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多日的人終於醒來,病房裡的人顯得很激動,尤其是彭磊的媽媽,她一把抓起搭在牀邊的手,憔悴的面容滴下兩串眼淚。
“磊兒,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長者平日裡嚴肅的表情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舒緩,畢竟再怎麼冷漠的人在面對至親骨肉時都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男子艱難的張了張嘴巴,有些歉疚地看向他的母親,上次回家因未婚妻的事情弄得很不好,不僅讓他那個身爲組織部部長的父親大發雷霆,還因此遷怒於母親,這個事情他一直有所虧欠,可他真的不願意爲了所謂的政治聯姻就搭上自己的婚姻大事啊,至少在他看來,只有和愛的人結婚才能獲得幸福。
不愛的婚姻,是一座封閉嚴實的牢籠,一日被關,終生痛苦。
“磊兒,你剛醒來不能說很多話,我去找你茹姐,讓她找個專家幫你檢查一下,看身體還有沒有要注意的地方,你先休息一下,若雨陪着你,最近爲了你,她可是付出了很多呢。”
那隻被握住的手瞬間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裡,這手很纖細,而且很溫暖。
這一刻,彭磊想起了阿金,那個傻丫頭,不管春夏秋冬,在室內還是室外,穿多少衣服,手腳一直都是冰涼的,每次見面他都會緊緊的握着她,把自己的溫度傳給她。
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早上,他把她送到醫院門口,下車時還說晚上要一起吃飯呢,可誰知臨時接到了任務,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而且還出了車禍。
哎,也不知道阿金怎麼樣了,按照她的性格,若是他不聯繫她,她肯定是吃不下去,睡不着覺的。
“磊哥,你感覺怎麼樣?”嬌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彭磊心裡有點亂,他對若雨,從來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只是認識而已,說俗一點就是朋友,說近一點是妹妹。
一時,他想抽回被握住的手,卻發現對方已經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個,若雨,我還好,辛苦你了,你休息會吧。”
他緩慢起身,順勢抽出那隻被禁錮的手。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對了,我生病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彭磊坐在牀上,若雨幫他拿來枕頭,墊在背後。
那一刻,她的頭髮掃過他的臉頰,他急忙伸出手遮擋,並把腦袋扭到另外一邊。
這一切拒絕的動作,她都明白。
從一開始兩家說要聯姻,主動的那個總是她,而他一直平淡如水,不遠不近,不卑不亢。
若雨打心底裡認爲,如不是她父親的關係,他大概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可是,愛情這種事有什麼辦法,他不喜歡她是事實,她喜歡他也是事實。
因爲喜歡,把自己變得卑微。
一次又一次。
“你指的是什麼事?”
她幫他把牀鋪整理好,又細心的繞到牀尾調好高度,最後纔回到牀邊的凳子上坐下。
她越付出,彭磊壓力越大。
“嗯,我們部隊有沒有派人來看我?”
“有的,一個姓唐的軍官,還有一個···”話說到一半,她停下來,看到彭磊無比期待的眼神,難道,她的第六感應驗了?
那個瘦弱的女兵,纔是他心裡的人嗎?
“嗯?”
“還有一個女兵,聽安茹姐說好像叫什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