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小姐可知道,這個傭兵在挾持你下樓的時候無緣無故的就暈倒在樓梯角落,後被抓捕,已經發瘋。”
“瘋……?”
「宿主,你看看,我就說吧」
「那個人族十有八九是被你嚇瘋了。」
「活掏人肋骨,還讓人活生生眼睜睜的看着,宿主你也忒黑了。」
唯一瞭解真相的一萬元替那個人族默哀。
看看宿主這一臉風雨不驚,無辜不解的樣兒,碰到它家宿主可算是他人生最不幸的事了。
“小白你別擔心,文彥就是隨便說說”
微生棠擔心文彥說話太直,沒理沒據,回頭反倒還嚇着人。
“這事,我擔心……什麼?”
鳴白月不明白微生棠話裡話外都說別擔心別擔心,這是個什麼意思?
“那個大叔瘋不瘋,和我,有關係?”
“……小白,你……”
鳴白月的陌生反應出乎微生棠的預料,“白景月”這樣突然豎起的防備,似乎恰恰坐實了他們的猜測。
“大哥哥,你們來這裡究竟是要做什麼?”
“無緣無故拿着個照片問我,說是挾持我的壞人,被抓了”
“那個壞人自己暈倒,我趁機會報的警,可抓壞人不是他們的職責嗎?”
鳴白月說着,輕盈的眼淚從黑眸中滑落,“你們的質問,是覺得,我,不該活下來嗎?”
“不該站在這裡,應該死在那棟大樓裡”
“是隻有我的死,纔是你們眼裡本該發生的“事實”嗎?”
對原來的“白景月”來說,雲客軒暴亂事件,是她漂亮美麗的姐姐和未來姐夫一見鍾情的美好時光。
是微生棠和白閆妍結婚後許多年回憶起來時,依舊會覺得,那是一段美妙的回憶。
其間雖充斥着無辜血腥,但兩人初見的患難真情卻足以能粉飾太平。
但是啊,這個世界,其實沒有那麼多的善意。
多的,是人心揣摩,是各生懷疑。
“小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隨口問問,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就微生棠看來,白景月這反應何止是大?分明就是急於掩飾的樣子。
「宿主,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一萬元浮在空中,畏畏縮縮的看着宿主一掌打飛了桌上的水杯,情緒仿若失控。
“隨口問問?”
“你自己覺得是隨口問問嗎?!”
“這麼堂而皇之的審問,居高臨下的態度,你們,憑什麼!!!”
憑什麼,誰都可以肆意決定我的命運!
憑什麼我白景月生來就是註定做爲人犧牲的犧牲品!!
憑什麼我自己的心臟到頭來要專爲別人奉上!!!
憑什麼!!!!
心頭的憤懣與怨恨突如其來的爆發,像是一座被壓抑已久的火山。
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宿主!」
【警告!警告!】
【監查到宿主體內異常靈魂能量波動】
【能量來源檢測中……】
“哥……,這下怎麼辦?”
說暈就暈,怎麼回事兒?
微生棠看着倒在沙發上人事不省的白景月,就不說那個傭兵發瘋的背後真相到底是什麼?
單看這土妞兒,她自己都……快瘋瘋癲癲的了吧。
“文彥,叫醒她”
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微生雨不喜歡因爲這種小事情一直拖着耗着。
“是”
“文彥,你給人下手輕點兒”
微生棠對文彥這個叫醒人的辦法實在是不敢恭維。
當然了,如果說,揍人也算是叫醒人的方法的話,文彥的確是箇中翹楚。
蔚藍色的魂海,如同一望無垠的璀璨星河,是人生命力量的源泉,
【宿主宿主?】
“白景月的生魂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魂海還干擾本神?”
“一萬元,你理當給本神一個理由”
浩瀚虛空,鳴白月神情散漫,黑眸構築的虛無於死寂,空手抓着一縷綠芒捏碎在手心。
「宿主,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身體早已隕落塵世,灰飛煙滅。而現在這具身體從本質上來講就是白景月的。」
「只是按理來說,由本系統開啓任務,宿主接管這具身體是不會出現這種一體雙魂的情況」
“按理來說?”
“你不知道她的幾句話攪局,打亂了我一開始的設定麼?”
鳴白月的打算,是做好自己與人無害的皮囊,乖乖裝好“白景月”,等待着,“白景月”死期來臨的那一天。
只可惜,卻沒想到真正的白景月會出現。
而且,看樣子,這個白景月明顯是第二世重生後的白景月靈魂,不然又怎會如此滿懷怨氣與憎恨。
“不過區區死靈”
也敢妄圖阻攔我?
漆黑的瞳孔,裡面是望也望不到黑暗深淵。
「宿主,我這裡已經檢測不到白景月的靈魂力量了,你殺了她?」
“百足之蟲”
“死而不僵。”
對於一萬元機械的震驚聲調,鳴白月悠然自得的迴應。
一個含冤負屈的靈魂,在遭受地獄般的痛苦折磨之後,突然又有了可以活下來的機會,哪那麼容易說死就死?
「宿主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懂?”
“就不要問”
“否則,一味的問題,只會顯得你極度愚蠢”
白色冷霧一樣的光散去,魂海里已經沒有鳴白月的身影。
「宿主……,請務必禁止對本系統進行任何形式的人生攻擊!!」
一萬元這個人工智能分析起數據來還行,可要是真論起跟人類玩弄心眼兒那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鳴白月的一句話它都要理解好一會兒才能反應得過來,宿主在拐着彎兒的罵他愚蠢。
這對系統來說,簡直是極大侮辱!
魂海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世界裡不同,鳴白月不過跟一萬元說了幾句話,等出來恢復意識時,身邊環境已是一片漆黑。
“天……黑了?”
鳴白月唸叨着,覺得自個兒臉還有點疼,支着胳膊想從牀上坐起來。
“嘶——”
「宿主,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你是我的宿主,我們是同位一體,你怎麼能對本系統進行言語攻擊呢?」
「這種行爲是非常不好的,宿主,本系統希望你能改正」
“有誰?”
“大哥哥?你在那兒嗎?”
鳴白月不理會一萬元一句接一句的“申訴”,她能看到的,這裡還是醫院病房,只是她胳膊臉上又都添了新傷,誰傷的她?
而且,她怎麼會睡到牀上的?
怪異的氣氛蔓延,窗戶關着,門也關着。
夜裡涼風習習,一縷縷冷颼颼的風從門縫隙裡溢進來,讓人感覺後心陣陣兒發涼,好重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