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梟雄謝世十二

徹辰護送着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從華沙出發已經是7月過半。

整個使團由20名波蘭官員和貴族組成,徹辰親自選擇了一支由20名黑森騎兵、20名波蘭龍騎兵和波蘭哥薩克騎兵組成的總計60人的衛隊兵力進行護送。

雖然使團的人數與護衛的人數比誇張的達到了1;3,可這是很有必要的。因爲除了人員外,使團中還有5輛大車,大車上裝着的是5萬塔勒。這是共和國用來收買維戈夫斯基以及支持他上位的經費。特別要說的是,這筆錢並非是由國王或者是國庫出的。實際上,國王的口袋和共和國的國庫早已成了能餓死老鼠的存在。這5萬塔勒,是呂保瑪茨基元帥從自己的私庫內拿出的。在收到了揚·卡奇米日國王寄給他的關於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的病情以及自己的應對策略後,這位大元帥極爲的贊成,他立即的便回了信,在信中,呂保瑪茨基感謝了國王對自己的信任,他表示和平解決烏克蘭問題的確是上上之策,而爲了能促成此事,他已經吩咐自己在華沙的管事,拿出5萬塔勒作爲活動經費。

在這件事情上,呂保瑪茨基元帥難得的和國王想到了一塊,也真正的從共和國的利益出發。

由此的,國王和元帥的矛盾似乎有了一定程度的緩和。

在由華沙出發的時候,徹辰的身邊只有披甲哥薩克和波蘭龍騎兵在側。皮德羅叔叔雖然帶來了數名黑森騎兵,但是人數遠遠不及徹辰的要求。於是的徹辰討了個巧,他在四天前就讓回維達瓦的皮德羅叔叔和娜塔莉給謝苗帶回了信,讓他們不要來華沙,而是直接趕往利沃夫。

在分別的時候,娜塔莉將一條自己親手縫製的坎肩遞到了徹辰的手中。在波蘭,少女送給男人坎肩,那是表達愛意和思念的。

徹辰將坎肩捧在了手中,他用嘴脣輕輕的親吻了下:“我一定無時無刻都把它披在身上。”

“我會在維達瓦等着你回來。”娜塔莉也深情的說道。

徹辰的叔叔皮德羅則使勁地擁抱了下自己的侄子。

“我真該和你一起去的。”皮德羅說道。

“叔叔,有你在維達瓦,我才放心。”

“你就放心吧,我會做好法蒂瑪和娜塔莉之間的和事佬的。”皮德羅小聲向徹辰保證道。

之前,徹辰和娜塔莉本決定回維達瓦的,可由於出使烏克蘭,徹辰已無法成行了。他本是希望娜塔莉待在華沙,讓皮德羅叔叔先回去。等自己回來後再一起回維達瓦的。可娜塔莉卻表示,使團此次前往烏克蘭,沒有3個月是回不來的。雖然徹辰可以向法蒂瑪去了信,解釋了原因,可是僅僅如此是不夠的。

在爲人婦後,娜塔莉想得也更多更有條理。她將心比心,一個女人,特別是生了孩子的女人,是很敏感的。在自己的男人和其他的女子在一起後,一封書信解釋自己要遠行無法回來,那麼女人的心中肯定會有所疑慮的,疑慮男人是否是變了心。

所以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自己必須回去,也只有自己回去了,法蒂瑪纔會相信徹辰信中所寫是真實的,纔會放下心。

徹辰雖然覺得法蒂瑪未必會像娜塔莉說的那樣,因爲法蒂瑪是百分百信任自己的,可他禁不住娜塔莉的堅持,又被娜塔莉這麼一說,心裡起了疑慮,所以還是同意娜塔莉和皮德羅叔叔一同回去。

原本的,徹辰還希望等到葉利謝伊和費多特等人回來後再出發的。因爲他們二人是傭兵團內最得力的戰將,有他們二人帶在身邊,衛隊的戰鬥力絕對能提升一個檔次。可是時間不等人,從烏克蘭傳回的關於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病情的消息一天比一天緊急,有時候甚至自相矛盾。就在昨天,卡齊米日宮一天內就收到了三封從基輔傳回的密信,第一封信上說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的病情有所好轉,他甚至能起來喝酒;而不到2小時,在第二封寄到的密信中,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已經處於了彌留之際,基輔的大主教進入了大酋長的府邸,爲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做臨終的最後懺悔;而又過了一個小時,第三封密信上,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身體又安然無恙了。寫信的密探借用基輔大主教的話複述道:“主讓我們的被波蘭壓迫人民的摩西,救世主,救贖者和解放者......羅斯的傑出統治者福壽綿長。”

國王和王后以及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由此判定,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實際已處於迴光返照中,隨時都有可能過世。而一旦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去世,哥薩克的各個實力派必然會爲了大酋長之位爭的頭破血流,而各方勢力必然也會聞風而動。共和國必須抓緊時間,儘快地到達基輔與維戈夫斯基取得聯繫。

所以在7月16日這一天,使團從卡奇米日宮出發,前往烏克蘭基輔。

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在接受了國王和王后的祝福後,老人上了馬車,使團在徹辰和騎兵的護衛下,朝着基輔進發了。

隊伍在第二日到達了盧布林,斯坦尼斯瓦夫接受了揚·扎莫伊斯的招待。在第四日,隊伍到達了利沃夫。在利沃夫與謝苗帶來的黑森騎兵匯合後,使團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到達了茲巴拉日。

“這裡便是茲巴拉日了。”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指着遠處的棱堡要塞對徹辰說道:“茲巴拉日要塞是由由荷蘭工程師亨裡克·馮·皮納修建於1605年,它採用了那個年代最先進的防禦工事,並且還有護城河拱衛。由於它體積較小,因而縮小了進攻面積,對守城者來說是極爲有利的。你看那邊,在格涅茲那河和兩個小湖旁也都按照西歐工藝修築了梯層防禦工事,因爲有城堡、小湖和河流的掩護,敵人只能從正面發起進攻。但如此一來,這樣敵人一旦進攻就會陷入三個互爲犄角的防禦陣的打擊中。8年前,我記得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1萬由武裝市民、志願者和少數波蘭正規軍及僱傭軍組成的守軍,抗擊住了數十萬哥薩克-韃靼聯軍(實際上,當時進攻茲巴拉日要塞的敵軍包括70000扎波羅熱哥薩克和近50000韃靼騎兵,總共12000人)的進攻。”

“那一定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徹辰感嘆道。他極目遠眺,似乎還能看見茲巴拉日城牆上當年的激戰留下的彈孔。

這時,茲巴拉日要塞的大門被打了開來。一隊威風凜凜的翼騎兵在一名指揮官的帶領下朝着使團快速的奔來。

翼騎兵是波蘭共和國的驕傲。這些最精銳的波蘭漢子發出呼喝的大喊聲,他們的軍旗迎風飄揚,羽飾颯颯作響,甲冑發出鋼鐵碰撞的鏗鏘,鋒利的軍刀隨着戰馬的奔馳不斷敲擊着騎士的大腿,將近三米的紅色矛槍高高舉起,刺破天日。

頭戴翼騎兵盔,身穿披着豹皮的翼騎兵甲的指揮官在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身前五步遠的地方停住了戰馬。他高舉起手中的權杖,身後的翼騎兵們整齊劃一的在指揮官的身後排成一條直線站定。

“揚·斯克熱杜斯基上校向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大人問好。”來者通報姓名道。

來者赫然是茲巴拉日要塞的總指揮,揚·斯克熱杜斯基上校。

對於揚·斯克熱杜斯基上校,徹辰也算是老相識了的。他不僅是徹辰的好友米哈烏·沃羅德雅夫斯基的朋友,在第一次華沙之戰中,徹辰和娜塔莉還救過他和他的妻子。

心細的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聽揚·斯克熱杜斯基稱呼自己的全名,並且爲了歡迎自己竟然還帶來了一整支的翼騎兵,就心知上校這是向自己示威多於迎接了。

不過對於揚·斯克熱杜斯基這種不禮貌的行爲,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也是能夠理解的。

揚·斯克熱杜斯基曾經是雅裡梅王公麾下的鐵甲騎兵校尉,而王公當年的的領地則是在第聶伯河左岸的盧布內一帶。這片領地在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領導的扎波羅熱哥薩克叛亂中早就化爲了灰燼,每一位隨雅裡梅王公離開盧布內的波蘭人和哥薩克間那都是有毀家之仇的。而茲巴拉日要塞,那又是雅裡梅王公和揚·斯克熱杜斯基的榮耀之地。

現如今,揚·斯克熱杜斯基守衛的抵禦哥薩克入侵的要塞,卻迎來了共和國的議和使團,這又怎能不讓揚·斯克熱杜斯基氣悶於胸呢。

“上校,感謝你來迎接我們。”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面帶微笑和煦地對揚·斯克熱杜斯基說道。

揚·斯克熱杜斯基跳下了馬,他摘下有着巨大護鼻的頭盔,向老大人行了一個軍禮。

“不必如此多禮了。”

“老大人,要塞已經爲你準備了酒宴,就請你們入城吧。”

說完,揚·斯克熱杜斯基不再言語,他重新上了馬,他以自己的翼騎兵連隊爲先導,爲使團在前面開路。

“你是誰?”

“揚·斯克熱圖斯基......翼騎兵校尉......”

“在誰的麾下效力?”

“羅斯總督。”

一陣唧唧喳喳的人聲充溢了廳堂。

“你們那裡怎麼樣?情況如何?”

“悲慘......飢餓......一座墳墓......”

國王用手捂住了眼睛。

“拿撒勒的耶穌!拿撒勒的耶穌!”

“你們還能長久堅持麼?”

“沒有火藥,敵人已經到了壁壘......”

“兵力大嗎?”

“赫梅利尼茨基......率領整個克里米亞軍隊的汗。”

“汗也在那裡?”

“是的......”

大廳裡一片死寂,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顯露出猶疑、惶悚。

“可你們怎麼能頂得住?”宰相問,語調帶有疑惑的成分。

聽到這話斯克熱圖斯基昂起了頭,彷彿全身注入了新的力量。他臉上閃電般掠過自豪的身材,同時出乎意料地,他用強有力的聲音回答說:

“二十次強攻我們都打退了,十六場戰鬥我們都打贏了,我們還進行了七十五次出擊......

……

“揚·斯克熱杜斯基,茲巴拉日地處共和國和哥薩克叛軍對峙的最前線,這些日子來,哥薩克那邊有何異常情況嗎?”

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的問話將揚·斯克熱杜斯基從回憶中喚醒,此時,使團已經進入了要塞的城門洞。

“異常情況?”

揚·斯克熱杜斯基的戰馬率先走出了城門洞,他一揮手中的馬鞭朝着左右一指:如果這算的話。

徹辰和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朝着四周圍望去。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二人驚駭不已。

只見茲巴拉日的城門洞內的兩邊各插着十根削尖了的木樁子,在木樁子上插着數目不一的人頭。多的一根有十多顆,少的也有四五顆。一些人頭早已風化的只剩下了骨頭,另外的一些則還能看的清面貌,看他們的髮型,都是哥薩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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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揚·斯克熱杜斯基傲然說道:“距離茲巴拉日保衛戰已經快十年了,每個晚上我在夢裡都還能見到那些爲了抗擊哥薩克和韃靼人而犧牲的戰友們。我在城內豎了木樁子,每斬殺一名哥薩克的頭領,我就把他的人頭插上去。這裡現在已經有了68顆人頭。”

“上校,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殺戮帶不來和平。”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雖然對揚·斯科熱杜斯基的心情心有慼慼,可他還是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給予失敗者以和平,他們會感恩戴德;勝利者只會嘲笑你。”揚·斯克熱杜斯基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雅裡梅王公曾經的名言。

“我們都不是勝利者。”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嘆道。

說完,老大人不再多說,因爲他知道多說無益。

而當斯坦尼斯瓦夫·波託茨基和揚·斯克熱杜斯基在交談的時候,徹辰沉默不語。

他看着這些或風乾了的,或新鮮的人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包洪大哥。

當然,徹辰知道包洪現在肯定是活的好好的。因爲像他這麼有名的哥薩克,如果真的戰死或者被俘了的話,那肯定是全國皆知的。而且按道理,包洪現在正在基輔陪伴在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的周圍,寬慰着這位即將去世的老人又或者爲爭奪哥薩克酋長國的大酋長之位在拉幫結派。徹辰只是擔心,如果共和國和哥薩克間的戰爭再繼續下去,包洪會不會也遭受像這些人頭的主人生前一樣的遭遇。而自己,又會不會有和包洪兵戎相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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