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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煩的應了一聲,“不知道。”
段鴻羽癡癡的笑了起來,笑聲如風中風鈴般清脆悅耳,魅惑誘人,讓人不禁隨着他的笑聲而閃神。
略微掙扎了一下,離開顧輕寒的懷抱,笑看着衆人。
這些人大多都來自貧窮人家,哪曾看到過這等美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透着魅惑。
別說這些人呆了,就連那少數的世家貴族也驚呆了,這個男子好美,好誘人。
顧輕寒一個鬱悶,她家的男子讓別人這樣打量,真不是滋味,不悅的將他扯回來,有些冷冷的道,“回去。”
丫的,不知道自己很誘人嗎,還在這裡魅惑這些人,你是朕的,只能對朕露出那種迷人的笑容,你的笑容也只屬於朕。
再說了,這些人,以後可都是朝廷棟樑,要是被你勾了去,以後還怎麼爲她做事。
段鴻羽看到顧輕寒的臉上有些不悅,心裡一緊,有些害怕,動了動嘴巴,有些底氣不足的道,“陛……”
“陛下什麼陛,你給我閉嘴,哪來來的打哪回去。”
段鴻羽哀怨,他不想回去啊,他還想牽着陛下的手繼續遊玩散步呢。他沒幹嘛啊,連一句話都沒說,陛下生哪門子氣。
知道陛下還不想讓她們知道她的身份,雖然段鴻羽也想看她們知道陛下的真實身份是什麼表情,可他不敢,他怕陛下生氣,萬一一氣之下,再不理他,或是將他打入冷宮,那他下半輩子可怎麼辦。
“可不可以讓我留下來,我會乖乖的。”有些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顧輕寒的衣服,眨着魅惑的桃花眼,可憐兮兮的看着顧輕寒。
“不行。”留你在這裡做什麼,繼續勾人嗎,這裡數十個女人,一人看一眼,你就要被看多少眼啦。
顧輕寒的語氣不容拒絕,段鴻羽不敢耽擱,失望的收回,有些哀怨的看了看顧輕寒,轉身,朝着來路回去。
走幾步就朝着顧輕寒回頭看了一眼,希望顧輕寒能夠留他下來,然而顧輕寒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在他最後一次不捨的回頭的時候,顧輕寒一個冷眼過去,段鴻羽一嚇,連忙撒丫子狂奔。
陛下生氣了,還是趕緊走吧,等陛下氣消了再去找陛下,好汗不吃眼前虧。
衆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那可是一個嬌滴滴的絕世美人啊,那個男人,那麼魅惑妖嬈,那麼水靈誘人,想在世上找出這等容貌的難之又難,全天下,只怕都找不到這種絕色吧。
顧小姐居然那麼狠心的待他,她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真的是。
讓她們這些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那麼美的人,跑得那麼快,要是摔傷了,可如何是好。
一身肥胖的陳大頭指責道,“要我說啊,顧小姐,你也太狠了,你那夫郎那麼漂亮,你就放心他一個人離去,萬一碰到些什麼心懷不詭的人,那可怎麼辦,我看你還是趕緊去追他,把他親自送回去比較好吧。”
顧輕寒無語,這個皇宮,有誰敢爲難段鴻羽,吃飽了撐着不想活了嗎,放眼整個皇宮,敢欺負他的人,只怕都找不出幾個吧。
晴小暖吸了吸鼻子,使勁的點點頭,贊同陳大頭的說法。
凌緋夜負背的雙手,也伸了出來,有些擔憂的道,“顧小姐,這樣放任你的夫郎離去,不大好吧,要不,你還是追上去吧,咱們改天再聚也可以。”
郭佩佩不說話,只是滿懷心事的低着頭。
顧輕寒不回覆她們的話,也不理會她們擔憂的目光,而是看向郭佩佩,“郭小姐怎麼了,似乎滿腹心事?”
郭佩佩擡頭,斜瞄了她一眼,又低頭,百無聊賴的甩着手上的雜草。
凌緋夜將手中的扇子打開,輕輕搖了搖,笑道,“佩佩這是在擔心呢,擔心拿不到狀元之位,明早殿考,佩佩跟夜溪茗兩人竟爭狀元之位,勝者爲狀元,敗者爲榜眼。”
哦,原來如此……是擔心明天的殿考啊。
陳大頭插了一句,“哎,擔心什麼,就算沒有中狀元,也有一個榜眼啊,榜眼啊,三甲第二啊,想想就興奮,要是我陳大頭能夠得榜眼之位,樂死我都會。”
顧輕寒仔細看了看這個陳大頭,跟大肥鳥倒是挺像的,都是虎背熊腰,身材粗胖,性子也憨直。
此時,郭佩佩悶悶的聲音響起,“要是這次沒能拿到狀元,這輩子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娶不到清晨,她生不如死。
凌緋夜沉默,郭佩佩跟弟弟凌清晨兩情相悅,母親卻是個老古董,非得要門當戶對,她可以保證,要是郭佩佩拿不到狀元之位,跟弟弟的緣分真的要盡了。
只是夜溪茗,那個遠從徐州趕考而來的人,那個滿腹詩情,不喜多言的女子,郭佩佩真的能勝得過她嗎。
爲什麼,她感覺,那個女人,深藏不露,佩佩想贏她,實在是難,潛意識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那個女人不簡單。
衆人也跟着沉默,一路考試過來,大概也知道她跟凌家二公子的事情,而帝都的世家子弟更是清清楚楚,當日在帝都衣香坊,凌尚書的兒子,凌二公子爲了一個乞丐,捨棄父母,捨棄身份地位,毅然跟着一個乞丐私奔。
這件事,在帝都傳得沸沸揚揚,大家小戶,望門貴族,誰不知道。
凌尚書教子無方,養出了一個叛逆的‘好’兒子,整個帝都世家,都以凌二公子爲榜樣呢。
“還未殿考,你就畏縮了,在氣勢上你就輸了。”顧輕寒淡淡的響起了一句。
郭佩佩身子一震,氣勢?她在氣勢上輸了嗎。
“兩軍交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你在會試上,能夠一股作氣,拿下狀元,證明你有實力,然而你有實力,卻沒有膽量,你就是孬種,若是凌二公子真要嫁給你,才叫真正的不值,因爲她嫁給了一個孬種。”顧輕寒不屑的嘲諷。
郭佩佩一把將手中的雜草扔了,瞬間起身,衝着顧輕寒吼道,“我不是孬種,凌二公子若是嫁給我,我可以給他一輩子的幸福。”
無視她的厲吼,有些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哦,你不是孬種,你還沒殿考就在這裡唉聲嘆氣?就在這裡怨天尤人?”
“你知道什麼?你沒看到那個夜溪茗,她的才華遠遠蓋過了我,我根本就是不是她的對手。”
“既然你覺得不是她的對手,那你直接放棄不就得了,放棄狀元,放棄凌二公子,繼續當你的邋遢乞丐,繼續消沉下去唄。”顧輕寒不屑的反譏,繼續道,“若是你這樣的心態,當上榜眼,那是對榜眼的侮辱,你也就只配當個小乞丐。”
郭佩佩身子一震,她現在這樣子,不配當榜眼,只配當個邋遢的乞丐?這麼多年來,她就是想高中,光宗耀祖,再現昔日風光,可是她現在考上了,就算不是狀元,也是榜眼,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不,她不滿足,她還有清晨,清晨還在宮外等上她,她必需要振作,顧輕寒說的沒錯,輸人不輸勢,要是勢沒了,還如何贏對方呢。
想到這裡,郭佩佩豁然開朗,起身,對着顧輕寒感激一笑,“多謝顧小姐提點之恩,佩佩記下了,佩佩會用心的,還未到殿考,就不能夠輕言放棄。”
顧輕寒嘴角一勾,嘿嘿一笑。
“顧小姐,您真的不去追您的夫郎了嗎,要是出了什麼事……”凌緋夜猶豫的道。
看了看她們,顧輕寒笑了笑,也不願過多攀談,“既然如此,那顧某人就先行一步了。”
衆人點頭,追過去也是應該的,畢竟她的夫郎可不是一般的絕色。連忙點點頭。
晴小暖插了一句,“現在追還能追得上嗎?”
“能,他腿腳很慢的,稍微一追就追上了,對了,你們住的書香樓從這裡往前一直走,看到分叉口就往左邊,很快就到了。”顧輕寒衝着她們指了一下方向,轉身朝着段鴻羽離去的方向追去。
衆人納悶,怎麼這個顧小姐對皇宮這麼熟悉,好像自己的後花園一樣,她又怎麼知道她們都統一住在書香樓。
還想問顧輕寒,卻見顧輕寒連個影都不到了,訕訕的回頭,朝着書香樓走去。
只有凌緋夜望着顧輕寒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個方向是後宮侍君所住的方向,她一個外人,還是女人,如何能夠進得了後宮?顧小姐對這裡這麼熟悉,肯定不是第一次進宮了,那她到底是誰……
懷着不解與納悶,一路朝着書香樓而去。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早晨。太陽漸漸升起來,淡藍色的天幕,東半邊塗上了一摸亮晶晶的硃紅色。
在前往金鑾殿的路上,一個個身穿朝服的各色女人,有說有笑的趕往金鑾殿,準備上朝。
今天的上朝不同於以往,大臣們的臉色也不盡相同,她們有的結伴而行,淺笑交談,有的板着一張臉,冷冷直步而行,還有數十個清一色的女子,或中年,或老年,或青年,像鄉巴佬兒進城般,有些畏縮的看着周圍的大臣們,以及金鑾殿外金碧輝煌,莊嚴肅穆的築建物。
她們的眼神有些迷離,有些羨慕,有些緊張,心裡撲通撲通跳着,左右觀看周圍的人事物,眼裡迸發一種激動的光芒,彼此握着同伴的手,死死掐着,因爲緊張,而將對方的手掐得青紫通紅,對方也仍然未覺,只是很鄉巴佬兒的看着往來的大臣們。
這數十個人,在整個往金鑾殿上上朝的人中,顯得特別另類。往來身穿朝服的大臣們,不禁都對她們投去好奇的目光。
當然,這數十個中,也不是人人都這麼鄉巴佬的。比如,其中就有一個長得很普通,紮在人堆裡找不出來的冷峻女人。這個女人顯得有些孤僻,一個人默默的走着,並不與她們一道。
還有一個溫文爾雅,淺笑盼兮的女人,這個女人通身氣質看起來特別好,一看之下就非人中龍鳳,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得出來,她跟凌二公子長得有些相像。
還有數個女人,跟這個溫文爾雅的女人差不多,雖然驚訝於皇宮的氣勢磅礴,卻也沒有像其她人那般,整個一個鄉下來的鄉巴佬般,看到什麼都興奮好奇。
這數個女人中,有些不屑與她們走在一起,遠遠的避開她們,免得降了自己的檔次。
而是與這些大臣一起,步入金鑾殿中,整齊的站依次站在最末位置。
大殿裡大臣過多,導致這些人加進去,站在最末後首,也未能引得多少人注意,如果不是她們清一色的服裝,刺眼的表現着,她們是今年科考高中的仕子,甚至沒人知道這殿中有這些人。
郭佩佩等人激動的看看這裡,看看那裡,一雙眼睛烏溜溜的亂轉。
好奇的打理着整個金鑾殿,望着最上首的龍椅,甚至可以想像得出,當朝天子,就是坐在這張龍椅上,指手劃腳,發號施令,彈指間,可以傾覆一切。
那就是陛下的龍椅啊,不知道陛下長什麼樣。應該很威武的吧。
想不到,她們居然也有一天能夠進這最神聖偉大的金鑾殿,她們是在做夢嗎?真的是在做夢嗎?掐了一把大腿,噝,好疼,不是在做夢,真的不是在做夢。
郭佩佩等人,簡直想跳起來狂歡一聲,她們進了金鑾殿了,她們進了整個流國最神聖的地方了。啊……太不可思議了,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前三甲就在裡面,未來的棟樑人才也在這裡面,不管這些大臣們如何瞧不起她們以前的身份,但那都過去了,以後,這裡也許會有人能夠與她們同朝站在這裡,聽候陛下旨意,商量國家大事。
這些人,都是貧民百姓考進來的,如果此時與她們打好關係,對她們以後也有好處。
想到這裡,不少人皆是抱拳朝着她們親熱的打起招呼來,告訴她們一些金鑾殿的應該注意的事情,以博取她們的好感。
這些高中的仕子們,有些意外,連忙虛心的回禮。
整個金鑾殿,所有的大臣們,幾乎是包圍着這些仕子們。
更有許多同朝爲官的大臣一個勁的恭喜凌尚書,“凌尚書教女有方啊,令嬡實在厲害,一舉高中,名列三甲,得了個探花,着實讓人羨慕。”
“凌大小姐,還未科考的時候,我就說過,此子,若是科考,必定高中,看吧,還真讓我說中了,凌大小姐,真的考中了探花。”
“凌大小姐,英姿颯爽,儀表堂堂,滿腹詩倫,又懂得謙和之禮,能高中,那也是必然的事啊,哈哈,不過,最值得讚賞的還是凌尚書啊,若不是教導有方,又怎麼會有凌千金呢,凌大小姐,以後必定是國家的棟樑啊。”
一個個官員溜鬚拍馬,將凌尚書哄得高高興興,不斷破口大笑。
今天她女兒雖然沒有得到狀元,至少是個探花,也算是進了前三甲,着實將她的臉面找了回來,總不至於再在同僚面前丟人了。
郭佩佩在應付其他官員的時候,一直留意凌尚書,見她嘴裡一直帶着大笑,心裡劃下過一抹憂傷來。
凌尚書,連看她一眼都未曾,她就算不是狀元,也是榜眼,可她連聲恭喜也沒有。
早該料到這種情況的,她有什麼好悲傷的。
正在此時,一個不屑的冷哼聲,夾着嘲諷聲傳來,“教女有方?凌尚書教子也有方吧,大街上,公然跟一個乞丐私奔,連父母都不認了,未成親前,就熱呼呼的喊一個乞丐叫妻主,嘖嘖,這種教子有方,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哈。”
這句話冷嘲熱諷的話說出來後,全場都是一片寂靜,將目光看向凌尚書以及發話的銀尚書身上。
凌尚書興奮自得的笑臉,立時扭曲。自從衣香坊門口那件事後,整個帝都大街小巷都在嘲笑她,同僚官員也看不起她,紛紛在背後議論,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戳她這件事。
沒想到銀尚書居然公然的說了出來。這怎能讓她不火呢。
凌緋夜以及郭佩佩的心也沉了下來。大殿之上,如此損人,也未免太過了,再說,她弟弟,她未婚夫是什麼樣的,哪用得着別人來指指點點。
“銀尚書,說話客氣點。”凌尚書厲吼一聲,不復剛剛笑意盈人。
“怎麼,我有說錯嗎,難道你的兒子不是跟人傢俬奔了嗎,難道你的兒子不是拋棄你們這些所謂的家人了嗎?難道你的兒子不是不知廉恥,未成親,就先喊人家妻主了嗎?”銀尚書往前走了一步,冷笑。
凌尚書氣得捂住心臟,她這輩子最寵愛的,就是她的寶貝兒子,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輩子所圖的,也就她的子女能夠平安幸福,有一個好前程,可她一心一意寵愛的兒子,她視爲掌上明珠兒子,爲了一個邋遢鬼,居然,居然連自己的名聲也不要了,還害得她成爲笑柄。
想到兒子,凌尚書就氣得說不出話,心臟隱隱作痛。
凌緋夜及時扶住凌尚書,“娘,您怎麼樣,您要不要緊?”
“呵,凌尚書,氣大傷身,莫氣莫氣,銀某大不了,以後不再說這些事實罷了,您何必動怒呢,能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您也該感到榮幸了。”
凌尚書心臟又是一痛,冷汗淋漓不斷。
郭佩佩急忙上前一步,焦急的想扶住凌尚書,“凌尚書,您有沒有事。”
手還未碰到凌尚書,就一把被凌尚書格開,力道之大,差點讓她摔倒在地。
“滾開,用不着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凌尚書厲吼一聲。
郭佩佩只能訕訕的回頭。
凌緋夜眼看着母親氣得面色發白,心裡不由劃下過一抹憤怒。
溫和無害的眸子如刀鋒般陡然射向銀尚書,語氣卻如平常客套般的說道,“我娘凌尚書自然是教子有方,我弟弟凌清晨,敢愛敢恨,不畏權勢,追求自己的真愛,身爲堂堂尚書府嫡二公子,待民如子,一禮同仁。或許你們覺得我弟弟是看中了一個乞丐,跟着一個乞丐私奔,那麼你們知道那個乞丐是誰嗎?”
凌尚書一怔,扯了扯凌緋夜的袖子,示意她別再往下說了。
晨兒再差勁,她再生氣,也是她的兒子,她不容易有人輕看他。
然而凌緋夜卻不着痕跡的抽回自己的袖子,指着郭佩佩道,“我弟弟,當日看中的乞丐就是她……昔日的乞丐,今日的狀元人選,你們說,我弟弟的眼光是差還是不差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有哪一個人會窮困潦倒一輩子的。”
衆人有些震驚的看着郭佩佩,實在難以想像傳聞中,尚書府的二公子,看中的乞丐,私奔的乞丐,居然就是如今文狀元人選。
另一邊,一箇中年威嚴女子,與一個如蓮般聖雅高潔的女子並立,嘴裡高高揚起,眸中帶着一抹讚賞,看着還在徐徐而談的凌緋夜。心中暗自開心,此次科考,不枉花了那麼多的精力,這個凌家大小姐,絕對是個棟樑之才。
“至於叫她妻主,那是因爲,在十幾年前,我們凌家,就與郭家指腹爲妻,我弟弟叫她妻主,並不爲過,而我母親,也不是看不起她,而是要她,拿了狀元之位再來娶我弟弟,母親愛子之心,並沒有錯,反而這份母愛之情,應該傳揚天下。”
衆人又是一驚,原來是指腹爲婚,那這個凌二公子可真夠深情的,這個郭佩佩,都家道中落成這樣了,依然不離不棄,還有凌尚書,想不到她那麼偉大,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郭佩佩能夠拿下狀元之位,風風光光迎娶她兒子。凌尚書倒是有心了。
一瞬間,衆人不禁懊惱以前到處議論諷刺凌尚書的事兒。
凌尚書本來氣急,被女兒三言兩語板回正局,瞧着衆人皆着欣賞敬佩的目光看着她,突然有些飄飄然的。原本想指責夜兒胡亂說話,把晨兒與這乞丐牽扯在一起。這個時候卻不敢說了。
好不容易得到衆人的認可,要是再說下去,她家兒子的名聲可就真的沒了。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郭佩佩。哼,便宜她了,不過,想娶她兒子,門都沒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郭佩佩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凌清晨對她的情義,她全部都收在眼裡。
銀尚書見挑撥未能成效,冷哼一聲,“這麼說,我們還真得誇獎你們了,教出一個好兒子,光天化日之下,將母親氣得昏厥,也不理不踩,跟着乞……跟着某些人私奔而去。”銀尚書本來想說乞丐的,待想到昔日的乞丐如今已是狀元人選,就算得不了狀元也是榜眼,再說這話就有些過了,不禁轉了個詞。
凌尚書正想反脣相譏,凌緋夜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別說話。纔有些無聊的理了理袖子,謙和一笑,溫潤的道,“那是,說到教子有方,我想,在場的諸位都比不上您的兒子吧,選秀之日,爲了能夠順利入選,公然下毒謀害秀男,心思狠毒,其心昭然若揭。”
輕飄飄的一句話,在這大殿卻地雷般轟炸而出。
提到這次選秀,金鑾殿上,幾乎所有人都的臉色都綠了,她們費了多少精力,培養了兒子,打算送到宮裡爲妃,想要榮寵後世,卻不曾想,透秀的時候,居然被人下毒謀害,生生錯過了這次選秀大典。
若不是銀尚書的兒子,她們的兒子又怎麼會落選,又怎麼會灰頭土臉的回家,要怪就得怪銀尚書。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銀尚書的時候,臉上都帶着厭惡,包括以前跟她走得比較近的人,也帶着一抹憤然,厭惡。
凌緋夜這句話,其實也戳中了銀尚書的心,她也只有一個兒子,她的兒子選秀那天下毒謀害秀男,被陛下當場捉住關到天牢裡去,她找了無數關係,花了無數的錢,都求不出自己的兒子。
此時再聽到凌緋夜如此說,不禁更是惱羞成怒。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說話。”
“呵,承陛下隆恩,我乃新科探花。”凌緋夜雙手抱拳,對着龍椅處恭敬的行了一禮,才挺直胸膛,正氣道。
“哼,一個小小的探花,也敢對我……”
銀尚書憤怒的話語未說完,左相路逸軒就站了出來,笑得一臉坦然溫和,“大家都是同僚,萬事以和爲貴。”
朝堂裡的大臣,即便經常能夠聽得到路逸軒清脆悅耳的聲音,但此時聽到她溫潤柔和的聲音,不由得一陣神清氣爽。
路逸軒的聲音就像天籟之音,隨便一句話出來,都能讓人陶醉不已,久久無法從她動人的聲音中拔出思緒。
同朝的大臣尚且這樣,新科仕子更是無法自拔,沉浸在那股美妙的音樂中。
銀尚書怒極反笑,“左相大人管得也太免太寬了吧,這是我跟凌尚書的事,與你何關。”哼,多管閒事。
路逸軒又是一笑,溫和的笑容,如蓮般馨香綻放,溫暖了一室的人,“你我皆是陛下的臣子,同爲陛下效力,若是朝臣不合,陛下又如何能安心,又如何使流國國富民強。”
從路逸軒走了出來後,新科們,就一直看着路逸軒,眸中充滿一股熾烈,崇拜,那個天神一般屹立的女子就是當朝左相,那個滿腹經倫,那個才華蓋世的女人就在她們眼前,她們,居然有一天能夠跟她同處一個朝堂。
以前提到左相,那就是個傳說,可望不可及,在她們村裡,是個神話般的傳奇人物,一直以爲,左相只是生活在她們的幻想中的,沒想到,居然,居然……真的見到了,她們是不是在做夢。
除了夜溪茗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波瀾不動外,郭佩佩以及凌緋夜等看到路逸軒也是一臉崇拜的看着她,左相,就是她們的榜樣,她們就是以左相爲目標,一路考過來……
“左相,你就是左相,你真的是左相嗎?”陳大頭忍不住一聲驚呼,大叫起來。
路逸軒朝着她溫和的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陳大頭,以及身邊的從仕子皆是激動得胸膛起伏,往前一步,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聽到這個聲音,大殿裡陡然一驚,連忙分列兩排,正襟站好,原本還吵鬧的聲音,瞬間靜止。
而那些高中的仕子更是緊張的心裡撲通撲通亂跳,連站着的身子都顫顫發抖,多少人,窮其一生,都未能見到當今陛下一面,以前科考的人,也只有前三甲才能見得到陛下,這次科考重整,又是第一屆,她們纔有這個機會站在這裡,聽着陛下的聲音,參與朝堂的國家大事,這是她們的榮幸。
想到這裡,不由越發緊張,甚至能感覺得出來,她們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不敢擡頭觀看陛下長什麼樣,只是恭敬的低着頭,動也不敢動一下。
金鑾殿裡靜悄悄的,只有兩個腳步蹬蹬的響起。
然後走到一定距離,頓住,再然後就聽到衣服抖動的聲音。想必是當今聖上,撩起龍袍坐了下去。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們全部跪下,手心向上,以頭叩地,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呼喊萬歲的聲音洪亮嚴肅,讓跟着跪下去的仕子們心裡又是一震,連忙跟着大呼萬歲。
心裡卻涌起陣陣甜蜜感,暗暗立誓,一定要留在帝都中,一定要立功,爭取能夠跟這些百官一樣,站在這裡。
跪了有半響,才聽到陛下輕輕的說了聲,“平身。”
雖然只是短短兩個字,卻讓凌緋夜郭佩佩等人納悶不已,這聲音,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呢?她們是不是在哪裡聽到過個聲音?
應該不可能吧,那龍椅上坐的可是當今陛下,她們是什麼身份,陛下又是什麼身份,她們怎麼可能會聽過陛下的聲音呢?
不過陛下的聲音,真好聽,好威武,好有氣魄的感覺。
隨着衆人起身,繼續低着頭,不敢擡起。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一個拉長的太監聲音在這寂靜的金鑾殿響了起來。“啓奏陛下,雍州知府窮奢極欲,貪髒枉法,魚肉百姓,最近更是因爲私慾打砸打死數十名學子,鬧得百姓義憤填膺,雍州百姓聯名,寫一紙萬人血書,希望朝廷能夠派人查辦,這是萬人聯名書,以及罪證書,請陛下查看。”一個官員上前一步,手握一卷萬人聯名書,上前啓奏道。
古公公立刻上前,接過萬人聯名書以及罪證書,呈交給女皇陛下。
大殿之上落地聞聲,全場靜悄悄的,甚至還能夠聽得到得坐在龍椅上的陛下,嘩啦打開罪證書與聯名書的聲音。
不知爲何,衆人感覺上一股冷意襲上心頭,直覺陛下要發火了,果然緊接着就聽到女皇陛下冷冷傳來一聲,“摘下烏紗,徹查此事。”
“是,陛下。”
衆學子們心裡撲通一緊,仍然低頭看着地面,心裡卻暗暗驚呼陛下實在太威武了,只一句話,就將一個大貪官給辦了。
以前的陛下或許殘暴,但最近流國,各個地方的制度都在不斷改善,有這麼英明神武的陛下,相信過不了多久,流國必定能夠再現昔日輝煌。
緊接着,一個又一個朝廷官員,逐一上前啓奏各地要事,陛下或是下令義嚴查,或是拒絕,或是在應允,但說出來的話都簡短簡約,一句了事。
雖然一句瞭然,卻也切中要害,將整件事辦得妥妥當當,滴水不露,心中不禁對這位年輕的帝皇更加崇拜。
崇拜到最後,已聽不清她們在講些什麼,只知道陛下就是神,一句話就可以呼風喚雨,就可以定乾坤。
只不過這個聲音,她們越聽越是疑惑,好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怎麼那麼像顧小姐的。
很想擡頭看看陛下長什麼樣,卻沒有一個人有那個膽子,她們現在身份低微,公然擡頭,那是對陛下的不敬,按理,是不可以擡頭仰望天顏的。
“啓奏陛下,銀尚書之子,銀曉溪,已然招認選秀會上,公然下毒謀害秀男,這是銀公子畫的押,請陛下過目。”凌尚書上前一步,將手上的畫押認罪書遞給古公公,再由古公公轉呈上去。
顧輕寒看着銀曉溪所畫的押,嘴角冷冷一笑。
銀尚書見對手凌尚書,咬了她一口,連忙也跟着上前一步,下跪道,“陛下,求陛下開恩,凌尚書跟微臣有過節,我兒銀曉溪,心地善良,不可能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定是凌尚書重刑相逼,才逼得他畫押認罪的,求陛下重審。”
顧輕寒只是啪的一下,將手上的畫押書書扔向一邊,似乎沒有聽到她們說的話,也沒有看到這一紙畫押認罪書,而是轉移話題,“朕上次讓你將戶部的賬本呈交上來,怎麼到現在還沒呈交?”
銀尚書一聽,有些蒙,有些不明陛下爲何要這個時候拿她的賬本?戶部在她精心管理之下,應該沒有露洞可查纔對。
“回陛下,臣帶了,請陛下過目。”銀尚書從懷中將幾本賬本拿出,任由古公公上前,收了兩本賬本。心底不屑冷哼,就算她貪了又能怎樣,這幾本賬本做得如假包換,滴水不露,她就不相信,一個沒看過賬本的陛下能看得出什麼端倪。
空氣中,又靜止,只有陛下嘩啦嘩啦,翻動賬本的聲音。
許久,顧輕寒才‘啪’的一聲,將賬本合上,不帶一絲感情的冷冷開口,“來人,將銀尚書拿下。”
銀尚書一驚,陡然擡頭,將她拿下?爲什麼要將她拿下,她犯了什麼罪了。
“陛下,臣犯了何罪,爲何要將臣拿下,請陛下告知。”
顧輕寒有些慵懶的道,“想知道所犯何罪嗎?第一,賬本上跟國庫收入對應不上,少了整整數千萬兩白銀,以及各地所供的貢品。”
“第二,賬本上,有做假的痕跡。”
“第三,今日的萬人聯名書不是止一卷,還有另一卷,所控告的就是你。”顧輕寒拿桌案上厚厚一卷萬人聯名書,用力一扔,直接扔在銀尚書面前。
銀尚書有些哆嗦的拿起那捲萬人聯名書,只見裡面控告着她,假公濟私,強徵柯稅,將朝廷發下建河道,建工程等等銀兩,私自吞下,又強徵土地,納入名下,廣招民工,私自禁固,爲已所用……等等一系列的罪證。
這卷萬人聯名書,比剛剛那捲,厚了整整五倍有餘。一條一條,一樁樁罪證,將所有證據都羅列了出來。只要按照這裡證據去查,就能夠查得出來。
銀尚書面色陡然蒼白,毫無血色,連忙一把萬人聯名的血書扔了,跪頭求饒,“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求陛下下旨徹查,微臣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顧輕寒不理會她的求饒,而是命古公公將聯名血書的罪證一條條的念出來。足足唸了近一柱香的時間才唸完。
衆是皆是大吃一驚,想不到銀尚書居然如此荒唐,如此黑心,這些年來,做了這麼多壞事。
跟銀尚書對立的,心底都是嘿嘿冷笑,巴不得她就此失事,被摘下烏紗,抄首示衆。
而跟銀尚書一夥的,不禁暗暗罵她做事不夠小心,連這麼重要的證罪都被別人抓到。這一條條的的罪證,馨竹難書,讓她們如何去挽救她。
戶部尚書這可是一個肥缺,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官職,銀尚書可不能出事,要是她出事了,以後她們想辦什麼事,都難了。
銀尚書也是嚇得夠蒙,她這麼多年來,明明每一件事都做得滴水不露,從未出現過什麼瑕疵,怎麼會被人一舉將數十年來的罪全部都挖了出來呢,這些罪證,有的連她自己都給忘記了。
蒼白的臉上,看向江閣老,乞求江閣老能夠求她一命。
江閣老冷哼,當初選秀的時候,她的親孫子受了委屈,也不見她兒子出手相救,只是一直冷眼旁觀,現在她出事了倒好,第一個就找她。
要是當初她兒子能夠站出來,爲她孫子求情一把,也許她的孫子也不會被人打得那麼慘,甚至還有可能入選爲妃。
雖然心中埋怨銀尚書,但還是邁着痀僂的身體,上前一步,打算爲銀尚書求情。
銀尚書不能出事,且不說銀尚書這些年所做,跟她有莫大關係,就說以後,沒有這隻大老鼠,她如何去賺錢,戶部尚書啊,多好的肥缺,要是落在別人手上,她連一分錢都賺不到了。
枯槁的雙手正要作揖,顧輕寒卻不給她機會,溫和淺笑,“江閣老在開口前,最好先看看這個,免得,將自己也拖下水。”
雖然聲音是溫和的,可其中的警告,以及冷意,在場除了新來的仕子不懂,還有誰會不懂,畢竟她們都是老奸巨滑,官場摸爬打滾多年的人了。
陛下,這是執意要追究銀尚書的責任了。
只見顧輕寒從懷裡,拿出一張小紙,紙上娟細的寫着一行字。古公公將摺疊的紙遞給江閣老,江閣老本來聽到顧輕寒的話有些怒意,她如今年已過古稀,可不是被嚇大的,就這樣也想嚇她。
然而等她看到紙上的內容時,江閣老滿是皺紋的臉上一變,一股火氣竄上心頭,只是將罪證書交還給古公公,往後退去,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銀尚書,就此置身事外。
其她的人,看到江閣老都不敢開口求情了,她們更加不敢開口求情,生怕觸動了陛下的鬍鬚。
銀尚書面色慘白,那張紙上寫了些什麼?江閣老跟她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江閣老怎麼會視而不救呢,要是她出了事,江閣老也別想好到哪裡去,現在那些罪名還未成立,想扳回局面還來得及啊。
古公公收回那張紙後,並不是呈交給顧輕寒,而是走到銀尚書面前,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那紙張扔給銀尚書。
銀尚書,顫巍巍的撿了起來,打開一看。
這一看,全身都在劇烈發抖,手指哆嗦不停,心裡暗自咒罵,她的蠢兒子,居然立下證據,證明選秀大會上的毒,是她指使他做的,意在中選,榮登貴君。
她這個蠢兒子,不知道這封證據,足夠將他們滿門抄斬嗎。
想到滿門抄斬,銀尚書眼前一黑,直接昏倒過去。
顧輕寒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沉聲說道,“摘下銀尚書烏紗,打入天牢,禁衛軍,給朕團團圍住尚書府,一隻蒼蠅也不許進出,刑部,給朕徹查此事,朕要她所有的罪狀。”
凌尚書身子一震,內心激奮,大喝一聲,“是,微臣定不辱使命。”叫你侮辱我兒子,這下倒黴了吧,這些罪狀或是成真,誅連九族都不爲過。
帝師與左相,上下而立,嘴角帶笑,靜靜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情無比舒爽,她們早就想拿下銀尚書了,可惜,戶部尚書這個位置跟太多的官員,盤根錯節,又有江閣老護着,想拿下她,並不容易,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朝廷動盪不安。
這次,她們蒐集銀尚書的證據,着實也花了不少時間,好在,終於將她拿下了。
她就是一顆大毒瘤,若是不拔,流國永無寧日,或是拔掉,流國的輝煌就在眼前,這顆毒瘤拔了後,其它的毒瘤想再做些什麼,只怕是難了。
衆學子內心激盪,洶涌澎湃,陛下實在太帥了。
銀尚書就是隻大老鼠,早該將她滿門抄斬了。
就在她們心神恍然的時候,只聽上位的女皇陛下喊了一聲,“新科學子,全部上前,擡起頭來。”
衆仕子心裡一緊,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終於要輪到她們了。
不知道陛下也會如何封她們的官位?不知陛下長什麼樣,應該是三頭六臂的吧,陛下那麼厲害。
懷着一顆緊張激動的心,以三甲進士爲首,齊齊上前,站在中間,對着顧輕寒再次行了一禮。才按照她的吩咐擡起頭來。
然而她們擡起頭後,皆是嚇了一大跳,瞪大瞳孔,不敢置信……龍椅上,那個身穿明黃龍袍,那個威嚴霸氣的女子,那個人,那個人,那個人不是正是顧輕寒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身穿龍袍,坐在龍椅之上,她是冒牌的嗎?
不,不可能冒牌,這裡可是金鑾殿,誰敢假感當今陛下。
難道,難道,她就是當今女皇陛下?
想到這個可能,衆人又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顧輕寒。
她,她,她居然是當今陛下,天啊,降道雷劈了她們吧。那個跟她們淺笑相談的女子,那個跟她們一起擊鼓傳花,以文會友的女子,竟然是當今天子?
天啊,她們以前對她可沒少客氣過,她不會從此放在心上吧,她們不會得罪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