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一陣槍聲響了起來。原本成兩列行進在狹窄道路的隊伍全都匍匐在在了田埂上。
“呸!”
皮德羅吐了一口唾沫。剛纔由於躲得太急,他的嘴脣粘上了皮靴濺起的泥巴。
此時,他和身邊的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等人一起盯着道路左側一座看似已無人煙的村莊。
子彈就是從那裡射來的。
這座村莊面積不大,不過四五百平米。它的四周有一道高二米五、寬二米的土木圍牆。村莊內最高的建築物是一座教堂,教堂的尖頂豎着十字架,從很遠大地方就能看到。而村莊的四周則是缺乏遮蔽物的平坦曠地。
按理說,作爲經驗豐富的傭兵,皮德羅在經過這樣的村莊的時候都會派出偵察兵偵查一下內裡有無異常的,可這一次他馬虎大意了。因着他們傭兵團和揚·索別斯基並不是第一支經過此處的部隊,如果裡面有瑞典人埋伏的話,前面通過地部隊早該將他們消滅了。
皮德羅的身後傳來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徹辰和揚·索別斯基到了。
“小心!”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提醒二人道。
“放心吧,神父老爹。打死我揚·索別斯基的子彈還沒造出來呢。”揚·索別斯基豪邁地說道。他甚至一揮大手,讓身上披着的披風飛了起來。那模樣煞是威風。
可皮德羅卻對揚·索別斯基的作秀嗤之以鼻。那麼遠的距離,索別斯基又穿着盔甲,除非子彈正巧打在他的臉上,否則能傷到他纔是怪事呢。
“叔叔,發生了什麼事情?是瑞典人嗎?”徹辰跳下了馬,臥倒在皮德羅的身邊,然後問道。
“應該是,不然我們打着這麼明顯的共和國的旗幟,要是義軍或者當地的民團,不會認不出來的。”皮德羅說道。
“真是該死,瑞典人躲在這裡前面路過都幾支部隊竟然都沒發現嗎!”索別斯基憤恨地說道。
“或許只是和大部隊走散了的瑞典人的小部隊。這幾天不都是下大雨嗎?那麼大的雨,有些許瑞典士兵和大部隊走散了也是正常的。”徹辰分析道。
這分析合情合理,索別斯基和皮德羅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既然讓索別斯基碰到了,作爲波蘭共和國的將軍,索別斯基當然沒有放過他們的道理。索別斯基便讓傭兵團去消滅這隻瑞典小部隊。而這也是徹辰索希望的。他的部隊裡面畢竟有一千的新兵,在到達華沙前能有一次實戰的機會,對提高他們的戰鬥力是極有幫助的。而且,村莊的面積不大,裡面至多不超過一百瑞典士兵,徹辰認爲拿來給新兵練手剛剛合適。
由於瑞典士兵據守在圍牆之上,四周又是空曠毫無遮蔽的平野。佔據村莊的敵人天然就有了居高臨下之勢。徹辰和皮德羅一合計,準備讓黑森僱傭兵去試探敵人的火力。
名叫歌德的僱傭兵小隊長依照徹辰的命令帶着他的小隊上了去。這些僱傭兵不愧是百戰的老兵,他們的戰術動作很到位,每個人都散的很開,當有其中一半的人移動的時候,另一半的人便半蹲下身子,讓自己的受彈面積最小化。
當散兵接近圍牆不到三十步的距離的時候,村子離衝出了一小隊身穿藍色軍服的瑞典士兵。他們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一眨眼就衝到了黑色僱傭兵的面前。兩支部隊展開了白刃戰。
對於白刃戰,不管是歌德和他的士兵以還是觀戰的徹辰等人都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他們當場懵了。
遠在戰場外的徹辰懵了還有反應的時間,可歌德等人卻是一個突襲就損失了一半的人。其他的人只得在同伴的火力掩護下退了回來。
瑞典士兵也不追擊,迅速地返回來村子裡。
通過白刃戰而不是火槍射擊趕跑散兵,這一點充分地說明了村莊內的瑞典士兵素質的不一般。而徹辰試圖摸清村莊內敵人火力的意圖也沒有實現。
此時的徹辰收起了輕敵之心。他命巴希特率領兩個中隊從西、南方向進攻,那是主攻的方向。而在北面的,徹辰安排了費多特一箇中隊的兵力用以佯攻,東面不安排部隊,可卻讓葉利謝伊率領一隊黑森輕騎兵在地平線外隱蔽,待敵人從東面突圍的時候掩殺上去,實際上是圍三厥一。
這一安排沒有任何的缺點,而一出手就是三個中隊,這連索別斯基看了也是連連點頭。
各個中隊很快進入了戰鬥位置,傭兵團的三門三磅炮也開了火。
兩個中隊的新兵踩着鼓點朝着圍牆移動,他們火槍兵在前,長槍兵在後。雖然在訓練場他們已能走出不錯的隊列,可在戰時卻暴露出了不足,只走了二十步的距離,隊伍已經開始歪歪扭扭了。
這時,圍牆上的瑞典火槍兵開槍了。聽槍聲,大概是五十支火槍一同開槍。
兩個中隊的新兵倒下了十幾人。雖然傷亡不到,可是恐懼卻在中隊中瀰漫了起來。士兵們開始胡亂開起槍來,而這下子彈不是太高就是太低。接着,圍牆上的瑞典士兵又是一陣四五十支火槍的響聲。
兩聲槍響的間隔剛好是一支火槍上膛的時間。
這與徹辰的判斷是差不多的,敵人的兵力只有不到百人。
“孩子們,爲了聖母,爲了祖國!”斯帕索庫科茨基神父高舉十字架,鼓舞着新兵們的士氣。
在神父的鼓舞,兩個中隊士兵開始恢復了冷靜。拋下了火繩火槍,只拿着長矛和短矛便衝了上去。
簡陋的雲梯搭上了圍牆,由於圍牆並不高,這使得雲梯甚至高過了圍牆的高度。士兵們發現他們用人梯比用梯子上去更加的簡便快速。
於是的,通過人梯最先登上去的士兵高喊着“上帝”與瑞典士兵戰成一團。
正當兩軍在圍牆上展開肉搏戰的時候,徑直朝着村莊出入口而去的巴希特卻受到了阻礙。村莊的出入口的大門雖然早已沒有蹤影,可口子上被敵人預先堆滿了障礙物,而在障礙物的後面不時有子彈射來。
靠圍牆躲避子彈的巴希特用手中的斧子猛砍了幾下,可卻破壞不了。
“炸彈、炸彈!”巴希特對身邊的人喊道。可沒有一個人帶着炸彈來。
一名馬弁匆匆忙忙跑了回去取來了炸彈給了巴希特。可巴希特覺得威力不夠,馬弁只好又回去拿了一個。
兩個炸彈被點燃後丟在了障礙物下面。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出入口兩邊圍牆上的人都被震了下來。
障礙物被炸彈清除了。巴希特帶着人衝了進去。此時,再守衛圍牆已經毫無意義,瑞典士兵紛紛跳下圍牆,朝村莊裡面退去。
可戰鬥並未就此結束。喪失了外圍陣地的瑞典士兵毫無慌亂,他們漸次阻擊地朝着北面而不是東面撤去。
顯然,他們的指揮官預感到了東面並非生路而是陷阱。
費多特的中隊朝着約七十多人的瑞典士兵迎了上去。
可就是在這麼懸殊的兵力對比下,瑞典士兵挺着長矛擊破了面前的費多特中隊,硬生生地殺出了一條血路。
從始至終,徹辰只是看着這場戰鬥。哪怕是統領黑森步兵的皮德羅幾次要帶隊去支援,徹辰都絕對的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