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植忠站在門口迎接她,看到她居然還帶了一個隨從,臉上的表情有了瞬間的變化,不過很快就恢復了自然。
樑曉素向他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團市委的辦公室主任童銳??”
“歡迎歡迎,裡面請??”楊植忠和童銳握手道。
推開門走進去,樑曉素看到一位紅光滿面容光煥發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那光溜溜的腦袋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很亮的光芒。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就是中.國.移.動信江市分公司的老總董德福了。
“董總,您好!”樑曉素很客氣地上前和他握手。
董德福笑呵呵地站起來,那個突出的大肚子非常扎眼。樑曉素頓時想起了一個電視明星:李琦。
眼前的董德福除了沒有李琦的白鬍子白頭髮,還真和李琦很像,尤其是那個圓圓的腦袋,看着很有喜感。
“呵呵,梁書記好啊!沒想到梁書記這麼年輕有爲,真是佩服佩服??”董德福握着樑曉素的手笑着說,他那胖乎乎的大手捏着她這白嫩嫩的小手,還真是別有一番感覺。
捏着樑曉素的手,董德福都有點兒不想放下了,這女人的手太軟乎好捏了,真是像棉花一樣。於是他就那麼緊緊地多握了幾秒鐘。
“梁書記??非常感謝梁書記今天撥冗光臨啊!董某真是非常高興非常激動!見到梁書記真是無比的榮幸!”董德福緊握着樑曉素的手笑呵呵地說道。
樑曉素用力地想要把手抽出來,卻是被他捏得很緊,她心裡對這個光頭董德福馬上就有種厭惡感了,這人怎麼一上來就吃女人的豆腐呢?
可是,樑曉素卻是不能馬上拉下臉來,只能陪着笑道:“非常高興認識董總??這位是我們團市委的辦公室主任童銳??”
“哦??你好!”董德福還握着樑曉素的手不放,只是對着童銳點了點頭。
童銳馬上伸出手來,和董德福握手,其實也是給梁書記解圍。
連童銳都看出來了,董德福看樑曉素的眼神裡有那麼一點兒不尋常的意思。
“董總,您好!我是童銳,你叫我小童就好了!”童銳看着董德福說道,手已經伸出去等着和董德福握手了。
董德福笑呵呵地看了一眼童銳,但是卻依然不捨得放下樑曉素的手,他再次緊緊地握住樑曉素的手,用力地搖了搖,笑着說:“梁書記,以後我們可以有很多機會合作的,今天晚上就是我們良好的開始??”
樑曉素的手已經在往外抽出來了,她附和道:“是的,是的,謝謝董總對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
“呵呵,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董德福依舊握着她的手說道。
樑曉素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用力把手抽了出來。心裡卻是對董德福有些惱了,這人怎麼能這樣呢?
董德福卻是一點兒都不尷尬,轉過頭和童銳輕描淡寫地握了握手,說:“童主任,你好!我們怎麼能叫你小童呢?不能,絕對不能!”
“當然可以,董總年長,在董總面前,我就是小童了??”童銳說道。
“呵呵,我知道,你這是告訴我,我老了,你還年輕??”董德福笑着說。
“沒有沒有,董總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候??”童銳馬上說道,“現在最值錢的男人是四十到五十歲,最值錢的女人呢,是三十到四十歲,您啊,正是最值錢的時候!”
“哈哈,是嗎?梁書記,你說童主任說得對不對?”董德福再次看着樑曉素說道。
樑曉素笑了笑,卻是沒有再接他的話了。
這董德福可能是一貫牛逼慣了,中.國.移.動這樣的大公司,大國企,有的是錢,在地方上是最牛逼的企業了。能到這樣的地方擔任老總,自然也是有些來頭的。
樑曉素也看出來了,連電視臺的臺長楊植忠似乎都對董德福讓三分的。
剛纔在門口,是楊植忠去迎接樑曉素的,而董德福卻是坐在裡面,像個老大似的。現在進來了,董德福依然是站在那兒有說有笑的,而楊植忠呢,卻是站在旁邊陪着笑。
樑曉素有點兒弄不明白了,楊植忠也是個正處級幹部,怎麼對董德福這樣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
其實,樑曉素是不知道董德福和楊植忠之間的關係,如果知道了,樑曉素就不會這麼奇怪了。
電視臺現在是企業化運作,雖然說市委還管着電視臺的人頭官帽,其實電視臺早就是企業化運作了。這是企業盈利就是第一位的,要想盈利,必須做好兩點,一就是有好的節目,能夠帶來收視率,第二就是要有穩定的大客戶廣告商,每年投入的廣告量大,而且非常穩定。
中.國.移.動就是電視臺的大客戶,而且是最穩定的大客戶。
董德福每年要籤給電視臺的錢那可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啊!對於這樣的大客戶,電視臺的領導當然得禮敬三分,更別說像董德福這樣的身份,可以亦官亦商,如果他朝裡有人,手裡有錢,哪天說不定搖身一變,可以到地方來擔任重要的職務,也可以到省裡去要個好職位。
所以,楊植忠當然和董德福的感情不錯,私交公交都不錯,既是合作伙伴,也是好朋友。
楊植忠看董德福對樑曉素那個表情,也覺得董德福有點兒過了。
這樑曉素雖然年輕,可人家也是見過世面的,現在可是正處級的幹部,這個董德福色鬼,就是再色,也不能色到樑曉素的頭上了吧?他是吃錯藥了?還是真的抽瘋了?
楊植忠馬上過來打圓場,說:“來來來,入席入席,都這個點兒了,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了!”
樑曉素把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楊植忠對她說:“梁書記,你坐這兒,來??”
樑曉素一看,楊植忠要她坐的位置正好是在董德福的右邊,緊挨着董德福,她不想和董德福坐在一起,心裡很不舒服。
“我就坐這兒,您坐那兒吧?”樑曉素說道,就在靠近衣架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怎麼行?梁書記,今天你是最重要的客人,你要坐主席的位置!”董德福走過來,就要拉起樑曉素的手臂往那邊走去。
樑曉素馬上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看着他說:“董總,真不用,別這麼客氣,坐哪兒都一樣,您和楊臺長坐那邊吧?”
“梁書記,你這就不對了,我們今天可是特意宴請你,你不坐主席的位置,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董德福不依不饒地說道,“來吧,美麗的梁書記!”
“來吧,梁書記,你應該坐這兒的!”楊植忠也再次說道。
樑曉素真是被他們兩個說得很不好意思了,她再不坐過去就太不給人面子了。
她看了董德福一眼,董德福馬上讓開,讓樑曉素從他跟前走過去,然後看着她在最中間的主席位置上坐了下來,而他呢,卻是順勢在她的右邊坐下來了。楊植忠就坐在她的左邊。
這下子可好了,兩個大男人把她給夾在中間了!
樑曉素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不是一個會應酬的人,很少單獨對付這樣的場面,現在右邊是一個色眯眯的董德福,左邊是個能說會道的楊植忠,她自己帶來的童銳卻坐在離她最遠的地方,好像有點兒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感覺。
樑曉素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童銳。
童銳倒是很自然很隨意,他笑着迴應了一下樑曉素,意思是你不用怕,有我在呢?
樑曉素不知道童銳會不會盡力來幫自己擋住來自董德福的騷擾,不過,這樣的場合還是得看自己,樑曉素心裡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喝酒,最多兩杯酒,否則場面就無法控制了。
董德福坐下來後,就讓服務員倒酒了。
樑曉素看到了,是高度的紅花郎,紅紅的酒瓶子,很是打眼。
每人一杯,酒味兒很濃郁。
董德福首先舉起了杯子,笑呵呵地看着樑曉素,說:“梁書記,初次見面,我被你的年輕和實力深深震撼!說實話,我這個人平時並不怎麼關注官場上的事兒,所以對於你這麼年輕美麗的團市委書記的到任,我並不知道。前幾天和我們楊臺長在一起,他特意向我提到你,說是團委要開展一個全市性的優秀青年評選,我對這個非常贊同,當即答應要和給予你們最大的支持,所以我決定拿出五百萬來支持你們的活動,而且我說了,這個錢要給就要全部給了團市委,電視臺就不能再從這兒獲取收益了!最後這五百萬是不是都給了你們團市委啊?”
樑曉素聽董德福這話,怎麼感覺比市委書記陳同還要牛叉啊?這口氣就是絲毫都不把楊植忠放在眼裡了,感情這五百萬就是由他說了算,給誰就給誰,不給誰就不給誰了嗎?董德福有這麼大的權力?那楊植忠呢?楊植忠就沒有說話的權力了?這錢不是應該先到電視臺的賬戶裡,以廣告費的形式入賬嗎?
樑曉素真是看不懂了!
“謝謝董總支持,非常感謝!”樑曉素說道。
“呵呵??你要真想感謝我,今晚就多喝幾杯酒!多喝幾杯酒就是表示感謝了!”董德福說道,舉起杯子就和樑曉素碰了碰了。
“董總,我真心感謝您對我們團市委工作的支持,真的,發自內心的感謝!”樑曉素說道,“但是,我真的不會喝酒!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只要一喝酒就醉,兩杯的量都沒有,實在是抱歉!”
“誒,梁書記怎麼能說這話呢?哪有你這樣的幹部不會喝酒的?”董德福看着樑曉素說,他覺得樑曉素這是在搪塞他,根本就是不想和他喝,這樣也太不夠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