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破斧 第九章 母女

王偉和王俊的死。顯然讓王恭鐸幾乎瘋狂。次日,市委常務會應佟系的幾位常委提議而召開臨時會議,市公安局長餘昊列席會議。

在會議中,佟詠北、郝鎮、尤文達、趙昭平、徐元沛一個個上陣,對餘昊大批特批,從兩年前的北宮家爆炸案,到後來的李志暴死案;從賭場兇殺案,到北宮靈雨刺殺案;從幫派鬥毆,到現如今的海上花槍殺案、王家暗殺案,他們數落着餘昊,甚至指着他的鼻子叫囂:“你這是不作爲,是瀆職,是對東海人民的犯罪!我看紀委必須追究你的責任!”

餘昊冷笑一聲,淡然以對:“首先我必須聲明一點:北宮家爆炸案是在我上任之前發生的。其次,我上任後,東海的犯罪率、犯罪造成的傷亡率均逐年呈下降趨勢。當然,東海確實存在一些帶黑社會性質的團伙,如果常委會授權,我立即開展專項打黑行動,對全市數十個團伙進行毀滅性打擊!”

此言一出,佟系衆人臉色一變。郝鎮第一個跳起來道:“餘昊同志。你清楚現在的形勢嗎?一年之後,這裡將舉辦舉世矚目的世博會,現在開展專項打黑行動,我看你不是打黑,是給東海和華夏摸黑!”

趙昭平用鋼筆在桌上用力敲擊道:“餘昊同志,前天劉副總理在世博園工地考察時就一再指示:要確保東海社會的穩定和團結,從現在直到世博順利結束,不要出現大的社會問題。你這樣做,完全違背劉副總理的指示,完全是在和中央唱對臺戲!”

佟詠北也道:“啊,這個創建穩定、和諧的關鍵在於什麼?在於爲政者不要擅搞運動,要愛民,不擾民,爲民服務。警察不作爲,效率低下,就寄希望於搞運動,這樣的行爲要不得!啊,過去動輒嚴打,效果怎麼樣啊?事實證明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嘛!”

佟詠北很爲自己能生動形象地引用詩句而自得,顧盼自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續道:“警察不作爲,效率低下,要不得啊!如果常此以往,明年世博會一旦出了問題,這個責任誰負得起?啊!我看啊。公安局長這個職位有必要進行調整,能者上,庸者下嘛!至於餘昊同志,去紀委、監察局都可以,在那裡一樣可以發光發熱嘛!”

餘昊淡淡地笑了:“佟副書記,我可以離開公安局。我餘昊進公安局第一天,就沒有抱着升官發財的夢。不過,在北宮家爆炸案沒有偵破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公安局!對各位剛纔我言論,我持有不同意見:東海現在好比就像長了毒瘡的病人,對於毒瘡,我們是捂着掖着,任期發展到不可收拾,還是在發做前開刀將其摘除?我認爲:諱疾忌醫這種做法要不得!”

“我也贊成要不得。”姜劍鋒舉手道,“作爲市委主管政法的主官,我姜劍鋒對現在的局勢應該說也負有一定的責任,但我絕對不同意某些同志的看法,認爲現階段不能發動對那些帶黑社會性質團伙的行動。恰恰相反,我們應搶先在世博前將這些毒瘤摘除,還東海社會一個康健的軀體,只有這樣世博的安全才能得到保證。幾千萬遊客的安全才能無虞!”

“我贊成劍鋒同志的意見!”莫北雄道,“東海的治安是多年積累的痼疾。作爲華夏改革前排兵,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是很正常的,問題是我們絕對不能姑息養奸,遺禍長遠!尤其在世博即將來臨,對全城的黑社會性質團伙進行清理整頓很有必要!”

說着他看了看趙昭平道:“昭平同志剛纔的話,我感覺到對劉副總理的意思有些斷章取義。劉副總理在傳達中央精神,要求東海和諧、穩定的同時,也說了另外兩點:第一,如果有問題,必須儘快儘早處理,不留後患;第二,對那些帶黑社會性質的團伙,必要心慈手軟。昭平同志,我說得沒錯吧?”

作爲世博執委會常務副主任,莫北雄全程陪同劉副總理考察,他所述的結論自然比趙昭平更可靠。

趙昭平臉色一變,支支吾吾道:“那個,我怎麼沒劉副總理說過?”

莫北雄冷笑道:“昭平同志看來記性不大好啊!這樣吧,我這裡正好有一盤劉副總理考察世博園的全程錄像。給,昭平同志拿去好好學習一下!”

趙昭平惶然接過那盤那張丟過來的磁盤,捧在手裡如同炙熱的烙餅般,讓他丟也不好,放也不好。

這時汪強咳嗽一聲,沉聲“東海的治安情況是到必須整治的時刻了。第一,收繳不法槍支、刀具、器械;第二,嚴厲打擊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團伙,及其保護傘;第三,全面開展文明新風宣貫工作。實行標本兼治。”

此言一出,肖正平、羅志峰以下諸常委紛紛鼓掌。肖正平道:“剛纔汪書記提到標本兼治,這纔是王道。紀委、政法委、公安局、監察局負責治標,打擊黑社會及其保護傘;市府、宣傳部負責治本,全面宣貫樹文明新風的精神。關於這項工作,市府可能會出臺一些相應的措施,以期全面提高東海市民的素質,達到東海長治久安的遠期目標。”

羅志峰則沉着臉道:“對於那些爲黑勢力張開保護傘者,紀委唯有八字應對:殺一儆百,嚴懲不貸!”

會議很快結束,佟系見大勢已去,甚至連投票程序都未啓動白嫩偃旗息鼓。最終市委書記汪強的提議形成決議,餘昊的地位得到了保障。這次失敗再次加深了佟系的危機感,後路這個問題第一次在這些政客的心中產生。

◇◇◇◇

海上花偵破工作進展比較快,一夜工作後,刑偵總隊鎖定了幾個目標,這些人大都潛逃到江蘇、浙江等地。很快,刑偵總隊與江浙二地的警方取得聯繫,對這些犯罪嫌疑人進行緝捕。

由於江浙政界、警界近期剛剛經過洗禮,相對清明,這些歹徒紛紛落網,一個幕後指使者浮出水面——程峰!

很顯然,這是一個替罪羊。但卻罪有應得。

4月20日,當警方在松山緝捕程峰時,他從一座佛塔上跳了下來,摔在石階上,腦漿迸濺,死於非命。

程雨柔得知後,趕過來撫尸慟哭。雖然程峰罪有應得,但他對雨柔卻一直很好,他這個哥哥還是相當稱職的。即使後來雨柔成爲臣仕的主人,程峰也沒有因爲怨恨而對臣仕採取任何報復行爲。

公孫羽撫撫她的腦袋,低聲道:“小柔。節哀順變。”

雨柔站起來撲到公孫羽的懷中,哀哀地哭了起來:“哥哥,我……我們程家現在絕後了。程峰哥哥死了以後,程家就沒男丁了!嘔!嘔!”

正哭着,她突然嘔吐起來,吐出的不是食物,卻是黃黃的酸水。

公孫羽眉頭一皺:“小柔,怎麼沒吃早飯?”

雨柔頭暈腦脹,撲在他懷中一時起不來,低聲呻吟道:“那個……沒胃口……”

“是不是昨晚沒蓋好被子着涼了?”公孫羽擔心地問。

“應該不是……這幾天都這樣,心悶得很……哥哥,我、我想給程峰哥哥收屍,你給警察說說……”女孩臉色蠟黃,突然昏厥過去。

公孫羽大驚失色,連忙抱起她朝車輛方向衝去。一個小時候,他駕駛着一輛白色寶馬車飛馳駛入櫻花醫療會所,剛剛進樓便看到紫蝶走了下來。

“公孫羽,我正要找你……咦,小柔姐怎麼啦?”女孩眼睛一亮,隨即卻看到他手中抱着的雨柔,於是關切地問。

“她暈倒了。”公孫羽一面快步而行,一面答道。

十分鐘後,主治醫師珍妮弗——一位六十幾歲的美國老太太從病房中走了出來,用生硬的華語笑道:“親愛的公孫,你的夫人,她有寶貝了!”

她有寶貝了!?

剎那間,公孫羽精神恍惚起來,貌似沒聽懂她的話語般盯着老太太。

“寶貝,你們話語的孩子,聽懂了嗎?”老太太補充道。

“哦!我懂!”

公孫羽恍然大悟,罕見地沒有施禮,直接衝入病房。病房中,甦醒過來的二十一歲女孩撫着自己的腹部,溫柔地注視着他。

我要有自己的第二個孩子了嗎?公孫羽恍如隔世。入世兩年,竟然有了兩個孩子,這是自己被軍隊開除時所絕對想象不到的。

“謝謝。”公孫羽笑了。

雨柔笑得更甜。“醫生說,可能快兩個月了。就是上次。你使勁折騰人家的那次。哼,壞蛋,叫你慢點,輕點,就是不停,結果中獎了。”

女孩貌似嗔怨,但聲調中卻含着無限的羞喜和得意。能爲自己最愛的人生孩子,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心願,今天她終於實現了這個心願。

“柔柔,你剛剛不是說程家無後了嗎?這個孩子,我讓他姓程。”公孫羽抱着雨柔,輕聲道。

“那要是女孩呢?”她莞爾。

“女孩嗎?就像你雲姐那樣,繼續準備生唄,直到有兩個男丁爲止。”

“直到有兩個?天啊,哥哥你以往我們是母豬呢?我記得有的女人一連生七八個都是女孩呢。”

“那你就只有安於做母豬的命了,生吧!呵呵!”

“壞哥哥,就知道罵人家。”女孩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二人親密地低聲呢喃的時候,紫蝶卻站在門口處若有所思,臉上微微帶着一抹惆悵和失落……

鑑於雨柔身體較弱。而且剛剛受到一些精神方面的刺激,醫生建議讓她留院觀察兩天。聽到,雨柔懷孕的喜訊,北宮靈雨、柳丹嫣、關玉雪、白妃櫻、洛雲等衆女均前來醫院探望;榮蓉、葉紅菱二女因工作緣故不能脫身,也相繼打電話向她祝賀,言語中溢滿了羨慕。

就在女人們喃喃私語的時候,公孫羽卻悄然走到花幽蘭的病房中。紫蝶剛纔站在門邊神情極其不正常,他微微有些擔心。

或許這裡喜慶刺激到了她,畢竟她母親生死未卜,正是她最悲傷的時刻。

紫蝶坐在昏迷的母親身邊,輕輕地爲她梳理秀髮,眼中熱淚卻一滴滴地落在雪白的牀單上,幾乎連成串一般。

女孩突然仆倒在牀上,哭道:“媽媽,你醒來吧!嗚嗚,他不需要你,可我需要你。我們母女相依爲命,就算是死,咱們也死在一塊!”

公孫羽苦笑着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女孩忽然如刺蝟般抖動一下,揮動手打開他的手。伏在母親身上依然哀哀哭泣。

“小蝶,我剛纔問了醫生,你母親的傷勢沒多大問題……”

“我知道,不用你重複這些話!”女孩小腦袋埋在被子中憤然悶聲道。

公孫羽坐到她身邊,摸摸她的脖子。女孩漆黑的秀髮被束在小腦袋的左側,流瀉在肩膀上,脖子雪白如玉,頎長而細緻。

“癢癢!”女孩哽咽着扭動身體。

“小蝶,過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公孫羽拉了拉她。

“誰?”女孩帶着濃重的鼻音問,她有些好奇了。

二人來到華萱的病房中,公孫羽爲依舊昏睡中的女人掖好被子。一晃就是一年多,她依然如睡美人般昏迷不醒。身體在公孫羽和醫院的護理下已經徹底康復,但心靈的枷鎖卻封閉了生理。

公孫羽將表姐的故事講給她聽,女孩坐到牀邊,抹抹眼淚,看着華萱嘆道:“萱表姐真可憐,竟然找了一個那樣毫無人性的男人!對了公孫羽,你現在對萱表姐,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男人低聲道:“在我心目中,表姐就如家人,和你雨姐姐沒區別。你也是一樣。不過,你母親的事情,我還是有些心結,需要時間去整理。當然,能在這段時間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更好。”

“還找?”女孩忽然冷笑起來,“去年說找。結果快一年了也沒看到你行動,我媽媽越來越消沉,你卻理也不理。這次幫裡出事,其實就跟媽媽長期不打理幫務有關係。要說起來,藍蝶姐姐、白蝶姐姐其實就是死在你的手裡!”

“原來你是這麼想!”公孫羽心中微微一震。

“難道說得不對嗎?”女孩澀然道,“剛纔站在門邊,看你蹲在小柔姐姐身邊,那副驚喜若狂的模樣,想起生死未卜的媽媽,我……我的心真的好痛!”

公孫羽將她攬入懷中,撫弄她的秀髮,長嘆一聲道:“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對不起,小蝶。尤其對蝴蝶幫的覆滅,我更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於爲你媽媽和六蝶報仇的事情,我一定盡全力,決不讓那些兇手逍遙法外!”

女孩擡頭,大大的黑眼楮凝視着男人,良久點頭:“我相信你。公孫羽,最後一次懇求你,救救我媽媽吧!她……她的身體都要崩潰了。醫生已經給我說了,就算這次傷勢沒大問題。但媽媽的狀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她說媽媽身體裡的所有的器官都開始病變,尤其心臟開始衰竭,如果不採取措施,隨時有去世的可能。如果她離開我的話,我……我也不活了!”

說着,女孩又啜泣起來,將小腦袋埋進男人的懷中。

公孫羽苦笑起來,輕輕拍着她的背部:“你這是在逼我。”

女孩哽咽道:“誰逼你啦?你如果狠心,看着我們孤兒寡母的就這樣死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你家裡養着那麼一大羣女人,一個個都比我們漂亮不說,還能給你生孩子……”

公孫羽無奈了,拍拍她的小腦袋:“喂喂,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在我們家,你的姿色可是第一流的,再說,難道你就不能生孩子?”

女孩被他逗得破涕爲笑,使勁捶了他一下:“人家哭你就插科打諢的,弄得人家煩死了!誰和你生孩子呢?我都沒準備嫁給你呢。跟你在一起的話,連婚紗都穿不上,一輩子生活在地下,算什麼呢?說,救不救我媽媽?”

“那個……救當然得救。不過那個方式嘛……”公孫羽有些遲疑。

紫蝶問:“我媽媽年輕嗎?漂亮嗎?之前我說她是我姐姐,醫生們都信以爲真。你認爲呢?”

公孫羽微微苦笑,點了點頭:“確實看起來很年輕……呃,可是我知道她是你媽媽,將她當做你的姐姐,這樣可能性不大。”

“必須,馬上。現在!”女孩倔強地盯着他。

“馬上,現在?那個,她還在……”公孫羽驚住了。

女孩一愣,隨即捶了他一下:“想什麼呢,我是說盡快,就是在媽媽的傷勢養好之後就立即行動起來,開始爲她療傷!”

公孫羽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點頭道:“知道了。小蝶,看來拖是拖不下去了。我會爲你媽媽療傷,不過我和她是醫生與病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聽到沒有?”

“爲什麼?因爲我媽媽不是處*女?因爲我?我說過,如果是因爲我,我可以離開你們身邊,即使一輩子在歐美流浪,我也願意。”

“又糾纏那個問題了!你是我內定的女人,哪裡也不準去,知道嗎?好好呆在我身邊,等着二十歲以後,穿婚紗和我進教堂!”

女孩的嬌軀猛然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呢?公孫羽,你不會是發燒吧?和我進教堂,那雨姐姐她們呢?”

“當然也一起進教堂。”公孫羽淡淡道。

“有可能嗎?”女孩搖頭。“那豈不是犯了重婚罪?”

公孫羽坦然一笑,道:“所謂法律是既得強者制訂,用來桎梏弱者的。事實上,重婚罪從來就沒有桎梏住強者的婚姻和生活。我在龍劍的時候,甚至看到過,國家對那些建立過相當功勳的人,特許他們違反部分律法。”

“建立功勳?”女孩一怔。

公孫羽斷然點頭:“這次便有一個機會。”

說着他將肖正平和汪強的計劃,以及即將開始的“收網”行動和盤托出,道:“如果計劃能順利實施,至少能保證華東十年之內不受黑社會、毒品的荼毒。這個功勳絕對不小,我想足夠國家對我們的婚姻實施特許了!當然。這個特許也不過是默許,國家絕對不會公開承認,不過是沒任何人會來干涉我們的生活,我們完全可以以夫婦身份自由生活。”

女孩的眼楮黑亮黑亮的,雙腿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一翹一翹的:“真的嗎?我真的能穿着婚紗和你一起進教堂?不過,我不願意和姐姐們一起舉辦婚禮,我要和你單獨舉辦一個特別的,由我自己設計的婚禮。不需要隆重,簡樸,但不簡單就可以了。還有媽媽,她穿上婚紗一定好看。”

又是媽媽?這個小傢伙可真是倔強得讓人無可奈何了。公孫羽氣得揉亂了她的秀髮,女孩嬌嗔地咬了他一口。

看着她雪白得耀眼的脖子,公孫羽心中忽然一蕩,俯下頭在上面親了一口。

女孩脖子一縮,身體貌似都有些僵硬了,用微微沙啞的聲音低聲道:“幹什麼呢?人家的脖子好癢癢呢。”

“很美。我忍不住親了一下。”公孫羽坦然道。

女孩轉頭,有些羞喜地瞟了他一眼,俏臉已經緋紅一片。這個呆子不知道她這裡恰恰是她最敏感的地點了,貿然親了一下,竟然讓她有了某種怪異的反應。

“壞蛋。”她垂下眼簾,低聲呢喃,“竟然誘惑了我們母女,真是天生的壞蛋!”

公孫羽無奈了,輕輕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我不是說過,我和你媽媽只是醫生和病人之間的關係嗎?爲什麼總要將我們拉在一起?”

“因爲……我曾經在心底約定,這輩子都不會和媽媽分開……”女孩忽然泫然欲泣,低聲道,“媽媽受的罪,我都看在眼底。尤其爸爸變了以後,她的身體經常被爸爸折磨得傷痕累累。我每次都服侍媽媽入睡,然後坐在她的牀邊,撫摸她的頭髮,發誓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爲了這個,我在15歲那年,甚至曾經發誓,這輩子都不嫁人。就陪着媽媽一起,我們娘倆相依爲命……”

很顯然,那段日子對女孩和她的媽媽來說,是一段如噩夢般的日子,以至於女孩直到現在想起來都頗爲驚悸。本來慈祥的父親,忽然變成惡魔,在世人眼中冠冕堂皇、一本正經,但暗地裡卻是個以折磨女性爲樂的變態狂。

這一點對曾經愛戀他的女兒來說,尤其不能接受。

公孫羽緊緊抱着女孩,在她的秀髮和臉頰上親吻,讓她平靜。

“雖然我已經決定選擇你了,但我依然不捨得媽媽,我想一輩子和她在一起。所以,我希望她也和我一樣,能跟你一起進教堂,我們一家永遠和和美美,安安樂樂。公孫羽,你能滿足我的要求嗎?”

公孫羽苦笑起來。我能滿足你的要求嗎?如果那樣的話,已經在墓碑底下生活了兩年多的北宮前家主,會不會憤怒地從墳墓中跳出來?

不但將他的三個女兒一網打盡,而且接受了他的女人……

這個,呃,確實是個邪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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