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超市，裡邊的空間不是很大，琳琅滿目的貨品讓人眼花，貨架整齊的擺放了好幾排，隔出的過道擠擠巴巴的，僅供兩個人側身通過。
好在購買物品的人並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在貨架之間穿行。
秦楓四下看了眼，超市裡單調的畫面太過平常，不像有事情發生的樣子，就在門廳裡站下，等着九爺買了東西出來。
出門時，路上秦楓跟着收音機狂吼的幾句老腔，激盪了九爺的心。九爺認定秦楓偶爾的不羈屬於年輕狂放，他根子上還是流淌着我族輩血性的。他已然答應跟在董事長的麾下，應該可以放心的啓用了。
放下了秦楓這一頭的事，九爺頓覺心裡敞亮。家裡的老陳醋也快要用完了，剛好有這超市，心裡高興順便買幾瓶回去也是順手的事。
九爺的老陳醋情結是他多年來對家鄉唯一的念想了。佐餐他可以吃出家鄉的味道。晚上泡腳，老陳醋混合了腳丫子的舒暢維繫了他族羣底蘊的性格。
往前走過兩個貨架，九爺回頭看看秦楓，他在超市門廳的站位符合安保的要求，這一點值得肯定。
九爺放心的往副食品的貨架走去。
左右上下的看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老陳醋的影子。
咦，不應該呀……九爺撓撓頭。
這時，一名主婦模樣的女子似乎也在尋找着什麼，走到了這間過道上。
女子身材一般，齊膝裙散淡的罩在身上，她從九爺的身邊過去，拿起貨架上的醬油看看又放回去。
九爺根本沒有去看她，他一心關注的是找到心儀牌子的老陳醋。多年的單身生活，九爺早就修煉成了少林俗家弟子的心性，對女人他沒有一絲感覺。
然而，九爺一身唐裝脫俗飄逸，雖說少了一條胳膊，冷峻到酷的大叔模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女人少不了多看了九爺兩眼，放下醬油後又轉回到九爺的前邊。
一位可能是出來打醬油的女人，盯着身體硬朗但已近暮年的九爺看，這是透露了怎樣的信息？
莫非她是個挑剔的大叔控？
女人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看樣子不是尖酸刻薄的人。看人的眼神平淡無奇，並沒有特別的地方，要說有什麼的話，就是比平常人多了點謹慎。
秦楓在超市門廳裡掃視了超市裡過往所有的人，的確沒有看到什麼異常。只有一個身高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男青年算是比較特殊一點吧，但總不能因爲有人比自己高就成了不安定因素，把人家給排除了吧？
世上的高人多了去了，這一點也不奇怪。再說人家一直在看貨架上的東西，像是在買東西的樣子。
九爺還在搜尋着，終於看到了擺放食用醋的位置。
天朝盛世，物富人豐。從醋的品牌上就能看的出來。
什麼老米醋，老窖醋，老陳家，老陳人，陳老醋，老陳米醋。可惜都在貨架的底層擺着，可見醋的社會地位不高呀。
挨個品牌看過去，唯獨沒有九爺相中的那個牌子。
九爺彎下了老腰去找自己家鄉的牌子，不知不覺到了那女人的身前。
這時那個高個子男青年也轉到了那一排貨架的裡面。這一切都很正常，允許你買醋，就得允許別人買醋。
然而，在須彌之間，女人似乎給了男青年一個撲朔的眼神。
女人的眼神躲過了秦楓的視線，男青年則心領神會。
他到了九爺的身後。九爺還在聚精會神彎着腰的看老陳醋的牌子。
男青年似乎是無意之間，在九爺的身後撞了他一下。九爺一個不防備，踉蹌一步，撞向了女人。
“哎呀，你要幹什麼？”女人驚呼起來。
人都有一個習慣的自衛動作。在彎下腰的時候，有人在身後一撞，自然而然的要向前撲，並且爲了防止撲倒在地上，有什麼就會去抓什麼。
九爺也不例外，雖然他失去了一條胳膊，但不代表他的另一隻手不去抓。果然，他就伸手去抓了，並且抓住的是女人的腿稞。更加悲催的是一頭拱進了女人的兩腿之間。
這簡直是意外之外的意外。
女人的驚叫驚動了超市裡購物的人，很快就聚到了那排貨架不寬的過道上看。
過道本身不寬，超市裡並不算多的人已經是把兩頭都堵死了。秦楓過去看的時候，只能站在外圍了。他知道九爺在裡面，但不能確定發生了什麼。
九爺擠在女人的腿裡，心裡大驚，這叫什麼事？
這不是破了戒了嘛？
想掙着出來，無奈角度太低，一時退不出來，手上就加力，女人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那女人也是，一個老男人把頭拱進了你的兩腿之間，你倒是把腿裂開點讓人家出來呀，她倒好，反而夾得更緊。
九爺老臉通紅，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臊的。想出出不來，只能手上用力扶住。
女人雖說是個樣貌平常的一般人，但腿終究是女人的腿，還是很細緻的，被九爺一抓她就叫喚：“哎呀，耍流氓呀……啊呀……”
男青年也睜大了眼睛，看來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場面。跟着幫腔：“都看看啊，爲老不尊，拱到人家的腿裡看風光，太不是東西了。”
最先到過道上看熱鬧的看了這場景，不免爆笑起來，後面的人看到了也跟着笑。
九爺的老臉真的掛不住了，買瓶醋怎麼還會遇到這一出？一顆頭讓一個娘們用腿夾着，那滋味太特麼的不好受了。
“你倒是劈開點讓我出來呀。”九爺憋着氣的喊，同時往外拽。
女人讓九爺手抓頭拱的也鬧個臉紅，叫嚷着：“哎呀你別拱了，老東西我受不了了，你耍流氓你得賠償我的清白。”
九爺心裡那叫一個冤，腰彎的太低，一個支持不住，做到了地上。
秦楓分開擋在前面的人擠過去，有人還不樂意，嘟囔着‘想看熱鬧早點呀，撥拉別人算怎麼回事’。
秦楓並不跟說閒話的人計較，他聽到了九爺的說話，要到裡邊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看不知道，一看喜煞人。
這場面太特麼搞笑了。
但再好笑的事也得憋着，得趕緊讓九爺出來呀，那樣子太不雅了。
“你把腿分開，先讓人出來再說。”秦楓對女人說。
見有人出來說話，男青年先不願意了，說：“你誰呀？”並指着坐在地上的九爺，聲色俱厲：“他得賠償人家的名譽損失。”
女人還夾着九爺的腦袋叫喚，秦楓彎腰看看，九爺已經鑽到人家的裙子裡邊去了。
“九爺你沒事吧？你怎麼還好這一口呢？”
大夏天的，確實有那壞小子會想辦法去偷看美女的裙下風光。但九爺也搞這一出就太讓人意外了。
聽到秦楓的說話，九
爺心裡惱怒，急口說：“臭小子說什麼呢？我老人家怎麼會幹這個？”
秦楓直起身來，看看男青年，身高就夠高，但臉上帶着一股不正氣，說是奸妄之徒還不夠格，應該也是二十七八的年紀，身形單薄，看樣子也扛不住自己的拳腳。
不抗揍的玩意幫女人的腔，莫非他倆是一夥的？
秦楓又看看女人，姿色太平常，走大街上也不會引起歹徒的注意，九爺怎麼就鑽到她的裙子下面了呢？
“不管怎麼說，先把老人家放出來吧。”
女人盯着秦楓，叫囂着說：“你叫他爺，是他孫子吧？你們得賠償我的損失。”
女人不說孫子，秦楓還沒有覺得什麼，九爺鑽她的裙子是九爺的事，但把自己比成孫子那是不行的。
秦楓擡手以極速的手法在女人的腰裡一擊，女人‘嗯哼’一聲，向後一退，九爺出來了。
九爺臉憋得醬紫，大口的喘着粗氣，好像重生了一次一樣。
女人雖然沒有看到秦楓出手，但一吃疼就開始發飆了。再想夾住別人的頭是不可能的了，伸手抓住秦楓胳膊放肆的喊着：“你休想這樣就算了，大家都看到了，老東西欺負了我，賠錢賠錢。”
秦楓並不接她的茬，低頭看看九爺，問：“九爺，到底怎麼個情況？”
九爺羞臊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擺着手搖頭。那感覺真是老臉丟盡了。
那男青年也不自重，在秦楓的肩膀上一拍：“別推脫了，趕緊拿錢吧。”
秦楓讓他拍的心煩，瞪他一眼：“陪個毛啊，你們有什麼損失？是懷了孕了還是掉了肉了？沒有把老爺子夾出毛病來算你們好運了。”
女人聽秦楓這樣說，更加囂張：“門也沒有，老東西佔了我的便宜，老不正經老奸巨猾老漢推車的，別想就這樣算了。”
後面看熱鬧的人聽女人說了一大串的老字成語，不禁一串的哂笑，有幾個挑事的還附和女人，‘對，不能就這樣算了，讓人鑽了裙子就等於丟了貞潔。賠錢少了也不行。’
秦楓看一圈發笑的人，真是太沒有素質了，到底是誰佔了誰的便宜還不一定，瞎起什麼哄。
九爺聽了外人的議論，心裡又氣又急，說：“我老人家是那種人嗎？我……”
女人是鐵了心的要錢，指着九爺吼：“你什麼你，你鑽進了我的裙子都看見了，還想耍賴麼？”
九爺氣的渾身哆嗦，卻是無法辯解。
秦楓對男青年說：“你是幹啥的？這裡面有你什麼事？”
男青年此時毫不示弱，指一下女人大聲說：“她是我媳婦，你說我是幹啥的？”
“哦……”秦楓恍然大悟樣的點點頭：“你倆是一夥的，是要敲詐我們嗎？”
男青年一怔，隨即手指房頂，“你不要誣陷，老傢伙鑽了我媳婦的裙子，大家可以作證。”
“對，我們看到了。”
“爲老不尊偷看人家，還要狡辯……”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行就交到派出所處理。”
旁邊的人似乎要彰顯正義，但卻沒有一個人想探尋事情的真相。
九爺聽了大家的議論，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擺着手對秦楓說：“給他們錢吧……”
給他們錢？那不就等於是咱的錯了嗎？
秦楓想着，這錢要是給了，那世上的錢也太好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