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人幾臺戲 下
上海XX醫院
林夜看着進門的女人展開笑容“一一,我就知道你會忍不住先來看我”不枉他等得望眼欲穿。再掃過她身後的柏崇文和……柳起帆。這小子爲什麼也會跟過來?
似看出他的心思,程嘉一解釋“我打電話叫小帆過來的。大家把話說個清楚。”
說清楚?林夜看向柏崇文,用眼神詢問:怎麼回事?
柏崇文輕咳一聲,還沒開口,就被程嘉一打斷“不用再互相掩飾。說吧,從把我從上海攢說去T市開始。之前的我不想再聽”說到這,別有深意的掏出了手機。
嗯。這個……林夜摸摸鼻子,決定提醒下對方自己病人的身份。“一一,麻煩你扶我到,醫生說每天走動不能超過半小時。”
拉住被矇蔽的程嘉一,柳起帆瞪了那無恥之徒一眼“老師,別聽他的。他早好了。”
程嘉一順勢反握柳起帆的手,察覺對方輕輕了一下“怎麼了?”
“沒有”說完把另一隻手也蓋在他們緊握的雙手上。好久了,好久沒有碰到老師了。雖然他每天都會給老師很多短信,可是老師只是偶爾纔會回他一條。他又因爲母親的身體和合作內容走不開……終於,又能把這溫暖的源泉握緊。
“小帆”自從上次醫院裡柳起帆在她面前表現出成長的一面,她就覺得再用小妖精這樣的稱呼實在有些侮辱這個儼然已能獨當一面的青年。雛鳥既然羽翼已豐,她就應該尊重。
果然,柳起帆不再抱怨她的稱呼,撲閃着睫毛柔望着她“什麼事”
“嗤”林夜無奈的承認自己比不上柏崇文這座不動泰山,看不下去的出聲打斷那對無視他人的男女,順便打擊下某人“一一,這樣企圖打破缺口是不對的”
柳起帆瞬間回神,果然看到程嘉一面上懊惱閃過。
心中暗歎口氣,把程嘉一拉向房間裡唯一的座椅坐下,對她坦白“因爲老師你出事了,所以我們決定聯合起來給相關人士一些教訓。我負責網絡信息,林夜負責人脈的聯繫,楊流雲負責分析並制定計劃,柏崇文負責統籌指揮。當然,其他幾人也許還有些別的想法。而我對柏家掌門的位置,柏家的什麼財產通通不感興趣。我可以養活自己,可以養活老師。我只要老師你就夠了……”
臭小子!旁敲側擊的暗損運用的很熟練嘛。林夜接過話頭,漂白自己順便暗損另外兩人“我這個病人至此已被老爺子排除在外了,哪有什麼想法。需要完成這個教訓,就得有些事情穩住柏老爺子和巴甫洛夫家,所以纔有了訂婚聯姻的打算。當然,不否認通過聯姻,可以得到更多的股東支持和老爺子的信任,對奪取某些人想要的東西更有好處。至於爲什麼從主動請纓的柏總換成了楊流雲,我就不清楚了。”
說完瞟一眼柏崇文,發現他依然不想出聲解釋什麼。林夜就不明白了,這人哪來的這麼強的自信呢。
“這個月15號”一直不吭聲的柏崇文回答。
“再之前會一直在一起嗎?”
“應該不會”林夜再答,以自己對楊流雲的瞭解,那個人只會讓他的敵人處於焦慮中受着折磨。
“訂婚之前不會見面麼?”難道要她去闖現場?
“那倒不至於……”林夜思索片刻後道:“根據柏家之前的慣例,訂婚前5天會去‘TheMuses’選禮服。”戲做全套的楊流雲,不會讓柏老爺子在這個時候發現破綻,否則他們的計劃很難繼續。這次打壓巴甫洛夫家族的事情,他們纔不信老爺子丁點都不知道。只不過柏老爺子也正好想完全掌握西伯利亞油氣開發那塊肥肉,再加上他們四個人夠小心,應該還沒被老爺子發現他們已經聯手。再說,楊流雲也不會錯過這個讓瑪麗亞會添些期望的機會。希望越脯掉下來時則越痛。他承認,不到萬不得已,他一點也不想和楊流雲爲敵。
“那一天我要去那裡”對着柏崇文,期待的要求。
“這個問題不會太大。但是那裡只有會員才能進去,而他家的會員身份通常得至少提前三個月申請,可能稍許費些周折。”
“交給我,老師。只要是會進系統的東西,我就有辦法。”
7月10日,香港“TheMuses”會館。
“很好,你看起來很美麗”楊流雲看着一身雪白的瑪麗亞,不吝惜的讚美。
儘管對這場訂婚以及隨即會來到的婚姻並不甘願,但被一個英俊的男人稱讚,瑪麗亞還是忍不住紅了紅臉。
“,我太感動了”冬娜在旁邊擦着眼角,鏡子裡的一雙玉人:眉目如畫,身姿俊秀。看着就像會百年好合下去。
意識到不自覺的看着鏡子裡的影像發呆,瑪麗亞理理心神,冷淡問道“你不需要挑選禮服嗎?”
“-”冬娜輕輕拉了拉瑪麗亞,怎麼能這樣的語氣跟未婚夫講話呢。
“我?”楊流雲諷刺的一笑“莫非你以爲我需要思在這上面?”
“你!”瑪麗亞怒道“那你,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你選禮服的眼光,我可不想到時候出現一個令我丟臉的未婚妻”
“楊先生!”冬娜控制不住大聲,不顧瑪麗亞的阻止朝楊流雲說道“遠嫁異鄉,更是需要多些體貼和安慰”
“呵呵”聽到冬娜的話,楊流雲笑了笑“看來沒擺正位置的不只你一個!我先走了,訂婚宴上見”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接着大門被突然推開。
“你們是誰?”禮服店的看着這闖進來的三男一女目瞪口呆。方纔客人們交談的內容她們完全聽不懂,只是覺得氣氛怪怪的。好不容易可以繼續爲客人打理衣服,怎麼又出狀況了?這裡可是高級服裝,非會員是不能的。再說,預約給客人的時間,爲什麼會被打擾?
“美麗的們,請你們先出去片刻”林夜拉出招牌笑容,彬彬有禮道“我,我們有些話需要跟瑪麗亞和楊先生談一談。”
瑪麗亞打從看到林夜那一瞬間,身軀就僵硬不動。這個笑容,這個魅惑了她的溫暖笑容再次出現在這個男人臉上,爲什麼?因爲身邊的那個女人?
“現在不歡迎你們的打擾”冬娜再次看到這個令心愛的傷心欲絕的男人,很難擺出好臉色。
“冬娜,你也先出去”
“是”哎,嘆氣看向站立一旁的楊先生,卻發現對方同樣僵硬着身體不知在想什麼。
待到房裡只有他們幾人,“啪!”程嘉一衝到楊流雲面前揮手一個巴掌。驚得其他幾人倒抽冷氣。
“一一”
“老師”
“程嘉一”
幾道不同的驚呼喊着那個不知輕重的女人,同時也都看向楊流雲。要是他敢……
楊流雲摸摸臉,看着這個滿眼噴火的,很久沒見的,讓他分外想念的女人。不明白她在氣憤什麼。他退出!因他的大意讓她受傷,所以他不會讓自己比那些更好受。給她和他們鋪好道路,難道也有錯。
“你把婚姻當成了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一個女人最神聖的期待。”程嘉一火大“這種心態,這麼不尊重婚姻。你又把女人當什麼?只是你們無聊遊戲下的利用工究太過分了!”
“還有你”程嘉一對着楊流雲吼完後,轉身面對瑪麗亞“以婚姻爲條件,受人擺佈,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自己不愛的男人結婚,你以爲這樣就偉大了?”
“你……”瑪麗亞呆住,只發出一個字就又被程嘉一搶過。
“瑪麗亞,如果是因爲之前那般,也就罷了。至少我知道,你懷着愛意,他懷着尊重。但是這樣,不行……”如果程嘉一願意承認,其實她是嫉妒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跟她玩犧牲?
“一一,他們只是訂婚……”
“別插嘴!訂婚就可以兒戲了?戴上戒指的那刻起,就應該懷着忠貞與純淨的心”
“老師,哎……”柳起帆掩面,他都覺得,怎麼他的老師突然變得這麼天真、單蠢!現代人的婚姻,哪裡來那麼多的愛情?可是,好可愛……
“哼、含哈哈”瑪麗亞抖抖肩膀,冷笑數聲。高傲的朝程嘉一揚起下巴,噼裡巴拉一長段話。
程嘉一的氣勢被這突來的搶白暫時打下,眼神飄向林夜。
林夜摸摸下巴,“唔,一一,我是聽懂她在說什麼。可是我覺得這不重要,也沒必要翻譯出來”
看吧。小時候父母說的藝多不壓身是多麼重要的真理,求人就是不如求己!程嘉一狠狠瞪了一眼那個一臉無所謂的,再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楊流雲扯扯嘴角,同樣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柏崇文高深莫測的回望她一眼,立馬打消她繼續探求的念頭。
柳起帆對着她癟癟嘴,面上添了內疚“老師,我也聽不懂”
爲什麼要加個也字?有必要說得這麼明白嘛?不明就裡的柳起帆就這麼又被女王白眼。
眼前的情形真是可笑,瑪麗亞愈發笑得大聲,一直到眼淚都流出來依然控制不了。半晌,她直起腰,一字一頓的對程嘉一說道“用-你-們-人-的話,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這個女人懂什麼?父親的希望,家族的希望壓在她的肩頭。她,瑪麗亞.伊萬洛芙娜.巴甫洛娃,居然會被這麼一個無知的女人嘲笑加教訓?
“你-在我面前-展示你的勝利?不覺得無恥?林夜,楊流雲,跟我有關係的男人你——都不放過。僅僅因爲我曾經你喝過咖啡?你覺得現在可以藉此在我面前白費力氣的賣弄你的魅力?”由於氣番瑪麗亞的中文居然沒受多少阻礙就衝出口中,也免了程嘉一聽不懂。
程嘉一聞言,不明白怎麼就成自己不放過跟她有關係的男人了?就算你詩主,也不能顛倒是非吧。她只不過想把悲劇掐斷在源頭罷了好不好。怒極反笑,乾脆用手指點着沙發上,窗戶爆還有自己旁邊的男人“既然這樣,乾脆我就再展示多些,再無恥多些,再賣弄多些:他們,都是我的男人!我家的麻將搭子!”
楊流雲心中一動,沒出聲。
倒是林夜忍不住喜笑顏開“這話讓我不太滿意。不過,一一,我還是很開心你願意給我名分之一。”
“老師-”柳起帆想說些什麼,卻終究只是委屈的喊了一聲老師。這個女人,就算他知道她跟其他人關係不淺,也不用這麼理直氣壯的當着他的面說出來吧。再一次讓他清楚意識到,只會看他一個人,只會叫着他小妖精的老師,被他弄丟了……
柏崇文看了一眼被驚呆的瑪麗亞,出言控制局面“瑪麗亞,請忽略你聽到的。柏氏依舊會保留與令尊的合作,只是恐怕聯姻……”
“我-根本-不-想-跟-這樣-噁心……”說了一半,在楊流雲的冷眼下住了口。
“當做柏氏對你的補償,名譽上的損失都由我們承擔”柏崇文再道。
瑪麗亞身子一晃,沉聲“我需要更多保證!”
柏家跟巴甫洛夫家的聯姻再度落空,只是這一次是女方先聲奪人的發表聲明。於是本年度最被同情的男士恰如一顆明星冉冉升起,港城報的上名號的未婚千金們又有了希望。她們萬分鄙視那不識貨的俄羅斯女人,更願意用自己無私寬大的胸懷來安慰失意的男人。誰能想到,緊接着這份取消訂婚的聲明之後第二天,就有報紙爆出,年僅33歲的楊流雲原來是柏家老爺子流落在外的親兒子。
衆人很快接受了這個消息,也恍然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可以坐到柏氏副總的位置。也有些看好戲的心態想着:這下,柏氏的奪位大戰更加熱鬧咯!
話題中的男人們幾日後聚集到程嘉一位於XX城的住址,讀着楊流雲手中的紙條發呆。想不到爲了解決一些相關後遺症,幾天的時間就又出事情了。要不是接到楊流雲的電話,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放出個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的消息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她有錢”柳起帆喃喃。
“膽子也不小”林夜眯眼接口。
“無親無故居然也被她當做優點”楊流雲捏緊手裡的紙條,胸口發悶。
“她現在還可以坐飛機。所以我們不知她到底會去哪裡。”柏崇文總結。沒想到,他們當初怕她鬱結過久對身體不利而費心摘掉的瘤,居然成了砸自己腳的石頭!
“不,也許可以。”楊流雲看向林夜,“你是不是該做出些貢獻。”
“呃”林夜語氣有些散亂“我前天收到一個包裹,裡面有手機和手鍊。”
“這樣你就該知道情況有異了,怎麼不早說”柳起帆氣不過,這個笨蛋腦子是屎做的嗎?
“好了!先冷靜下來。”柏崇文擡擡手,壓住抓起林夜衣領的柳起帆“他應該被威脅了。”
“呵”林夜苦笑“難怪你纔是老頭子指定的頭號繼承人。”他家一一隻寫了一句話,就嚇得他不敢有多餘動作。果然,被馴養的動物最擔心的就是那朵獨一的玫瑰花。
“她說了什麼”柳起帆忍不住嫉妒,爲什麼他的老師沒有多跟他留話,那張寫着“暫無牽掛,故去旅行;勿念勿找,到時聯絡”的紙條已經被最先到達門口的楊流雲捏在手中,他的手裡沒有一點跟老師有關的東西。
林夜理理衣領,轉身按了電梯。他跟一一間的點滴,憑什麼要給這個已經多佔了好多的小朋友知道。
“她說了什麼!”柳起帆怒吼,早就看這不順眼。他不要以爲這次暫時的合作,還有老師的承認,就代表他跟自己是一國的了。
楊流雲把紙條放進口袋,同樣轉向林夜“我覺得大家的目標再次一致,因此多一點線索總是好的”
林夜斜撐着電梯門板,手指規律的敲打着,擡眼掃視柳起帆和楊流雲,還有旁邊不知道想着什麼的柏崇文“我們的目標什麼時候又變了,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大宅裡的老爺子麼?”
“他說的沒錯”正好電梯到了,柏崇文沉聲道“幹站在門口也不起作用。到公司再談”
“談什麼?”林夜的語氣愈發吊兒郎當“談感情的話就不要找我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你!”衝動的柳起帆被楊流雲拽住,沒能再衝到林夜面前吼叫。
“小堂弟,眼下的你,可不像之前那副成熟男人樣。是吧,堂哥,小叔?”
被點名的小叔眼中薄怒,“如果你希望我對你家那兩個老人家手下留情,就不要激怒我!”
“嘖,果然。認祖歸宗的人口氣立馬不一樣,柏總,我爲你的前途擔憂啦。你確定還要繼續合作下去?”
“先回公司”柏崇文扯了扯領帶,結束這場無意義的爭吵。
轟轟烈烈的大戲落幕,外人不知天上的風是何時轉了方向。本以爲鐵板釘釘的事情也會風雲突變。柏氏近乎一夜易主。不,這麼說也不全對,當家的還是柏家人,只是不再是掌管GENS五年的總裁柏慕之,而換成了新任掌門人——楊流雲。有人說,他是藉着跟巴甫洛夫家訂婚的機會拉攏了柏氏其他一些大股東的支持;也有人說,他是柏老爺子早就安排好的正宗接班人,孫子畢竟比不過兒子親啊;更有人說,他是用了不可告人的手段威脅了另外幾位候選人,從而一舉登上最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