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
“國宴規格?”
鎮邊將軍府內,蒙家主從前來告知她明日宮宴一事的司予昀,不禁蹙起了眉頭。
這樣大的陣仗,欲意何爲?
“皇貴君平安歸來,蒙家功不可沒,如此待遇,並無不妥。”司予昀淡淡道,“外祖母不必擔心,安心準備明日宮宴便可。”
“方纔回京兩人,還未見過豫賢貴君,陛下便等不及了?”蒙家主緩緩道。
司予昀道:“外祖母這話出了這房間便不要再說了。”
“自然。”蒙家主應道,“不過你外祖父一直想着拜見豫賢貴君,明日可否能先安排你外祖父去給豫賢貴君請安?”
“本殿已然安排妥當。”司予昀道,“歷來宮宴大多都在晚上,本殿明日一早便來接外祖父進見父君,不知外祖母可願意一同前去?”
“這個自然。”蒙家主道,聲音隨即變得有些悵然,“說起來我也許多年沒見到你父君了。”
當年,她幾乎是被趕出京城,而蒙氏一族也因此蒙受了重創,即便經過了二十年的時間,卻仍是沒有恢復。
大周的世家,已然無法與從前相比。
所以,不管如何,下一任的皇帝一定要是禮王!
……
這一日,白氏一直在宮中待到了傍晚時分,司予述前來給雪暖汐請安之後,方纔隨司予述一同出宮。
“殿下,去一趟三皇子府吧。”
兩人上了出宮的馬車之後,白氏便道。
司予述一愣,“何事?”
“沒事,只是三皇弟交代了我去三皇子府看看樂兒。”白氏微笑道,“三皇弟仍是不放心父君。”
司予述看了看他,“嗯。”
白氏隨即吩咐駕車的下人,隨後,方纔轉過來與妻主說話,卻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殿下很累?”
“還好。”司予述並沒有開口。
白氏見她不欲多說也沒有繼續問,“今日父君的心情還算是不錯,午後和我們一同細看了一遍辰安殿,對各處也是滿意,不過……三皇弟似乎不喜歡辰安殿的殿名。”
司予述睜開眼睛,“爲何?”
白氏遲疑了會兒,“聽聞之前的良貴君所住的宮殿名爲延安殿。”
司予述面色當即一變,“你在父君面前說過這事?”
“沒有。”白氏忙道。
司予述一字一字地道:“往後在父君面前一個字也不要提!”
“是。”白氏點頭,“殿下放心,三皇弟那邊,我也會說的。”
當年良貴君入宮之時,他還未嫁入皇室,但是也聽說過了一些事情,後來良貴君暴斃,恐怕也另有內情,不過不管當年如何,父君定然不會喜歡聽到曾經有人代替過他。
司予述仍是沉着面容,“辰安殿是誰選的?”
“聽說是德貴君。”白氏回道,“鳳後一直病着,宮中的事務都交給了德貴君打理,德貴君可能也沒想到這些……”
司予述沒有迴應,沉吟了會兒,隨即合上了眼睛。
白氏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
在馬車到了三皇子府之後,司予述許是累了,又或許心裡有事,便沒有下車,只讓白氏下去。
白氏沒有在三皇子府待多久,叫司以琝私下交給他的一封信交給了管家,讓管家轉交給李樂,便上了馬車。
見妻主仍是沉着臉,不禁有些後悔爲何提起那事。
……
“父親給我的信?”李樂看着管家遞過來的信,不禁滿臉欣喜,接過之後便打開看了起來,看着信上那絮絮叨叨的叮嚀,李樂一直懸着的心方纔放下了一些。
李浮回來便見到女兒一臉高興的樣子,“有什麼事情這般高興?”
李樂見了母親回來,當即迎了上去,揮着手中的信,“母親,父親給我信了!父親說他不放心外祖父,還要在宮中陪外祖父幾日,還說過幾日便回來接我進宮給外祖父請安!”
李浮聞言,擡手撫了撫女兒的頭,“嗯。”
“可是……”李樂不知爲何,收起了臉上的愉快之色,甚至還露出了愁苦之色,“父親爲何不接我一同進宮?我還小,是可以陪父親一同在宮中陪伴外祖父的。”
李浮聞言,眉頭不禁一蹙,“樂兒……”
“母親……”李樂擡頭看着父親,“父親會不會找到了父君,便不要女兒了嗎?”
李浮當即輕斥道:“胡說什麼?”
“女兒知道不該這般想……可是……可是昨日父親回來,甚至沒有正眼看女兒一眼……”李樂低頭道。
李浮大約明白司以琝的心思,他是無法面對皇貴君吧?“別多想,你父親和你外祖父分別多年,如今終於團聚,難免會顧不了其他的,你不是一直想讓你父親開心嗎?現在他開心嗎?”
“好像開心,可又像不開心。”李樂想了想
李浮蹙眉,“爲何這般說?”
“女兒也說不清楚,只是感覺……母親,父親不開心是不是因爲我……”
“不要亂想。”李浮隨即道,隨後又問,“你怎麼會這般想?”
“女兒也不知道,腦子裡就是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李樂說道。
李浮看着女兒,似乎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忽然間懂事了,“別胡說,你父親不是給你來信了嗎?”
李樂一聽,重新展顏笑道:“母親說的對!是女兒胡思亂想了,父親怎麼會不疼我不要我呢?”說罷,拉着李浮的手,仰頭道:“母親,你可不要告訴父親這些,父親會生樂兒的氣的!”
“好!”李浮摸着女兒的頭,微笑道。
……
靖王府
薛氏自從宮裡面出來,狀況一直不好,一直躺着,連午膳也未曾吃。
司予執知道他心裡難受,不過自己心裡也有事,便也沒有怎麼注意,再者薛氏從前不管如何鬧,也只是陣風陣雨罷了,過後便好了。
不過這一次似乎不一樣了。
“正君還躺着?”看着前來稟報薛氏如今狀況的小侍,司予執蹙起了眉頭。
“……是……不僅午膳沒用……連晚膳也不用……”
司予執沉思半晌,“去請太醫吧。”
“奴侍……奴侍也這般說過……可正君不許……正君說……他死了算了……不許奴侍等去請太醫……請了他也會轟出去……”
司予執眉頭蹙的更緊,隨即起身往薛氏的院子而去。
一進寢室,便見高氏守在了薛氏牀邊,面色憂慮。
高氏見了司予執到來,隨即上前,行禮道:“殿下。”
司予執點頭,看了一眼明顯是在聽到了高氏的話之後方纔側過身去的薛氏,“下去吧。”
高氏看了看她,然後領命,“是。”
其他的下人也隨之退下。
司予執緩步走到了牀邊,靜站了會兒,隨後,坐了下來,“正君。”
薛氏不動,但身子明顯是僵硬了。
司予執沉吟半晌,“若是不舒服,本殿讓人請太醫。”
“我不要太醫!”薛氏倏然坐起身來,面色悲慼地盯着司予執,“便是太醫治好了我,你也會想我死!我治來做什麼?!”
一向惜命的他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可想而知是真的傷心了。
“我知道你怪我昨日進宮,怪我帶着四皇弟去給那皇貴君請安,怪我惹惱了他,可是我這樣做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自從他回京之後,你便一宿一宿的不睡覺,你不就是怕他會秋後算賬?會下手對付你和四皇弟!?我去求他,去討好他,還不是爲了你爲了你的四皇弟!你以爲我便不怕嗎?我也怕!陛下那般疼那皇貴君,太女那般恨我們,連那三皇子也是橫眉豎眼的,你以爲我不怕嗎?!”薛氏豁出去了,也第一次將斥責的話說的這般的流暢,“現在出了事了,你便怨我,甚至還將我推出來頂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更不想娶我……可是你怎麼可以這般對我……你怎麼可以!你是不是看上別人了?所以便弄死我好娶別人的爲正君?!你覺得我給你丟臉,覺得我曾經想給禮王當正君,你嫌棄我,你覺得……”
“夠了!”司予執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薛氏沒有說下去,被震住了。
司予執深吸了一口氣,沉着面容道:“本殿沒有要將你推出去頂罪,也沒怪你!”
“你……你兇我?”薛氏瞪大了眼睛,沒接上司予執的思路,“你是不是嫌棄我一直沒有給生個女兒?我一直逼你喝那些補湯可是卻還是沒能有孩子?!你是看禮王有了女兒你沒有,所以你便怨我恨我,想不要我了?你以爲我不想生嗎?我想!我做夢都想!可是我就是沒有,你讓我怎麼辦?那些太醫都說我沒問題,都說我一定可以生的,你爲什麼就不等等!就算我真的不能給你生,我攔着你去找別人生嗎?如今靖王府的側君侍君都還空着呢,你要孩子隨時都可以找到人給你生!”
司予執看着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子,沉着的面容卻漸漸地緩和起來,“好了,我不是怪你,今日進宮,是我衝動了。”
薛氏沒理,徑自哭了起來。
“你放心,雪父君並未怪罪,也不會秋後算賬。”司予執繼續道,她除了弟弟之外,沒有安撫過其他人,言語顯得有些僵硬,“我說過,你是我的正君,這一輩子都是,你無須害怕。”
“若是我生不出孩子了?”薛氏擡頭盯着她,“你是不是便要讓我將正君的位置讓給別人?我告訴你,便是我讓了,我的嫁妝你都別想搶走!那是我的,是我的!”
司予執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定,“我答應你,在你沒有生出孩子之前,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生。”
薛氏睜大了眼睛,“你說真的?!”
“是。”司予執道。
雖然口空白話,但是薛氏心中的那不安卻是被安撫了,說到底,他最害怕的還不是宮裡面的全宸皇貴君,而是他一直很努力但是卻生不出孩子的事情。
“這是你說的!你若是騙我,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薛氏盯着她,道,“你別忘了,如今靖王府的一切產業都是我的嫁妝,你若是騙我,我便拿着嫁妝離開,到時候你連養孩子的錢都沒有!”
他狠狠地說着,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這些話根本沒有實施的可能。
司予執卻點頭,“好。”隨後又道:“你午膳沒用,現在該是餓了,我讓人將晚膳拿進來。”
“你陪我吃!”薛氏拉着她。
司予執看着他,“好。”
……
入夜之後的禮王府安靜的有些沉鬱。
司予昀站在了書房外,看着眼前茫然的夜色,面沉如水。
陳玉立在了她的身邊,低着頭,也是沉默。
許久,司予昀緩緩開口,“陳玉可覺得這些日子禮王府太安靜了?”
“後院無主,自然安靜。”陳玉平靜道。
司予昀道,“的確,本殿的這後院,也該是添一個新主子了!”
“豫賢貴君應允了?”陳玉問道。
司予昀淡淡一笑,“本殿沒得選擇,而父君,他如今也沒得選擇了。”
若是皇貴君未曾回來,父君或許還奢望,可如今人回來了,他還有什麼可以奢望的?
十三年前他贏不了雪氏,十三年後,更不可能贏!
她這個女兒,是他如今往後唯一的依靠!
……
皇宮
承月殿
苦苦掙扎了一個下午,蜀羽之終究還是坐不住,讓人去打聽了永熙帝今晚所在。
“陛下在辰安殿用了晚膳之後便回了交泰殿了,今晚應該是宿在交泰殿。”
蜀羽之聞言,咬了咬牙,“備轎輦,去交泰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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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不舒服,扁桃體發炎,脖子也腫了,不知道是淋巴還是甲狀腺有問題,因爲以前甲狀腺出現過問題,所以有些擔心,明日去醫院檢查,這幾日的更新可能不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