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我今天好多了,晚上我陪你去上班。”
灑滿陽光的樓頂,興仔坐在一米高的臺階上,雙腿垂落至地面,像小孩一樣抖來抖去。
阿金看了一眼,揚起嘴角溫和的笑了:“社會發展果然快,上個班還要有人陪,那你是準備當我的保鏢呢,還是跟班,自己選一個,前提是沒有工資。”
“工資對他來說,可沒有那麼重要呢。”楊志坐在興仔旁邊,笑着說道。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那裡不安全,我保護你。”
興仔金黃色的頭髮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扎眼。
看着他比之前越來越好的氣色,以及好不容易露出來的笑容,阿金突然滋生出一絲安慰。
“可以啊,反正是免費的,我又不損失什麼,不過有個前提條件,你千萬千萬不能再參與打架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那種嗜血興奮的人,我就這一個要求,要是做不到,別去!”
木木說過,這幾年的興仔一直活在拳腳相加的日子中,他什麼都沒有,唯獨有的是一次又一次打人或者被人打留下的傷疤。
舊傷添新傷,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阿金並不明白這個有着如此無邪笑容的男孩爲什麼會熱衷於打架,她也改變不了什麼,她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有人再爲她而受傷了。
興仔前一秒還因爲阿金答應了他而感到高興,正想揮手慶祝一下,誰知她後半句話瞬間澆熄了他的熱情。
他不知道,若是有哪一天真的可以不再和別人拳腳相向,也不再流血,他該怎麼活。
這個世界於他而言,唯一能證明他存在的方式就是身上的疤痕和看到血液時的亢奮。
痛不重要,重要的是痛到極致,他才能感覺到自己和其他人一樣,站在人羣中不會被忽略,心也不會麻木。
但是,他想跟着她,遇到她之後,他的世界纔有了色彩。
於是,興仔撒謊了。
“好,我答應你。”
潔白的牙齒綻放出傻呵呵的笑容,單純的沒有任何瑕疵。
阿金轉過身,看着乾淨的天空,都多久沒有這樣的好天氣了。
上一次她好像看到了彩虹···
“彭磊,你確定想問的事情都問完了?”小十站在牀邊,雙手環胸,言辭中帶着一些怒氣。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來,居然只問了唐坦部隊裡的情況,難道他不知道有個傻丫頭爲了他有多心焦和痛苦嗎,他怎麼能跟沒事人一樣,如此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嗯,你們回去吧,我明天會回部隊。”彭磊扭過腦袋,看了一眼唐坦,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或許只有這個脾氣火爆的男子能明白。
“部隊部隊,你真是好樣的,有種你永遠不要開口,也不要問我!”小十大吼一聲,轉身向病房外面走去。
胡霄咬了咬牙,目光投向病牀上的男子,得到對方點頭之後,迅速的追了出去。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唐坦穿着軍靴的腳在地板上點了幾下,然後也起身準備離開,不料他剛走了幾步,卻被身後的人叫住。
“阿金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