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一定多向秋怡學習!”冬沁確實是激動的,今天不止收拾了謝雅容,還訛了攝政王那麼大的一筆銀子,最關鍵的是,將採露這麼不動聲色的給還了回去。
在別人看來,王妃這是做賊心虛,被逼無奈纔將人給送回去的,往後若是謝雅容出個什麼事,那可就跟王妃沒有半分的關係!
“王妃方纔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可真是太像了!若非知曉情況,奴婢險些都要認爲王妃是因計策敗露而緊張的。”想到方纔王妃推開秋怡的神態,那可真是像極了做賊心虛。
也是因爲如此,才能讓攝政王,讓所有人認爲今日採露所言乃句句屬實;不然這樣的一個丫鬟送回去,是不會再受重用的!
只有一個受盡委屈,受盡折磨,臨死之前還想着給主子報信的丫鬟才能讓人做爲心腹。
“採露啊,她可是還有大用處的。”銀票就在手裡,寧夏那視線看着不知何時已經立於屋中的人。
冬沁還在興奮之中,全然沒注意到這屋子裡多了一人,直到秋怡一聲輕咳,拉着她出去時,冬沁這才發現,逍遙王可真是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這麼快就好了?”
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小皇帝那裡的嗎?
見他藏青色的氅衣上飄滿了雪花,寧夏忙將銀票放到桌上,起身給他拍着衣裳上的雪。
“皇上這會兒心裡頭高興,事兒自然也就辦的快了許多。”面上帶笑,北宮逸軒擡手便要脫氅衣。
料中小皇帝會讓人來搜屋子,所以寧夏在走之前,就將這屋子裡的火盆給滅了幾盆,同時開了門窗讓冷空氣吹了進來。
如此一來,屋子裡便是冷了許多,儘管回來時加了火盆,這會兒卻還不夠暖和;見他要脫氅衣時,寧夏忙擡手製止“先別脫,屋子裡還不夠暖和,當心着了涼。”
眉目含笑,北宮逸軒靜靜的看着她,她就是這樣,不管在什麼時候,心中永遠都有着他!
將她微涼的手給握在掌心,拉着她坐到椅上“事情查清楚了,雲閒,果然是易了容的。”
北宮逸軒這話,寧夏並沒有什麼好意外的,這事,她一直覺得奇怪,只不過之前想不明白,這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多了,她自然也就開始懷疑。
原文裡,壓根兒就沒有提過雲閒的易容之事,寧夏在見着雲閒之時,心底隱隱有些好奇,也不過是一剎那,那好奇也就消了。
直到雲閒與炮灰合作殺太子,直到離雪域越來越近,寧夏纔將以前的那份奇怪給重拾。
當北宮榮軒將葉宣給派來監視她的那一晚,昊天將葉宣給打暈了,而北宮逸軒卻是在與她在內室呆了一晚上。
那一晚,她想了很多,二人也討論了許多,那時她便問着他,雲閒有沒有可能易容?
雖然原文裡沒提過,可寧夏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北宮逸軒也是懷疑,便派人去查了。
如今查出的結果是,東周五皇子此時正於東周太子往雪域趕來。
單是這個消息,就讓二人肯定,雲閒,不,應該說是東周五皇子,應當是易了容的!
跟着隊伍而行的五皇子,此時易容爲鬼醫弟子云閒;而跟隨東周太子而來的人,必然是雲閒的心腹,那個人,易容成五皇子的真正樣貌。
之所以會懷疑,是因爲雲閒的行爲讓寧夏不得不多想;既然是東周五皇子,既然要殺太子,爲何在離雪域越來越近的情況下,他還不尋機會離開?他就不怕自己的樣貌被人認出來,毀了前程?
雲閒這般有恃無恐的跟着隊伍繼續前進,還這般的肆意招搖,只有一個可能----他不怕被人認出來!
爲何不怕?只有一個原因-----易容!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易容,是真的能成功嗎?”如果真是能隨隨便便的易容,那麼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還怎麼維持?
“易容,極難!”北宮逸軒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看着寧夏:“首先得尋一個面容骨骼相似度超過九成的人;若是易容,必是人皮面具,只有人皮面具纔不易被人發現。
而製作人皮面具需要的是活剝人皮,如此一來,就需尋找一個長相十分相似的人才行。”
人皮面具………活剝……
寧夏不由的心中犯惡:“你的意思是,雲閒臉上戴着的,是人皮面具?”
“不,雲閒臉上的並非人皮面具,因爲雲閒是一個橫空出世之人,無人知曉他的過去,所以不用與誰相似,只要尋了恰當的動物皮再加以密藥便能製成。
而那個隨東周太子而來的雲閒替身,那臉上的肯定是人皮面具;必是雲閒尋了一個與他相同模樣的人,剝下了麪皮製成。”
說話間,打開信封,取出一封信,打開給寧夏看了一遍。
看完那信,北宮逸軒將信直接丟進火盆燒了。
寧夏那眸中閃過一抹殺意:“雲閒可真是好大的胃口!”
“可不是麼!”北宮逸軒亦是淡然一笑:“他只當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如今他下定決心在到達雪域之前取你性命,可真是讓我覺得過去高看了他。”
“這麼久以來,他覺得自己是被我耍了,所以,他需要報復,而他一向是個自負且狂妄的人,他不會讓我死的那麼簡單,最好是能用我的死,再次達成與北宮榮軒的合作。”
寧夏這一句接着一句出口,聽的北宮逸軒微蹙着眉頭:“蟬兒,此事你還是別插手的好。”
他總覺得雲閒態度的轉變太狠,真怕寧夏接招會迎來殺身之禍。
“不插手?他們都已經給我挖墳造墓了,我若是退縮,只怕連那墓也進不去。”搖頭一笑,寧夏看着北宮逸軒,目光中是一種倔強的堅持:“炮灰,我早說過,當我決定留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會發生些什麼;他們要我的命,已經不是一兩天,要你死,也不是臨時起意,而他們要殺小皇帝,更是早有預謀。
不管我們是進是退,都是難保一身乾淨;正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如果坐在原地或者躲躲藏藏讓他們肆意欺壓,倒不如主動出擊!
我倒是要看看,是他們的張良計技高一籌,還是我的過牆梯更加厲害!”
北宮逸軒靜靜的看着她,直到她說完了,他這才搖頭一笑:“蟬兒,你不一樣了。”
是的,她不一樣了,此時的她,不再像當初來時那麼怯懦,不再像當初那般的畏首畏尾。
如今的她,更加的果斷,也越加的有心思;她所設的那些計策,就連他聽了都覺得自嘆弗如。
或許是因爲女子之間的算計,他一個大男人想不到那般的細。
如今,她的心思越加的成熟果斷,可這,並不是好事。
她一心要扎進這些事情裡,若他一時保護不擊,她豈不是……
“炮灰,你我的命,本就是重來一次,你願意和我一起過那種躲躲藏藏,一生被人追殺的日子嗎?”
炮灰不願意,而她寧夏也不願意!
看到她眼中的執着,北宮逸軒不由的嘆了口氣,將她給拉進懷中“蟬兒,你說的對,躲,是躲不掉的;我們只能去面對,只是,我……呵,罷了,若我沒那本事護你周全,我還說什麼與你一世逍遙?”
一世逍遙,多麼美的一個願望。
寧夏在他懷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心中,暖烘烘的。
“若沒料錯,他們必會在三日後的雪域外城動手,皇上那裡我自會安排,你自己,也要多加註意。”
事到如今,說的再多都顯的退縮;然而,不管是他,還是她,都不是輕易退縮之人。
“好,我相信你!炮灰,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她的話,換來他的目光灼灼,在她的心裡,他是無所不能的。
柔和一笑,低頭淺淺一吻:“時間緊迫,我先去安排,這幾日,你多加小心。”
“嗯。”
外頭的雪,越加的大了;方纔回來時還只是稀鬆的雪花,此時卻已是鵝毛大雪飄落人間。
看着他躍過窗戶飛身離去,寧夏的心,隱隱有些不安。
爲什麼,她覺得有什麼在掌控之外?那是什麼?
當秋怡二人端着茶水進來時,北宮逸軒早已離開,看着王妃獨自一人立於窗前,二人會心一笑。
王妃這可是對逍遙王越加的上心了。
“王妃,夜深了,您是不是先休息了?”
這折騰了大半夜,再不休息,天可就亮了。
寧夏搖了搖頭,雙手搭在窗欄之上“今晚怕是有客來訪。”
有客來訪?二人詫異,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會來。莫不是逍遙王去而復返?
寧夏不再說話,秋怡將茶水放到桌上,同時上了幾樣小巧的點心:“既然如此,王妃還是過來喝口熱茶,吃些點心好了;天冷,王妃站在那兒只怕受了寒。”
這天寒地凍的,屋子裡的火盆也剛剛燒旺,王妃要是一直站在那窗邊,只怕明日就會頭疼了。
寧夏也不磨嘰,轉身回到桌邊坐下,冬沁忙上前將窗戶關上。
喝茶,吃點心,一來是因爲鬧了半宿肚子也有些餓了,二來是因爲她得吃些東西慢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