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晏這一次病的很急很猛,而引子便是那一日他無意中聽見了幾個宮侍在議論莊之斯在內務府中意圖自盡一事。
在得知了這件事之後,他當場便暈厥了過去,隨後,便是一併不可收拾。
而水墨笑是在兒子脫離了危險期之後方纔從宮侍的口中得知這件事,在得知這事之後,他第一時間便是去收拾那幾個嚼舌根的宮侍,不過卻已經遲了一步,內務府總管章善已經奉了永熙帝的旨意將那幾個宮侍給處置了。
可是水墨笑卻也沒有就此作罷。
他的兒子差一點便沒了性命,他不可能便這般算了,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私下底卻依舊讓心腹去查探。
因爲他心裡懷疑,這件事並不是巧合這般簡單。
莊之斯在被關在刑房當中之時,除了陛下的心腹之外其他人根本接觸不到,因而莊之斯自盡的事情不可能在宮中傳開,而他,爲了不想讓兒子擔心,也沒有沒有跟身邊之人提及這件事,可是這件事始終還是傳到了兒子耳中!
水墨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有幕後推手。
而他心中,也有了懷疑,只是,一直不肯定,也一直抱着希望自己懷疑錯了,可是如今,他派去的人卻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暖閣內
水墨笑臉色陰沉的可怕,眼光如同要殺人一般凌厲狠辣,幾乎要噴出火來,揚手狠戾地甩了手邊的精緻茶杯,冰冷的脣邊溢出了兩個怒極而冷的字,“蒙氏——”
他是懷疑他,可是,始終不希望是他!
爲了讓他無暇與他鬥,他居然使出這般手段嗎?!
莊之斯自盡的事情,宮中知曉的人不多,而蒙氏也不可能知道,可是,有一個人卻一定知道,那便是莊家正夫!
這些日子,莊家正夫進宮的次數比過去一年都要多!
“主子……”眼前的宮侍見了主子這般,怯怯地喚道,“如今該如何……”
豫賢貴君連大皇子都算計在內,那便是要徹底與主子爲敵了。
水墨笑心裡除了憤怒之外還有心寒,這幾年,他自認爲待他不錯,便是在之前他喊冤之時,他也盡力去救,在他被怨恨糾纏的時候,他也試圖開解!作爲鳳後,作爲正君,作爲男子,他自認爲已經做的很不錯了!可是他如今卻這般算計他的兒子!他要與他翻臉,要與他爭鬥,便衝着他來,爲何要去算計他的兒子!水墨笑牙關咬的格格作響,會兒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猛然擡頭,盯着眼前的宮侍,“你確定沒有查錯?!”
他這般問,不是對蒙氏還有希望,而是,因爲心裡忽然間冒出來的另一個讓他心寒的念頭。
她那般快便處置了那幾個嚼舌根的宮侍究竟是爲了晏兒還是爲了蒙氏?!
“消息是從流雲殿內傳出的。”那宮侍道,“因爲之前豫賢貴君徹底清洗了一遍流雲殿,調換了不少的宮侍,流雲殿內,奴侍實在無法滲入,因而奴侍便從那些被調出流雲殿的宮侍身上下手,查探之下,發現了有一個奉茶的宮侍正在大皇子病了之後不久被以失職的罪名打發到了浣衣局,奴侍便去浣衣局,費了好一番功夫方纔從他那裡探聽到這件事,莊小姐自盡的時候是莊家正夫吐露給豫賢貴君你的,而之後,預想貴君便讓身邊的貼身宮侍憶古前去辦這件事,這件事憶古辦的極爲的隱秘,若不是這個奉茶的宮侍在奉茶的時候聽見了豫賢貴君和憶古的談話,也不清楚這件事,只是奇怪的是,豫賢貴君並沒有將這個宮侍滅口,只是打發到了浣衣局而已。”
言下之意便是也無法確定背後還有沒有貓膩。
水墨笑冷笑一聲,極陰極冷,眸子如同幽冥一般,生出了兩簇鬼火,“去查探一下,如今蒙氏在何地處!?”
“是。”那宮侍領了命令而去。
水墨笑一個人呆在了暖閣當中,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越我越緊,身上的陰森之氣也隨着沉默以及時間的流逝而越發的濃烈!
蒙氏這般做讓他寒心,而她的行爲,更是讓他如墜冰窖!
他一直便知曉自己在他的心中,及不上雪氏,也及不上蒙氏,可是,晏兒病了之後,她這般着急這般擔憂……絲毫沒有作假,可是最後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便是真的內疚,這些日子這般縱容蒙氏已經夠了!
晏兒是她的兒子!
唯一嫡出的兒子!
她卻這般爲蒙氏遮掩這般維護蒙氏!
難道她便不怕蒙氏會變本加厲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宮侍回來了,稟報道:“豫賢貴君如今這個時辰都是在佛堂當中。”
“佛堂?”水墨笑冷笑,“做了這般傷陰騭的事情,他還有臉面去佛堂?!”話落,隨即便猛然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只是到了門口處便停了下來,臉色卻更加的陰沉,“再去看看今日莊家正夫可有進宮?!”
自從莊之斯被宣召進宮之後,莊家正夫每天都會進宮。
“方纔流雲殿外的眼線傳來消息,莊家正夫已經到了流雲殿,正在等候豫賢貴君。”那宮侍回道。
水墨笑眯起了眼睛,“很好。”頓了頓之後,讓那宮侍靠近幾步,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一陣子,隨後,便讓宮侍備轎輦往佛堂而去。
佛堂一如既往的寧靜祥和,檀香寥寥,彷彿從未受到過外界的影響。
佛堂的正堂內,蒙斯醉跪在了佛像的面前,低着頭,神色寧靜地誦着經,只是即便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佛經的世界當中,眉宇之間始終還是懸着一絲陰鬱。
程氏卻站在了一旁,蹙着眉頭,眸光憂慮。
蒙斯醉前來佛堂的行爲並沒有讓他的心安,反而讓他更加的憂慮。
佛堂,於宮中男子來說,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地方。
會來這裡的只有兩種人,一便是心如死灰,想找地方躲避世事,二便是做了虧心之事。
一開始,他是真的覺得蒙氏是心如死灰,可是這些日子,他在宮中的言行,卻讓他徹底地否定了這一點。
程氏試圖和蒙斯醉交流,只是每一次方纔開口,他總是會被蒙斯醉三言兩語便說的啞口無言。
即便他想勸,可是,卻始終找不到機會。
看着眼前這個像是潛心向佛的男子,程氏甚至漸漸地生出了一種恐慌,他會變成了前半生那個毀了他一輩子的男子!
夜氏說那人不是惡人,可是他卻做盡了惡人該做之事。
如今的蒙氏,卻讓他看到了當年的他的影子……
這個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程氏真的不希望看見上一輩的悲劇在女兒身上重演!
水墨笑隻身緩步走了進來,臉上的陰沉緩和了一些,只是,卻也讓人感覺到了壓迫之力,眸光正掃過了一旁的程氏之後便定在了蒙斯醉的身上,腳步繼續往前,最後停在了蒙斯醉的身後,聲音清冷且譏諷,“豫賢貴君真的以爲做了虧心之事來這裡念幾句佛經便可以洗去罪孽了!?”
程氏自然是注意到了水墨笑的到來,只是還未開口,便停了水墨笑這般一句話,眉間的皺褶更深,“鳳後……”
水墨笑沒有理會程氏,繼續冷笑道:“敢做便不敢當?!”
蒙斯醉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的卻是一雙平靜地宛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眸底很深很深,望不見底,他沒有起身,也沒有轉過身,只是,停下了誦經的聲音。
“其實該來這裡誦經唸佛,感謝神靈庇佑之人該是本宮方纔對!”水墨笑聲音中染上了肅殺之氣,“若非神靈庇佑,本宮的兒子早便已經被人算計的命喪黃泉!”
程氏眸子猛然一睜。
蒙斯醉擡起了頭,轉過身,移高了視線,眸子沒有任何的波動,甚至神情也沒有半絲的變化,便像是水墨笑所說的話不過是廢話一般,他的視線落到了水墨笑冰冷的面容當中,卻沒有說話,意欲不明。
水墨笑見了蒙斯醉這般反應,好不容易穩住的冷靜在這一刻也瓦解了,暴怒伸手,猛然對着蒙斯醉幾乎面如表情的臉頰揮去了一個巴掌。
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頓時染上了五指紅印。
“本宮很早很早便警告過你,你若是要與本宮作對,便衝着本宮來,別動本宮的孩子!”水墨笑一字一字地狠戾道,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挫骨揚灰。
蒙斯醉倏然站起身來,原本沒有任何波動的眸子彷彿在這一刻掀起了洶涌暗潮,微白的雙脣微動着,卻溢出了一句極爲冰冷且有力的嗤笑,“鳳後身爲後宮之主,卻這般不分青紅皁白地動手打臣侍,不覺得有失鳳後風範嗎?!”
“本宮有沒有失鳳後風範你還沒有資格來評論!”水墨笑爭鋒相對,卻彷彿已經尋回了冷靜,冷笑道:“即便本宮真的不分青紅皁白,那也是本宮的權力!正如你所說的,本宮是後宮之主,後宮中的所有人,即便他地位有多高,出身有多好,本宮身爲鳳後,便有資格責罰!有罪也好無罪也罷,本宮只要定了他的罪,那他便只能領罪!”
“哦?”蒙斯醉似笑非笑,“那不知道鳳後打算給臣侍定什麼樣的罪名?”話落,不等水墨笑接話,便自己繼續道:“方纔鳳後說了什麼了?說臣侍動了鳳後的孩子?難不成鳳後想將大皇子差一點便病死這件事說成了臣侍做的?既然鳳後已經定了臣侍的罪名了,不知道鳳後打算如何懲處臣侍?是禁足,杖責,還是直接廢了臣侍貴君之位打入冷宮了?”
水墨笑雙目圓成,即便他已經做好了面對蒙斯醉否認的準備,但是見了蒙斯醉這般仿若變了個人的模樣,他卻還是啞然。
“禁足杖責鳳後倒是可以做主,至於廢了臣侍打入冷宮,那恐怕鳳後辦不成!”蒙斯醉嗤笑道,“本宮是不惜臣服於鳳後之下,但是,本宮怎麼說也是四貴君之首,且爲皇家生了兩個孩子,一個還是皇女,別說鳳後用這般莫須有的罪名,便是臣侍真的做了鳳後口中所說之事,本宮也不是誰說廢便可以廢的!”他盯着水墨笑,眸光一寸一寸凝結成冰,“鳳後爲大皇子病情憂心,臣侍作爲父親也可以理解,所以不會對鳳後這般無端指責而心生怨怒!若是鳳後沒有其他的事情,臣侍這便告退了。”
“蒙氏!”水墨笑盯着他,擠出了兩個字,卻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沉默地盯着蒙斯醉,眸光深沉而詭異。
蒙斯醉也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安靜地站着。
程氏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當年陛下方纔登基之時,本宮心裡最大的威脅是全宸皇貴君,可是本宮卻不懼他,因爲,他除了有陛下的寵愛之外便一無是處。”水墨笑忽然間岔開了話題,“可是你卻不同!即便當時你不過是靠着家族方纔得到較高位份,即便你根本不得陛下寵愛,可是,本宮想拉攏你,在拉攏失敗之後,本宮便知道,往後你會成爲本宮的威脅,只是可惜當時本宮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全宸皇貴君給拉去了,即便本宮覺得你會成爲本宮最大的威脅,也沒有騰出手來對付你!
後來,本宮出事了被迫去了南苑,那時候,本宮方纔覺得自己錯的多麼離譜,可是,即便是後悔了晚了,之後本宮沉冤得雪,回到了宮中,本宮是動過了要將你除掉的念頭,可是,本宮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之後十年,本宮想盡了法子爲難你,爲的便是一泄心頭之恨,那十年當中,本宮也不是沒有生出過除掉你的念頭,可是,卻始終沒有動手,一開始是沒有能力,後來當本宮漸漸地掌控了後宮的大權之時,有了能力了,卻不知爲何,沒有了這份心思,本宮喜歡爲難你,爲難你,本宮心裡高興,可是,本宮卻再也沒有生出過要讓你消失的念頭!後來,本宮知道本宮錯怪了你十年,所以這幾年,本宮想着法子補償,本宮什麼也沒有,便只有手上的這些權力,本宮想着,都是這般多年生活在一起的人了,分你一些有有何不可?便當本宮欠你的!”
水墨笑的話忽然間截然而止,臉容隨着這話斷了之後,又添了幾絲陰鬱,那雙陰沉的眸子當中,彷彿浮動着幾縷血絲,冷脣一張一合,迸出了一句極爲尖銳刺骨的話,“本宮花了半輩子去恨去防一個根本不可能威脅損害本宮的人,更是花了半輩子養出了一隻欲要將本宮生吞活剝了的猛虎!”
他咬緊了牙關,“爲了陛下,爲了那個遙遠的承諾以及那根本算不上是威脅的警告,本宮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你釋懷,更爲了那可笑的內疚而讓你有機會咬本宮一口!即便在你發了瘋似的向本宮奪權之時,本宮也在想着你過不是刺激過度罷了!你說的沒錯,本宮是失了鳳後的風範,方纔會讓你一個小小的君侍將本宮逼到了這個地步,甚至差一點害了本宮的兒子!禍害後宮,殘害皇嗣,本宮該將你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蒙斯醉忽然間尖銳地笑了出聲,“鳳後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將本宮千刀萬剮嗎?!養虎爲患?這般多年的心軟未曾下手?哈哈!那本宮是不是該感謝鳳後的恩典——”他的面容瞬間猙獰了起來,“這般多年的事情你不提也便罷,你一提起倒是提醒了本宮,這些年,本宮在你之下受了多少冤枉氣!一杯茶泯恩仇?!你便覺得恩怨可以這般容易便化解嗎?!養虎爲患?你後悔養虎爲患?!本宮更後悔這般多年,一直對你卑躬屈膝!更後悔這幾年來,本宮爲何不兇狠如虎一般,奪回原本便屬於本宮的東西!鳳後?你以爲我真的爭不過你嗎?你以爲我便真的無法將你取而代之嗎?!”
“所以如今你便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水墨笑冷笑,“爲了打擊本宮,讓本宮無暇與你爭鬥,便將莊之斯自盡一事告知晏兒,你是想讓晏兒跟本宮鬧,還是乾脆想逼死晏兒,讓本宮徹底崩潰?!果然是好計謀!世家的男子果然名不虛傳!本宮佩服!
如今晏兒沒事,你是不是覺得不甘心?所以來這裡求佛唸經?是啊,本宮先前怎麼便會想着你會因爲愧疚而來這裡請求上蒼寬恕?一個連自己手足都不惜算計在內,甚至犧牲的人,怎麼可能會內疚?!怎麼?不想承認?本宮不是傻子,莊之斯自盡的事情,便是你,在宮中也不可能得知,唯一的可能便是通過莊家正夫,這些日子你三天兩頭地宣他進宮不就是爲了利用他嗎?
晏兒熬過了這一次,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想好了下一個計劃了?本宮即便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也不得不承認你這一招用的真的漂亮!只是可惜一切都功虧一簣!還有便是那莊家父女着實可憐,晏兒出事兒了,本宮是會崩潰,不過,在崩潰之前,本宮會先發瘋,拉着人給晏兒陪葬,莊家自然就是首選!雖然如今晏兒沒事了,不過在你算計當中,本宮也定然不會放過他們,這時候,你便可以如同神靈一般站出來給予他們庇護了吧?!蒙氏,本宮真的服了你了,若是今日你坐在了本宮的位置上面,那本宮別說是和你爭了,便是生存,恐怕也成了問題!”
“夠了!”一直沉默着的程氏忽然間開了口,臉色極爲的難看,他的視線在眼前對峙中的兩個男子之間徘徊,“我不管你們如何爭如何鬥,但是,誰也不得動涵兒的孩子!”
話落,眸光便定在了蒙斯醉身上,“豫賢貴君,你也是有父親之人!”
“你可憐大皇子?!”蒙斯醉厲聲問了出聲,語氣極爲的奇怪,譏諷和憤怒交雜,“那誰來可憐我的兒子!誰來可憐我的女兒——”
程氏一窒。
“你們都覺得我心狠手辣,那又是誰將我逼成了這個樣子!”蒙斯醉嘶吼道,眸子染上了血紅,“養虎爲患?!你說你養虎爲患,可是我從來便不想當虎——我將你逼到了這般地步?!是你們逼我還是我逼你們——我是爭權了又如何?!如今,我除了權勢,我還有什麼——”
“你兒子出事了,便要拉着我兒子陪葬嗎?!”水墨笑厲吼了回去,“你有什麼資格拉我的兒子陪葬!你既然這般有城府這般有心計,有的是手段來奪本宮手中的權,爲何非得要動本宮的兒子!你無外乎是想讓莊家永遠也脫離不了你的庇護,讓莊家正夫將你示做唯一的救星罷了,你這般有心計有的是其他的方法,爲何非得動本宮的兒子!
你說我們逼你,你捫心自問,我們如何逼你了?!二皇子的事情嗎?!傷害二皇子的人是雪凝,是雪家,甚至是陛下,可是本宮做過了什麼?本宮的兒子做過了什麼?!你這般害本宮的兒子,可是,那個你恨之入骨的女人卻幫你千方百計地遮掩,甚至這兩個月,她對你的行爲坐視不理,若是沒有他的縱容,你以爲你真的有本事將本宮逼到這個地步?!
你有十足信心能夠鬥贏我?沒錯,無論出身還是手段,本宮或許真的及不上你,可是本宮有一樣卻是你永遠也比不上的,本宮對她沒有威脅!不管是本宮還是本宮的母族,都不會對她造成任何的威脅!
你如今將您的父親宣到了京城,大肆放話要爲蒙君怡擇選繼室,和莊家正夫來往慎密,不斷地壯大你母族的影響力,讓她們成爲你在後宮肆意的依靠和資本,可是蒙氏你不要忘了,先不說你這般做是否真的能夠將你女兒扶上位,你覺得你有本事鬥得過她嗎?你覺得蒙家甚至莊家有能力與她的心意抗衡嗎?
沒錯,如今蒙君怡是手握西北軍權,可是你莫要忘了,西北不是蒙君怡一手帶出來的嫡系,她們願意跟着她保家衛國,但是卻未必願意跟着她冒着滅族的危險謀逆,便是謀逆,從西北到京城,山高水遠的,陛下有的是法子將叛逆剿滅,更何況,你便覺得,陛下會在毫無防備之下讓蒙君怡掌控西北軍權?!就算最終三皇女真的得到了陛下的認同坐上了那個位置,蒙家一樣難逃死劫,甚至會死的更加的悲慘!皇家,容不得一個強大的外戚!當年,陛下能夠以雷霆之勢除了我水氏,來日便也一樣可以這般除掉蒙氏!
本宮是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可是比起你傷害本宮的兒子這件事,千刀萬剮未免太輕了!你既然要鬥,那本宮便奉陪到底!本宮若是贏了,那你的下半輩子便只能在本宮腳下苟延殘喘,若是本宮輸了,沒關係,將來你的下場,會比本宮慘烈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