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自古號稱禮儀之邦,家風也是文化淵源的一部分。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現世幾乎人人皆商,就連襁褓之中的嬰孩也變成了商品,身處商道避免不了詭道行之,但也只能針對商業對手吧?
禮儀廉恥,敬老護幼的基本準則是萬萬少不了的。
葉雲冰家裡的人口不多,但平時交談行事從來是客客氣氣的,從不會失了名門大家的風範。
九爺聽了衛安兒的說話,看着葉雲冰微笑着說:“冰姐兒和衛姐兒都是最好的,可不敢再客氣了。”
“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說外道話,九爺剛纔跟秦楓談的怎麼樣?”
葉光晨截住話頭,問九爺對秦楓的看法。葉雲冰一聽心裡就有點堵。
天下人才濟濟,幹嘛非就看中了那個不着調的傢伙?
擡頭看看九爺,說:“一個不着調的人,粗野的厲害,九爺見到他了?”葉雲冰的意思給九爺提個醒,別拿一個不入流的人太當回事。
九爺看看她,再看看葉光晨,輕咳一聲,說:“董事長讓我帶一下秦楓,是想提拔拉攏他一下,以後總會用到這樣的人。冰姐兒嫌他粗魯,其實,沒什麼心機的年輕人有幾個是不粗魯的?”
葉光晨聽了點點頭。衛安兒又插話:“九爺可不要這樣看他,他哪裡是沒心機的,前幾天還詐了我們的錢的。”
葉光晨聽了說:“安兒說話要公道,那也是我們許了他獎勵的,不能算是他要詐我們。再說他弄走了錢大半替郎爲良還了債,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義氣的,講義氣的人忠誠,不要總是看偏了他。”
衛安兒見老爹這樣說,看看葉雲冰沒什麼反應,也就沉默下來。
“我跟秦楓在我的屋裡談了幾句,我覺得他秉性不壞,爲人爽直,有話不藏着掖着。手上功夫也不錯,對我也禮貌,對事也能分出個輕重好歹,我覺得再帶他幾天,讓他知道我們集團事業的偉大,我想他是一個可以重用的人。”
九爺說完沉在那裡,等着葉光晨的迴應。
“那好吧,九爺你費費心,就多帶他幾天,也多歷練他一下吧。”
葉光晨說出了自己的心意。葉雲冰聽着心氣就不順,問:“九爺,你只和他談了幾句就這麼肯定他,那現在他人跑哪裡去了?”
“哦……他接了個電話,說是他的女人要見他……我本來不想讓他走,但他好像很急,還說董事長看重他他不敢辜負,女人對他的看重也不能……那個……我……年輕人對情看得重,應該不是壞事,我就讓他走了。”
九爺結結巴巴的說完,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說話的時候總想起自己的過去,混混沌沌的看向葉光晨,希望得到一點指示。
“看看,這樣的人還能重用?”衛安兒說。
葉光晨看看她,又看向女兒,說:“小冰,你是怎麼看的?”
葉雲冰放下手裡的杯子,說:“先看看吧,九爺既然說他的好,希望他不要給我們惹麻煩吧。”葉雲冰說着話,眸子裡不自覺的閃過一道精光。
葉光晨說:“好吧,多考驗他幾次,磨練他幾次總能看出他的人品的。”
九爺答應着退出了別墅。這時,用人把做好的飯菜上了桌,幾個人吃飯,有美食擺在面前,大家對秦楓的事失了興致,不再過多的交談。
而此時的秦先生正是興致高昂的時候。他把夏凌凡和白嬸她
們帶進了懸吊空乘,關了電梯門按下啓動鍵直上七十九層。
剛進了空乘,白雅珍很高興,上下左右裡裡外外的看,“哎呀,早就聽說這展望大廈漂亮,一直沒有來過,今天算是見識了,真不錯。”
夏凌凡扶着媽媽站定,心裡也美滋滋的。楓哥給力,到這麼高檔的地方來,媽媽開心興許就同意自己和他交往了。
夏凌凡的媽媽相對白雅珍就淡定多了,穩穩當當的由女兒扶着自己,臉上露出少有的微笑。看着白雅珍的表現暗想,嗨呦,真是個土包子,這什麼空乘再光亮不過是架電梯,就高興成這個樣子。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麼?
現在傍晚已經收了它的霞,夜色就用它自己的顏色包容了整個世界。展望大廈把所有暗藏着的霓虹亮起來,把它外面輪廓的邊角都顯亮出來,同時也把四周的景物照的通亮,看上去美不勝收。
隨着懸吊空乘的慢慢高升,景物逐漸流落到腳下。
白雅珍感受到了那一股奇異上升的力量,高興慢慢轉變成驚奇,電梯快速的高升又讓她很快把驚奇轉化成驚恐。擡手去抓秦楓,抓了兩把抓空,腿上有點泄力,腳也跟着打晃,再不敢亂動,嘴裡只叫着‘哎呀,哎呀’,心裡沒有着落。
夏凌凡媽媽也隨着懸吊空乘的升高把原本的端莊丟了。臉色變得蒼白,一隻手捂着胸口,一隻手抓緊女兒的胳膊,眼看着腳離開了地面,整個人就像飄在了空中,越來越高了心臟都要突出來,不禁失了聲‘高……高……實在是高……高吆……’,兩條腿直打顫。
夏凌凡還好一點,她沒有看腳下,眼裡只看着秦楓。只要有他在,自己什麼也不怕。
秦先生對這種高空的場景司空見慣,他纔不會害怕。依然看着外面城市的炫彩,越高了他就看在越入神。
懸吊空乘過了一半,白雅珍感覺再不抓點什麼實在也撐不住了,手指碰到秦楓頓時靠過去,抱着他的手臂再也不鬆開,嘴裡還不停的叫着‘哎呀’,聲調都走了樣。
她這一抱硬生生嚇了秦楓一跳。看向夏凌凡,她也已經花容失色。自己就向她靠一步。
夏凌凡見白姨抱着秦楓的胳膊,心裡不爽。秦楓又向着自己靠了一步,索性就挽住他的另一條胳膊。這腳下一挪動地方,難免看一下別處。發現自己已是在半空裡,驚得‘喔咦’的輕吟,把頭靠在秦楓的身上動不了了。
秦楓趁機攬住她的纖腰,她的清透體香直衝腦海,加上她在自己的耳邊‘喔咦’的叫,心裡一陣酥癢。
夏凌凡媽媽被女兒帶動着踱步,口裡嚷着‘高……’生怕腳下的玻璃碎裂掉出去。另一隻手空着難受,一把扶住白雅珍的肩頭,只覺得力氣不夠。
還有三十米就到了。
白雅珍感覺手上的力氣已經不夠用了,一隻腳也勾在了秦楓的腿上。夏凌凡已經把臉貼到了秦楓的脖子上。而夏凌凡媽媽此刻也已經把頭倚在了秦楓的前胸。
三個女人膽子都要碎了,一個‘哎呀’,一個‘喔咦’,一個‘高……高了……。這要讓外人聽到了這算什麼?
大家都是清白的好不好?
四個人擠作一團,秦楓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熱的要命,想掙脫又脫不開。
誰能想到,坐個電梯坐的這麼驚心動魄,而且還這麼的黯然銷魂。
空乘終於停了下來,連通七十九層的門嘩的打開。
有在外面等着坐空乘下去的人看到他們擠在一起的模樣,一個個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嘴巴張着一片唏噓,繼而有人笑出聲來。
一男三女勾作一團,姿勢也不雅觀,這真真的成何體統?
這男的太遭人恨了……
秦楓看一眼空乘外面的那些人,不禁也是老臉一紅。趕緊說:“到了到了,咱們下去吧。”
三個女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都保持着原來的姿態不肯動。
這玩意鬧的,咱們到這裡來是開眼的,可不是來現眼的,都鬆開好不好?
秦先生心裡的話自然沒有人能聽得到,秦楓着急,情急之下做出了無奈之舉,把紙包裝進褲兜,兩手一張,把她們三個環抱個結實,輕輕用力一起,抱出了空乘。
所有人趕緊給他讓道,又是一陣驚訝,不服不行,人家就是有力氣!
總算是着了堅實的地面,秦楓讓她們站住,這一剎,夏凌凡還把臉貼在秦楓的脖子下,夏凌凡媽媽臉也實打實的貼住了他的臉。白雅珍頭也枕在他的肩上,雖說在外人看來,這一剎的時間不長,但她們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她們終於覺得腳下能站穩了,趕緊散開,都已是鬧了個大臉紅。
那些看了西洋景的人見她們散開了,也都說笑着散去。
夏凌凡整理一下身上的小衫,低了頭,心裡卻是緊張又幸福。
白雅珍抖一下寬裙,心裡也撲登撲登的跳,臉上的燒還沒有退,暗暗地尋思,這事鬧的,自己光想這大廈的好要來開眼,沒想到幾年沒有近男人的身,今晚也算破了戒了。
夏凌凡媽媽更覺得過意不去,這算什麼?未來的女婿抱了丈母孃,這事要是穿出去,哪裡還有臉見人?這個白雅珍選個這樣的好地方,虧她怎麼想的?自己喊了一路的‘高’,這還怎麼了得。算了算了,這女婿是要不得了。
秦楓沉靜一下,揪一把耳朵,看看她們,問:“怎麼樣了?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的。”夏凌凡用鼻子裡的聲音答。
“沒事沒事。”白雅珍答得皮實。
“沒事……哼……”
這句拖了長音,不解釋。
望江昇餐廳還需要過一個廊道轉個彎纔到,三位女士都還覺得腳軟走不動,好在這懸吊空乘的門廳裡有一張等待用的連體長椅,秦楓一個個分別扶着她們過去坐下,她們的臉色才慢慢恢復了一些,但依然是一副受了驚嚇心神不寧的樣子。
秦楓安撫一下她們,說:“你們稍微休息一下,我去拿幾瓶水過來。”
三個人坐在長椅上,慢慢平復了心情。
白雅珍先說:“哎呀,得虧是秦楓,哎呀,小夥子真的不錯。”
夏凌凡在一邊不好意思接話,夏凌凡媽媽說:“雅珍姐呀,你就別哎呀了,你這是選了個什麼地方?丟死人了!。”
白雅珍身體一頓,說:“奧吆,有什麼可丟人的?都是自己的孩子,怕什麼呀?”
夏凌凡媽媽擺擺手,說:“不要再說了,這麼大人嚇成這個樣子,飯也吃不得了。”
“不吃飯難道要走麼?”夏凌凡插嘴。
“歇一會我們就走吧,哎耶……”夏凌凡媽媽帶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夏凌凡驚愕的看着媽媽,說:“可這裡我也不熟悉,難道還要坐那吊梯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