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谷看着面對大樹方向走過來的一大一小,默默的聽着身後越來越明顯的沙沙聲,默默地給運氣爲負數的自己點了一根蠟。
進空間?
不,秦小谷對於空間這種底牌有一種執念,不到生死關頭,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一點點的馬腳。糾結了一下,秦小谷輕輕用腳尖勾住枝幹中部的凹槽,然後一個倒轉身,整個人就倒掛在樹枝之上。秦小谷用非常細微的靈力保持着衣衫的不下滑,保證自己可以不被擋住的正常視物。
接着秦小谷慢慢運轉功法,使得自己完全和大樹的感覺融爲一體。
大樹的感覺是沉穩而又厚重的,秦小谷的身體一動不動,慢慢調整自己的靈力,使得自己好像原本就是大樹的一部分一樣,沉沉的呼吸,輕緩而悠長。
爬上樹的一男一女隨意蹲在一個樹枝上,然後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觀察着來人,並不時用着眼神和動作進行交流。
來到這裡的沒有一個是草包,煉丹師對於靈力的靈敏程度之高他們都是知曉的,因爲知曉,所以他們更加不敢隨意作爲。只感用一些細微的身體動作傳達自己的意思給對方知道。當然,秦小谷也不敢妄動,如果妄動,非常有可能接下來就是面對四個人的圍攻也說不定。
在森林中,秦小谷可以說是裡面絕對的皇,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現在這樣不能把控全局的感覺。微微糾結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會被發現,然後就非常大膽的做出了嘗試。
按照之前的感覺,秦小谷慢慢控制住了地上的植株成爲她的眼睛。
透過植株。秦小谷也看到了剛纔說話的一大一小。
那一大一小也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埋伏在大樹之上,他們走到樹附近竟然堂而皇之開始打坐起來,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的警覺意識。
跳進秦小谷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是,小門小派!
對於大門派來說,他們的修煉資源和人才遠遠比小門派多,相對的,在很多地方。他們也更加嚴格。比如,築基期修士在門派中有特權。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非常明顯。幾乎他們所有的一切也是要自己慢慢去做任務獲得,要通過自己的廝殺得到。他們的任務也不是隨意的簡單的,相反,他們的任務比起煉氣期。更是伴隨着巨大的風險。
對於大門派來說,築基期修士固然可貴,因爲那些都是衝擊金丹的種子選手,但是沒有任何鬥法經驗,沒有成熟思想的築基期修士就跟養了廢人沒有兩樣,所以他們寧願用殘酷一點的方法告訴他們優勝劣汰,也不願意用門派的資源養一羣沒有絲毫作用的廢物。
但是小門派就不一樣了,小門派用了多少資源才捧出了爲數不多的築基期修士,在他們看來這是門派未來的希望。對於他們的存在,門派也是極其小心的呵護了又呵護。
這樣的呵護就導致大部分小門派出來的築基期修士都是沒有經歷過什麼風風雨雨的,他們也沒有什麼警惕意識。
秦小谷所在的掩月宗也是一個小門派。門派中像男子一樣的人也非常多,小谷不知道見過凡幾,看見男子,她幾乎就可以判斷出一些非常基本的身份信息了。
秦小谷看了看兩人身上穿的衣服,仔細看了幾眼他們衣服上的花紋,然後再看了看被隨手放在左手邊的法器。默默的給他們點了一根蠟,然後秦小谷非常心安理得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竟然穿着門派服飾來秘境。完全就是活生生的靶子。那些散修,誰不知道,小門小派的修士最好欺負,而且身家不弱。簡直就是“肥羊”的代名詞。
樹枝上的一男一女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只在樹枝上用手勢和眼神進行了簡單的溝通之後,沒有過多的猶豫,他們就同時開始了偷襲。
地上的男子反應也不慢,但是對於偷襲這樣,不求大殺傷力,只求擊中的行爲來說,他的躲避毫無作用。
“唔....”一陣悶哼傳來,年紀看上去大一點的修士的右肩頭中了暗器。
看見男子中了暗器,樹上又發了幾道,不過都被兩人躲過了。
既然暗器的作用開始變小,而且又被發現了,那就沒有藏起來的必要了,一個縱身,一男一女就落在了地上,站在男子的對面。
看見有人從樹上落了下來,男子開始激動地指責起來,“你們幹什麼!偷襲是可恥的。”男子站起身,第一反應不是拿出法器抗敵,而是左手捂着右肩頭,右手手指指着一男一女激動慷慨的表達着自己的憤恨。
秦小谷嘴角掛着笑意,實在是被男子的行爲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是這樣,但是她開始慢慢搭起了弓,不過,她可沒有要豬一樣的隊友的打算。不過有一句話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那個粗嘎聲音的大漢根本沒有理會小白臉的話,雙手拿着法器大錘又一次的衝了上去。
在門派中一直被保護得好好的修士什麼時候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他一下被嚇得臉蒼白起來,一邊沒有底氣的說話,一邊止不住後退的步子,“你們...你們...你們別過來,我可是鼎天宗掌門的兒子,你們殺了我,會得到報應的!會得到報應的。”
雖然粗嘎聲音的男子最開始不想殺人奪寶,但是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更加不可能放棄了,他沒有說話,而是施展着功法開始對男子進行了攻擊。
www ▪тTk án ▪C〇 男子早就被現場發生的一切給嚇尿了,連法器都忘記拿了出來,一下沒注意,竟然絆倒在地上。
另外一邊,叫做阿寧的女子正在逗着另外一個小修士玩。那個修士是個娃娃臉,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小孩子模樣,脣紅齒白,眼睛也是圓滾滾的,不過在眼角有些微微狹長,輕輕上翹。看上去又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
娃娃臉在應戰的時候,脣緊緊抿住,眉頭輕輕皺起,純真中帶着幾分肅殺的氣質。
秦小谷在心裡狠狠的讚歎了一聲,好一個小兒郎。
不過跟這邊被嚇得六神無主的修士來說,他的表現就好多了。他似乎也知道逃不了,於是一直非常沉穩的迎戰,不管阿寧說了什麼,他都是緊緊抿着嘴脣不發一言。雖然修爲比叫阿寧的女子低,鬥法經驗也不如她豐富,但是他卻在頹勢中一直撐着。
“啊...”一陣簡短而又急促的慘叫聲傳來,娃娃臉先亂了一下,但是他恢復得非常快,幾乎沒有給叫阿寧的女子可趁之機。
“呵呵呵,小娃娃,你的同伴都死了,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真是冷血呢~。”阿寧的語氣非常柔媚,但是吐出的話卻是冰冷的。
娃娃臉不說話,開始死死的盯着法器的運行軌跡,不過跟剛纔不太一樣,他雙眼開始不時的遊離起來,在找逃跑路線。
秦小谷藉助腿的力氣,把自己狠狠地甩上樹枝上。雙腿緊緊的抱着樹枝,坐直身子,然後慢慢輸入靈力,拉大弓箭。
爆炎弓雖然靈力涌動非常明顯,但是非常自然的被幾個人的鬥法靈力波動掩蓋了個十成十。
“噫...”小谷分明看見正在鬥法的娃娃臉向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秦小谷有些驚訝的挑眉,這種靈力波動直覺可不是隨意誰都可以擁有的。
鬥法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兩個人的合攻使得娃娃臉應付起來更加困難,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不過身上似乎有法器保護他的重要器官,使得一男一女久久不能收拾好他。
秦小谷看着娃娃臉的動作,更加確定他一定是發現她了。叫阿寧的女子和粗嘎聲音的大漢的正面完全朝向了秦小谷的方向,好像在說,快點射我快點射我。
小谷抿了抿嘴脣,心底裡有些微微不高興。本來是當黃雀的人,但是好像被螳螂擺了一道。而且她還必須接受。
三個呼吸之後,秦小谷突然向着手上的爆炎弓輸入了強大的靈力,爆炎弓的兩側,鳳凰虛影的翅膀開始大幅度扇動起來。
小谷右手勾着弓由靈力組成的弓弦,待到瞄準男子的心臟處的時候,勾住弓弦的右手輕輕放開,接着由靈力組成的弓箭就“嗖”的一聲衝了出去。
男子當然也注意到了,他第一時間就準備把大錘收回來抵擋住飛馳而來的弓箭。可是秦小谷早就不是以前的秦小谷,她跟爆炎弓也不是以前的渣渣配合了,看見男子舉起法器錘子,秦小谷原本想控制着弓箭轉一個方向。沒想到,娃娃臉一個虛招,粗嘎聲音的男子下意識用錘子去抵擋。
秦小谷就看着弓箭沒有改變任何運行軌跡,直直的射進了男子胸口處。
秦小谷放下弓,死死的看着一開始看輕的娃娃臉,臉上的表情嚴峻。那絕對不是偶然,絕對不是,看到現在,秦小谷就算再傻也知道了,她在這裡當黃雀,有人卻在其中當着蟬,逗着螳螂和黃雀玩。
秦小谷縱觀全局,從最開始的點點滴滴開始慢慢回憶起來,越是回憶越是覺得心驚,這個娃娃臉的心智簡直太深沉了,什麼好兒郎,就是一個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