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我真的對不起你,劉嬤嬤跑到我們科室去找主任,找護士長,說我整天待在你們宿舍,替你對付她,說的很難聽,好多病人和家屬都跑出來圍觀,我反駁了,可是,沒人肯聽我的,對不起,金姐,都是我的錯···”
孫香情緒很激動,好像隱忍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聲音極度哽咽,阿金快分辨不出來她在說什麼了。
唉,這個傻姑娘。
阿金換好衣服,轉過身,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趴在桌子上,哭的渾身發抖,她沒有想到劉嬤嬤居然能將此事鬧到腦外科去,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每次查房時供應科宿舍裡的人是香兒。
她一直都知道,但是沒有說穿過一次,這個老奸巨猾的女人!
輕輕的嘆了口氣,阿金有些疲憊的走到桌前,從靠近窗臺的桌面上抽了幾張紙巾,然後攬住孫香的胳膊,緩緩說道:“這個事情來的確實有些突然,我沒有想到會牽涉到你,要說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你,你別哭了,聽話,暴風雨很快就要過去了,我不會站在原地任由他們踩踏的。”
這話看似是說給孫香,實則是說給自己。
整天扮演着安慰別人的角色,殊不知,阿金自己,也需要一個安慰的聲音,更需要一個溫暖的可以給她力量的懷抱。
她本真的樣子,沒有幾個人可以看到。
而她展露出來的堅強,變成了讓別人懼怕的刺。
帶刺的並不一定是玫瑰,還有刺蝟。
阿金只不過,想保護自己罷了。
“金姐,你說的他們是?”哭泣的人擡起頭,滿臉的淚水,微弱的光從玻璃上投射進來,女孩的臉被眼淚侵蝕的有些發紅,鼻尖上還停留着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滴。
阿金擡起手臂,將手裡的紙巾伸展開來,動作輕柔的幫孫香拭去臉頰上的溼潤。
“你相信舉報信上的內容嗎?”
阿金淡淡的問道。
“當然不信了,金姐,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從實習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才華,有能力,而且你這麼善良,實習隊裡一直在流傳你留院的事蹟,這兩年來,你不斷的登上醫院內刊和新聞頻道,你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孫香看起來很激動,她抽了兩下鼻子,眨了眨紅腫的眼睛,信誓旦旦的看着阿金。
那一瞬,阿金有些動容。
關於她的那些事蹟,一直讓無數人不爽,眼前的人能這麼說,她很感激。
“所以,他們,就是冤枉我的人。”阿金扔掉手裡的紙團,露出苦澀的笑容。
與此同時,坐在桌前的人影倏地站了起來,“金姐,我知道了,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要親自問問那個冤枉你的人,他是不是眼瞎了,爲什麼要跟你這麼好的人過不去。”
單純的孫香,讓阿金想起了最初的自己,那時的她,也是如此純粹和天真。
思思不是說過嗎,阿金對於這個複雜的社會來說,只是一張乾淨的紙張。
而越乾淨的事物,越會讓別人不舒服。
比如,所謂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