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蒂瑪悄悄的溜回到了傭兵團的營地中。那時天還沒有亮。營地內東倒西歪的躺滿了人,一些篝火和鐵鍋還在冒着熱氣。她見費多特的帳篷裡黑着燈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掀起一片毛氈做的簾子,法蒂瑪見有個人影裹着被子背對着自己一副睡的正香的樣子,法蒂瑪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她從背上將那把從費多特那裡“借”來的土耳其火槍拿在手上,準備偷偷地放回去。
就在這時,帳篷裡面的蠟燭突然亮了起來。將法蒂瑪照的無所遁形。而原本背對着法蒂瑪的“費多特”也從毯子裡跳了出來。“費多特”摘下了頭上的帽子,赫然是徹辰。
“法蒂瑪。”徹辰喊道。
法蒂瑪看到是徹辰,她嚇了一跳,接着是一陣心慌,連手中的火槍也掉在了地上。
“徹辰,我,我。”法蒂瑪說話結巴,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徹辰走上了前,他一把抱住了法蒂瑪。縱然在法蒂瑪回來之前,徹辰有無數的想要責怪她的話,可到了現在,他只剩下了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趴在徹辰肩頭的法蒂瑪不由的流下了熱淚。
殺死哈依姆的正是法蒂瑪。
白天,哈依姆在營地內威逼徹辰的那一幕法蒂瑪都看在了眼裡。若果是平時,她早就殺了上去。可是現在她已經懷了身孕,不僅身手和體力都大不如前了,更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能出手。所以她只能在一旁暗恨着。
哈依姆帶走了伊始蘭·格萊伊,法蒂瑪見徹辰落寞地走進了帳篷,她的心就像被刀刺了一下。一心爲了徹辰的法蒂瑪不顧一切了,她決心一定要給哈依姆一個教訓。
於是的,法蒂瑪偷偷的潛入了費多特的帳篷,將他那把土耳其火槍借了出來。
在斯摩棱斯克刺殺格里高利的時候,法蒂瑪是見識過這把土耳其火槍的威力的。她知道這把火槍不僅精度高、而且射程遠,威力也大。法蒂瑪不能和哈依姆直接動手,可她從小學習和鍛鍊的技術本就是暗殺,使用火槍也是其中的一環。其實,法蒂瑪的射擊技巧一點都不遜於費多特,只是由於法蒂瑪用慣了飛刀,且火槍在擊殺對手的同時會暴露自己,所以不爲法蒂瑪所喜歡,大家也就不知道法蒂瑪還是一個神射手。
通過將自己僞裝成一名克里米亞守備兵,法蒂瑪順利的潛入了穆罕默德·格萊伊的大營。當她跟蹤着走出可汗營帳的哈依姆到達關押伊始蘭·格萊伊的地方時,卻發現還有一隊人也埋伏在了一旁。由於不知道這隊人是敵是友,法蒂瑪躲藏到了這隊人的對面,與他們保持距離。
過了一會,法蒂瑪見哈依姆將關在囚室中的伊始蘭·格萊伊拖了出來,他舉起了刀要殺死伊始蘭·格萊伊。法蒂瑪知道,一個武士在揮刀的時候,也是他精神最爲集中的時刻,在那個時候,他的所有的精氣神都凝聚到了刀上,對附近事物的感知也是最弱的。所以的,法蒂瑪舉起了火槍瞄準了哈依姆,他要在哈依姆向伊始蘭·格萊伊揮刀的那一刻,擊斃這個惡徒。
可不知爲何,哈依姆舉起的刀卻遲遲沒有揮下去。法蒂瑪可以等待,因爲一名合格的殺手最重要就是等待。可她卻有些奇怪,另外那夥跟蹤哈依姆的人也在等待。在跟蹤的過程中,法蒂瑪從他們的呼吸中能感覺的出,這夥人裡面沒有高手,若是正面交鋒,這六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哈依姆的一合之敵。所以他們應該不可能像自己一樣,能夠憑藉着經驗知道,哈依姆在揮刀的那一刻纔是最好的射擊機會,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在等,等哈依姆殺死了伊始蘭·格萊伊後,再動手除去哈依姆。
正當法蒂瑪決定繼續等待時機的時候,突然凱末爾闖了過來,他試圖阻止哈依姆殺死伊始蘭·格萊伊。而哈依姆也纔好像反應過來,他朝着伊始蘭·格萊伊的脖子揮下了刀。
就在這一刻,法蒂瑪的槍也在那一刻響了起來。
“那麼,你在擊中了哈依姆後有沒有被他們發現?”徹辰摟着法蒂瑪問道。
“沒有。”法蒂瑪說道。
在法蒂瑪開槍之後,那隊躲藏在一邊的人便跑了出來,他們正巧和凱末爾等人撞在了一起。這時,法蒂瑪藉着篝火纔看清,原來這夥人領頭的正是穆罕默德·格萊伊的寵臣阿蘭。
由於阿蘭等人手中拿着弓箭和火槍,凱末爾理所當然的將他們當做了剛纔開槍的人。於是,兩夥人便在囚室前面爭執了起來。也正因爲他們的爭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以法蒂瑪才能幾乎是在光明正大的情況下離開了可汗的大營。
“你的運氣真是好。”徹辰哈哈大笑着颳了下法蒂瑪的鼻子。
聽法蒂瑪這麼一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徹辰總算明白了個大概。顯然的,由於凱末爾的及時出現,伊始蘭·格萊伊再一次逃過了自己哥哥穆罕默德·格萊伊的陰謀暗殺。而哈依姆或許做夢也想不到,哪怕自己不死在法蒂瑪的槍下,在他殺死伊始蘭·格萊伊後,早就躲在一旁的阿蘭也會送他去見真主的。
徹辰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穆罕默德·格萊伊爲何要殺死哈依姆這位剛剛爲他立下大功的功臣。不過,這就不是自己該關心的問題了,徹辰還樂得穆罕默德·格萊伊如此呢。
“法蒂瑪,”徹辰緊了緊抱住法蒂瑪的臂彎,他對法蒂瑪說道:“答應我,以上帝或者你所信奉的真主的名義起誓,以後再也不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爲了我,也爲了孩子。”
聽了徹辰的話,法蒂瑪感到一陣的溫暖。她柔聲說道:“我答應你,我的徹辰。我會爲了你和孩子再也不如此任性妄爲了。可是我要你知道,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誰得罪了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