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壽誕後沒幾日,便是東虞國祭,軒轅念不知爲何,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安,看着祭壇上的軒轅令澤與黎川,不安,又加重了幾分。
祭典過後,黎川將蘭夢召到面前,道:“詔封,北淇蘭夢公主,爲東虞昭儀。”
說罷,黎川便看着軒轅令澤,問道:“不知皇后對我的封賞,是否有異議?”
軒轅令澤淡淡的看了黎川一眼,然後又看了蘭夢一眼,嗤笑一聲:“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個人取代我,麻煩你好好選一選,這個女人,太傻。”
蘭夢登時大怒,正要與軒轅令澤理論,便被黎川身後的太監帶走了。
黎川看着軒轅令澤,伸手,想要幫軒轅令澤整理髮冠,卻被軒轅令澤躲了過去。
黎川來不及收回手,微微尷尬,看着軒轅令澤,問道:“怎麼了?令澤,你生我氣了?”
軒轅令澤冷笑一聲:“生氣?我不會再生你的氣,因爲,不值得。”
“令澤,你怎麼了?”黎川看着軒轅令澤的神情,突然間有些恐懼,軒轅令澤已經很久沒有給他帶來這種恐懼的感覺了,“令澤,你若是不喜歡蘭夢,我不娶……”
話還沒說話,黎川便一臉震驚的看着一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而握着匕首的,便是軒轅令澤,軒轅令澤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情誼,唯有報復的快感。
刀沒有被拔出,軒轅令澤看着黎川,冷靜地說了一句:“這還是你送給我定情的匕首呢,現在,還給你。”
話音剛落,黎川便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完全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他想過軒轅令澤可能會生氣,可能會恨他,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軒轅令澤會殺他,因爲,軒轅令澤這輩子,最愛的,便是他。
軒轅念也被眼前的這一切驚住了,伸手就將黎禾與黎杉推到了蘭澤的懷裡,在那一瞬間,她首先選擇了,相信蘭澤。
衆臣現在也已經緩過了神,衝着侍衛大吼道:“陛下!快!擒住皇后!”
軒轅念聞言,瞬間上前,白夜鞭握在了手中,看着那些大臣,喝道:“誰敢?!誰敢動我姑姑?!敢動我姑姑者,便是南燕的死敵!我軒轅念在一日,你們就休想動我的姑姑!”
而與此同時,原本一直在暗處的死侍,瞬間護在了軒轅唸的面前。
衆臣都被軒轅念鎮住了,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得罪軒轅唸的,這些功於心計的大臣,在一瞬間都已經計算過了,無論黎川是生是死,這皇位都是黎杉的,黎杉,是不可能讓人抓住自己的母親的,軒轅念現在的所作所爲,只是做了黎杉現在不好做的事情而已。
算計過後,幾位大臣開口道:“女帝,我們並非要冒犯,我們只是想救陛下罷了。”
軒轅念收起了白夜鞭,然後淡淡的說道:“不必了,我姑姑做事,要麼不做,做就做到最絕。誰也救不了黎川。”
軒轅令澤笑了笑,目光從黎川身上離開,看着所有的大臣,道:“不錯,匕首上餵了毒。我既然要殺黎川,自然,就不會讓他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黎川望着軒轅令澤,手不住的顫抖,嘴脣慢慢變了顏色,依舊不願意相信的問道:“爲何?令澤,你爲何要這樣?”
軒轅令澤滿是怨恨的看着黎川,問道:“怎麼?我不能殺你嗎?
我恨你啊,黎川,我真的很恨你啊!我恨不得你去死啊!
我對你的感情,從一而終,但你的感情卻有瑕疵。開始的時候,你愛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北軒轅。
我一生所要的,不過是一份真摯的感情,而你,卻騙了我!你毀了我的一生,我絕不能放過你!”
黎川聞言,這纔想起了,之前讓軒轅令澤還政的時候,自己曾經說過,一開始之所以與軒轅令澤接觸,只是因爲,軒轅令澤是北軒轅的嫡女,是丞相軒轅懿的親生女兒。
可是,爲何軒轅令澤只記得自己說的這件事情,卻忘記了,自己之後所說的,後來,他是真的愛上了軒轅令澤啊!
自始至終,無論衆臣如何勸諫,自己都從未想過廢除軒轅令澤,軒轅令澤是他唯一的皇后啊!
哪怕是娶了蘭夢,也不過是一個昭儀,如何能與軒轅令澤相比?!
然而,或許,這就是軒轅令澤與黎川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愛情信念,註定了,兩個人是一場悲劇。
黎川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沒有了力氣,所有的辯解,所有對軒轅令澤的感情,都成了一句話:“令澤,我愛你,若有來世,我定對你,一心一意,從一而終。”
淚,慢慢的落下,不是爲了黎川,而是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真情,竟然錯付給了黎川這等小人!
“來世嗎?對不起,我,賭不起,願來世,不再相見。”
黎川徹底死去,軒轅念看着衆臣議論紛紛,局勢似乎要有些不受控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軒轅令澤出事,軒轅念開始估量,如何在這些人當中,將軒轅令澤帶走。
“姑姑……”
軒轅令澤聞言,看向軒轅念,擦去了眼角的淚痕,看都不看黎川一眼,對軒轅念道:“心兒,讓死侍退下。我倒要看看,他們這羣廢物能對我做什麼?!”
軒轅令澤看着羣臣,那一瞬間,讓人感覺到的,是完全不亞於軒轅唸的帝王威勢,是隻有北軒轅這樣的世家大族才能培養出來的絕世之姿:
“我軒轅令澤,一輩子唯一求的,就是一份從一而終、毫無瑕疵的愛情。
我出身北軒轅氏家,想要什麼得不到?
榮華富貴,王權天下,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在乎。
東虞,帝位,後位,你們費盡心機、一生都難以得到的東西,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如果我願意,五國君主任我擇。
當年中山帝君以一國爲聘娶我,可我,不願意嫁給一個曾經愛過別人的人。
我選了東虞的皇子,五國之中,最弱的就是東虞,東虞的皇子之中,最弱的就是他黎川!
可我覺得,如果他能從一而終,爲他打一個天下又能如何?
可是他呢?
爲了東虞的皇位騙我,我這一生就這一個願望,都讓他毀了,我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你們,這些廢物,你們以爲東虞很強嗎?
如果不是我利用自己北軒轅的身份,在四國之中周旋,東虞這個小國早就亡了!
東虞,是我撐下來的,不是你們!
可我現在,不想守了。”
軒轅令澤說完,轉向軒轅念,難得的,有了一絲乞求的語氣:“念兒,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