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空中傳來的悠悠女聲,令衆人一時都驚了,所有人,包括鳳歌在內,都不曾想過今天晚上找他們麻煩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一個女子。
在女子說話的時候,那些屍體們破爛的眼窩,不管裡面有沒有眼珠,全都直勾勾的看着書奇。
“哈,我還以爲那廝來了,沒想到卻是個妞。”聽着那個女人的聲音,書奇不僅沒有害怕,反倒好像是鬆了一品氣似的,語言之間又輕慢了幾分,連着關林森也似乎鬆了一口氣,如果來者真的是書奇之前提到過的那個人的話,那麼,今天晚上,只怕是大家都得交待在了這裡。
“我說大妹子啊,你就不能稍稍別那麼走心嗎,對付我們這些普通而又平凡的人這麼認真,有意思嗎?”金璜嘴裡哼哼唧唧的說着,實則是想逗她說話,來判斷她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然後……
“這裡原本就是一個死路,前面只有一條天塹,要風景沒風景,要人文沒人文,想來你們幾位,應該不會是因爲走錯了路,纔會到這裡來的。”
那女子說的話着實已經不算少,金璜卻始終沒有能聽出那個女人到底藏在什麼地方,書奇一臉的期待,最終也只能是黯然,只得說:“在下也只不過是帶幾個朋友去探望一位故人,並非有意冒犯,更不願動手,何況,姑娘也請想,若是祀星一族真有心將大兵壓境,又怎會只令我帶上幾個沒用的黃毛丫頭,還有這個只會哭,沒別的辦法的弱雞男妖來吧?”
柳葉對於自己被評價爲弱雞這一點並未置疑,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真的就是弱雞啊,人家說的又沒有錯,但是金璜卻不能忍,小聲的逼逼,書奇才是一個沒用的全身肌肉木頭腦袋男,廢物一個還吃得多。
“哦?如此說來,莫非幾位是來找赤色魔君的?”那個女聲彷彿夾着淡淡的冷意,不鹹不淡的問道。
“姑娘還真是聰明,怎麼就一下子猜中了,既然這樣,那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就是來走個親來訪個友,吃吃喝喝完事就走,姑娘又何必與我們爲難呢?”
“若只是朋友之間的交情,那小女子也不好爲難,但是,我家主人在臨走之前,特意對小女子說過,無論任何人,都不可以讓他們見到赤色魔君,不管是大恆皇朝的人,亦或是祀星族的人,或者是任何一國的人。”那個女子的聲音雖然依舊飄乎,位置難定,但是卻可以聽出,離衆人越來越近:“不過呢,祀星族畢竟是整個東方大陸上響噹噹的一個名頭,小女子也不好直接將書先生給拒了個徹底,如此這樣,小女子就代家主自作主張,賣書先生一個面子。”
聽到這一句,書奇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還掃了金璜一眼,意思是:“你看怎麼樣,還是我的名頭最響亮。”
“不知這位姑娘,想賣一個什麼面子給我?”書奇一臉的激動,甚至想提前炫耀。
那個女聲冷冷的說:“今天晚上,書先生輸給我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對別人說,以保全書先生的名聲,不知書先生,意下如何?”
聽了這女子如此張揚的話語,書奇忍不住放聲狂笑,還沒有笑夠,忽然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妖氣如大石頭一般,從天而降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關林森忙飛身撲到鳳歌身邊,爲她張開了防禦,雙手一擡,一股強大的氣浪,將那強大的妖力給擋了下來,書奇沒人疼沒人愛的,本能的舉手想要擋一擋,卻發現,這股妖氣並不是衝着他而來,反倒是從自己的身上穿了過去。
就在妖氣到達地面的那一刻,無數的屍體,從地下涌出,滿山遍野都是,只是手中的兵器,不再是之前的粗製濫造的東西,而是一根亮着綠瑩瑩幽光的骨棍,在月亮的慘然白光之下,顯得越發的令人感到心悸。
每個人都看得分明,那些怪物手裡拿的不是兵器,而是死人的骨頭。柳葉此時也藏身在關林森的內力防禦之下,老老實實地蹲着,忽然他的手中一沉,不知什麼時候也多了一把閃着綠光的白色骨頭,他一臉嫌棄的鬆開手,骨棍落在地上,鳳歌倒是不害怕,蹲下身子,細細的看去,那竟是一段人身上的大腿骨。
放眼望去,所有的屍體手裡都拿着這樣的一截白骨,那個女人的能耐,就算是隻是那麼簡單的一擊,也並沒有傷到誰,但是就憑着她操縱着手下的精怪,手裡拿着的這些東西,到底是要傷了多少人,纔能有現在的氣勢?
關林森嘆了一口氣,擡起手,將骨棍踢出了他所能護住的範圍,不知這根骨棒是否一會兒也會生出意識,向衆人攻擊,還是小心爲好。
金璜悄悄指了指身後,書奇與關林森都看見了她的這個動作,兩人同時豎起大拇指,示意她乾的好,書奇身上開始發出了淡淡的金光,那是虎子在蠢蠢欲動,關林森手裡的長刀,也被握得更緊了。兩人擡起頭來看,天空中,繁星點點,皓月如半隻玉盤,下一個動作,主是書奇與關林森兩人合力,向着剛剛金璜指的那個方向劈過去。
無雙的氣勁向着森林的深處重重劈下去,帶着呼嘯與周圍那些沒有避開的屍體們被劈成了骨頭碎塊的破裂聲,那個氣勢滔天,不可一世的女子大意了,雖然這個女人的聲音一直飄飄乎乎,無從判斷,但是金璜做殺手這麼多年,已經養成了一種感受到潛伏危險的能力,只是隨便的感應一下,就可以知道她現在大概在什麼地方。
此時,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音。金璜皺眉,不知道怎生會有如此的變故,她循聲望去,發現是瑤光,不知怎的朝着自己剛剛做手勢的地方飛出了一枝長箭,一旁的書奇都傻了眼,不知她這是在搞什麼。
遠處很快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詫異聲,接着,又是一陣風動,草動樹搖,很明顯剛剛那個女人又變化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