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夫大計第五記:女昏君的密謀,遲早的逆襲。
第五輪:鳳小勝
京九滿頭大汗地趕進宮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女帝正蒙着眼和宮女們玩躲貓貓。
第二眼看到女帝帶着個半透明的眼罩,其實什麼都看得見還假裝誰也看不見大聲地喊着小某某你出來呀。京九不禁慾哭無淚,真後悔攤上了這麼一個主子。
當歸見京九來了,隨即一把扯了眼罩,打發宮女們滾蛋了,然後轉身往上安殿快步走去。只可憐京九才停下了趕路,又得趕路。
終於到了上安殿,京九連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女帝就開始對他下達命令:“有兩件事情讓你去做。”
京九忙不迭地點頭。總之說來說去就是首先,把某某書法名家抓到,逼他寫個什麼什麼字。京九沒上過學,這些什麼字呀畫呀的也聽不懂,總之重點是是要在那墨汁里加點料就行了。
第二件麼就是動用他的財力物力什麼的尋找幾份地圖,地圖什麼的京九也聽不懂,只知道這是件又耗時又得漏財的事。
這個京九可不傻,立即反問:“可陛下,這兩件都是吃力又撈不到好處的事兒呀。”
女帝聽罷一笑:“京九,上次你娶你第十八房妾室,鬧出人命以後,我給你貶了什麼官兒來着?”
京九恨得咬牙切齒:“沒官,陛下您給我罷職了!”
女帝笑的更是開心:“好,最近要舉行科舉考試,我命你爲主考官。要撈銀子,找他們去。”
這會兒子,京九也高興了,這大好事指不定撈多少呢,於是一口應下,轉身就走只怕女帝變卦。
誰知道女帝還是喊住了他:“辦完這兩件事兒,好處都歸你。不過,誰給你送了錢,列份名單給我。”一聽好處還有,京九又忙不迭地點了頭要跑,可偏偏女帝又喊住了他:“還有,提醒那個人,快點找到那件東西,我等不了了。”
京九這才鄭重地一點頭,行了個拜別禮,溜了。
當歸送至門口,給個宮人使了個眼色,那宮人便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了上去。
當歸見京九走了,習慣性地靠在椅子上整理思緒。
首先,張輔政是留不得了,但是要處理的神不知鬼不覺,想來這個方法雖不是萬全之策,卻也可算上上之策。因此這件事情不是問題。
第二,關於地圖。朝堂上百官對於擴張領土一事衆說紛紜,各執己見。當歸不奇怪,畢竟國家的利益是比不上這羣傢伙的私人利益的。但當歸擔憂的是,形勢是否向他們說的那麼樂觀。四國之中,最爲孱弱的便是壺國,若是戰爭爆發壺國定然是最先被人打主意的國家。
當歸不得不防,因此整理了自己手上的情報,確定把缺着的幾份地圖湊齊,從而比較各個國家的動態,以防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來還不知道。
至於科舉,當歸早就有意整頓一下,只是整頓的時候還能獲利,何樂而不爲。
第三,京九。京九此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勝在機靈。
不然也不會從巫醫搖身一變變爲了知名的富戶。所以當歸對這個人還挺放心的。但是既然要徹查內奸,自然還是不能漏了他。
最後,至於那件東西,當歸倒是很擔心。絕對不能讓柳不歸佔了先機,但是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尋找,實在是麻煩極了。想到這裡,當歸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陛下,奴婢是崇陽殿的。皇夫大人要奴婢給陛下送樣……呃,東西過來。”
柳不歸?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唔,進來吧。”
門扉緩緩打開,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當歸擡手擋了擋光。
門口站着個人,柳不歸。雖然揹着光,當歸看的不清晰,隱隱約約看到他倚着門淺淺的笑着。當歸也回之以一笑,起身順手關上了之前看的一個摺子,又順手扯了另一本摺子壓在上面。
臉上卻是笑意盈盈:“不是說差人送了件東西來了麼,你怎麼來了?”
“我差人把我送來了。怎麼見到我,不開心麼?”柳不歸瞄了一眼那摺子,立即把視線轉移開來,像是從沒有看到一般。
說着話走進了屋子,當歸看到他手上提着一個食盒。
當歸搖了搖頭,像是撒嬌般的撅着嘴說:“纔沒有,人家只是很好奇大人您怎麼會來了呢。”
“因爲想你。”
柳不歸說着已經來到了當歸面前,俯下身來,擡起當歸的下頜,在當歸的面頰上輕輕一吻。
“所以來了。”
當歸一愣,像是被那觸感驚嚇到的小狐狸。
柳不歸得逞一般的輕笑。
“聽說你今天沒有進午膳,我差人爲你做了一些。”說着話,柳不歸已經拉過了一把椅子,做在當歸身旁,一一地把食盒中的菜品陳列出來,順便把銀著遞給當歸。
當歸看了一眼,沒有接過,依舊笑意盈盈的說:“不要,我不想吃。”
柳不歸點點頭,湊近當歸的面頰說:“你不想吃我不逼你,但是我怕我兒子餓了。”水汽拂過當歸的面頰,當歸不禁面紅耳赤。可惡的柳不歸!你、你、你……唉,真是輸了。
當歸正要張口,說些什麼,就被柳不歸送來的兩顆蓮子糖堵住了嘴。
嗯,好東西自然要專心享受。於是乎,這小小的兩顆糖就黏住了當歸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一旁的柳不歸看她這樣子,眼裡盈滿了笑意。
當歸回過頭去恰巧看到這一幕。突然,當歸突然覺得很溫馨。當歸想,哪怕、哪怕是假的,也讓她再感受一會兒吧。
含完了糖,柳不歸又一筷子菜送進了當歸的嘴裡。就這樣當歸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柳不歸一次一次爲當歸夾着。安靜感。
此時,當歸覺得心裡很寧靜。
吃完,當歸靠在椅子上,柳不歸默默地起身爲她輕揉着太陽-穴。
沒有任何的言語,就像是一種熟稔,應當這樣做所以這樣做。
當歸想,或許,一輩子沉溺在他這樣的寵溺裡,就這樣安心的、乖乖的,待在他身邊也是不錯的選擇。當歸伸手覆上柳不歸爲她揉捏的手,像是自言自語:“不歸,不歸你爲什麼待我這樣好,讓我覺得很假。然而我又忍不住依戀這種假象。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當歸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正在俯視她的柳不歸。
他依舊淺淺的笑着。他說,當歸,今晚我們悄悄的溜出宮吧。
當歸笑着回答,好。當歸伸手,勾過他的頸,輕吻他的脣瓣。
吻着吻着,某女帝的手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某男笑的純良:“您是打算在這書房……?”
某女帝立即把鹹豬手改成了爲某男拉了拉衣襟。沒有,絕對沒有,你要相信我,只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而已~
某男溫潤笑。
當歸沒有想到,今晚的京城也太熱鬧了一點。
當歸一邊假惺惺地扇着一把摺扇假裝風雅,一邊大搖大擺地在街上游蕩。
“今天倒是略顯得分外熱鬧些。”柳不歸像是在自言自語,談吐之間自有風度天成。
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當歸就不由自主的臉有些發燙。
今日的柳不歸穿了一襲白色銀紋雲錦緞子長衫,素雅有餘而風度不減,依舊襯得整個人溫潤如水,實乃翩翩公子一枚。當歸想,果然資質好就是穿什麼都好。
當歸再看看自己,嫌棄地扯了扯身上的一襲芙蓉粉衫,穿粉衫雖是顯得粉嫩可愛,但不得不說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當歸自我安慰着,你看吧果然還是金黃色襯我。
於是乎,剛剛消沉的心思又砰砰地得意起來了。
當歸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也不禁被這氣氛所感染。
她想,或許昏君是對的,這樣美麗的地方,當歸就算拼儘性命也是要守護好的。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個就是大壺這片土地的氣息。
“來。”柳不歸笑着遞給當歸一盞蓮花燈,指了指河岸。
當歸瞬間會意,厚着老臉提着裙子快步走向了河岸。
之所以說當歸厚着一張老臉,這確實是不誇張的。
窮人家的女子十二三歲來了月信便可以嫁人了,若是富貴人家的女子,大多等到十五歲及笄,十五六歲也差不多嫁人了。當歸已經十八歲。
她若是窮人家的孩子,只怕現在不是當歸來放蓮花燈,只怕是當歸領着自個兒那個能去打醬油的孩子來放燈了。
當歸八歲以前是愛玩這種東西的,放到自家府裡的小池塘裡,只是這蓮花燈從來不會飄到遠方去。是誰說過,這蓮花燈能夠載着人的思念和夙願隨着流水漂到遠方去。
但是,當歸的蓮花燈從沒有流出過宮牆。
夜裡的河黑漆漆的,看不清究竟要流向何方。
河邊停着幾隻花船,說白了就是水上妓院。無非是士大夫,貴族一類人爲了假裝風雅,偏偏要到水上來搞一夜-情的神奇產物。但這也沒什麼可恥的。
其實說白了,就和當歸大晚上的拿着一把扇子出來溜達的性質差不離,無非就是裝十三。
當歸點燃了燭火,默默地看着蓮花燈隨着水流慢慢地遠去,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