麼一個風.流多情,連弄個假面具都是相貌出衆的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兒?”
寧夏對雲閒是真的好奇,這看久了雲閒那張假臉,還真想不起來書裡對這人的描述了,或者說,看習慣了雲閒這張俊逸的假臉,她還真擔心那廬山真面目不如這假臉來的讓人賞心悅目。
退一步說,就算是不爲了看美男,也得知已知彼才行的嘛;至少在知曉對方的長相之後,再次相見時,才能更有底氣嘛。
寧夏這要求本是不爲過,北宮逸軒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可是,當他見到她對雲閒這般的好奇之時,那心裡頭莫名的有些犯酸。
雖然知曉她對雲閒沒有一絲半豪的別樣心思,可是看到她這般的認真,再想到那雲閒的真實模樣,北宮逸軒那心中便是有些沒底。
沒有女子不喜歡相貌出衆的男子,特別是那種面容剛柔並濟,卻又讓人實在是難以忘記的美男子,更是不會讓人遺忘!
看到北宮逸軒低眼不語時,寧夏微偏着頭:“怎麼了?很難弄到嗎?”
寧夏想的,和北宮逸軒想的是完全不同;她想的是,這種地方沒有手機沒有相機的,想要留影都得靠畫功高深的畫師才能留住最真實的樣貌神韻;若是遇到不願意將畫像流傳於外的人,怕是很難弄到一張人物畫像。
“要是很難弄到就算了吧,反正到了雪域之後也能見到的。”不想讓他爲難,寧夏體貼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北宮逸軒卻在聽了她這話之後,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其實,倒是有一張他的畫像。”
這畫像,是昨日才送到手中的,自打懷疑雲閒開始,他便派人快馬加鞭去尋這畫像,手下的人有着特殊的傳遞消息的方法,故此畫像送到手中的時間極短。
本是不想給她看,可一聽她這話,又覺得沒必要再隱瞞;遲早都是要見着的人,早些給她看了畫像說不定在看到本人相貌時,就不會那麼震驚了。
這般想着,北宮逸軒便從懷中拿出一張摺疊的畫紙;寧夏看着他慢條斯理的展開畫像時,不由的一愣:“你有他的畫像?”
“今日纔得到的,沒來得及與你說。”這般的說着謊話騙着她,他卻是心虛的垂眼不敢看她那雙清亮靈動的眸子。
寧夏對他一向相信,哪裡會想到別的?當那畫像展開時,寧夏那一眼看過去,卻是再難挪眼。
白色的畫紙之上,一身着桃紅色綾鍛袍子的翩翩公子側身立於柳樹之前,那修長挺拔的身姿輕倚着柳樹,微風一吹,那自然垂下的長髮便是隨風而舞;一截柳枝隨風搖擺,正巧晃於他嘴角之處。
翩翩公子一手搖扇,一手將那嘴角的柳枝把玩,在這白色的畫紙之上,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那兩道濃濃的眉毛卻泛起柔柔的漣漪。
可真是剛柔並濟,雖顯陰柔,卻又不覺娘氣。
特別是那對眼睛,帶着壞壞的笑意,卻對那般的多情,那麼一個挑眼的動作,不經意流露出的光芒攝人心魂,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微微勾着,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桃紅色的嘴脣,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臉上那個壞壞的笑意,令他看起來放蕩不拘,卻因爲嘴角這麼一勾,漾着另人目眩的光芒。
寧夏的視線,一接觸到那畫上的男子時,就像是着了迷一般的,再難挪開。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這副畫真是邪氣的很!明明只是一副畫像,她卻彷彿看到眼前就有那麼一棵柳樹,彷彿看到了那男子倚在那兒,勾着嘴角,朝她壞壞一笑。
這樣一個剛柔並濟,卻又異常俊美的男子,那麼一個勾人的壞笑,讓她的心不由的一顫。
雖然對這人沒有絲毫的愛戀之心,卻也被他給勾的有些心跳失律,這是寧夏除了對炮灰有這種感覺之外的另一個現象。
看到寧夏這神情時,北宮逸軒那眸子便是一暗;當他得到這副畫像時,差點就給撕了,本是想讓她提前知曉雲閒的真正相貌,卻沒想到,手下的人弄來的畫像,卻是這麼一個引人心魔的東西。
本是想撕,可手下卻說,那東周五皇子不喜留畫,這副畫像還是當初東周皇帝在宮中設宴之時,一位宮廷畫師當場畫下的。之後便是由畫師臨摹了無數,不少閨中小姐爭相傳贈才讓他有機會偷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