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什麼問題?”萌萌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阿金是什麼意思,她側了側身,眨巴着眼睛,細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真是天真無邪。
“如果你已經走到懸崖邊上,而一羣人還是不停的用長矛指向你,逼得你已無退路,再走一步,你就會掉進萬丈深淵,這時你該怎麼辦,是選擇摔死,還是用盡所有力氣,和這些逼迫你的人搏鬥?”
嫩白如蔥的手指瞬時捂住了自己的臉,大概思考了一分鐘的時間,她小心翼翼的說道:“萬丈深淵啊,掉下去會疼死的吧,是不是會粉身碎骨,或者說像電視上一樣,有個什麼神仙洞,在裡面還能練成絕世神功呢。”
阿金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往出口走,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還夾雜着少女的歡脫:“都要被逼死了,我當然會選擇拼搏了,迎上去未必能活,但是不拼就一定會死,我沒有那麼傻的。”
阿金停住腳步,嘴角忍不住上揚,看來這個單純無公害的女孩還是很令人刮目相看的。
“所以啊,我也沒有那麼傻的。”
“那,那你要回去嗎?”
看着萌萌清澈驚恐的眼睛,阿金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的。”
走在路上,不斷的有人回頭向阿金行注目禮,以前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是她得了什麼獎,不小心上了醫院新聞,或者是一大篇關於她的文字和照片放在膳食中心門口的報刊亭裡。
而這次,唯獨這次,與衆不同。
阿金擡起頭,看着通向天空的那一抹枯黃。
不是說G城沒有冬天嗎,怎麼葉子不但變黃了,而且大部分都落在了地面上,只有零星幾片孤獨的掛在樹梢上,微風襲來,不等掙扎也一併掉落了。
好脆弱的命運。
她開始懷念夏天,那時的她,不論是上早班,還是下夜班,每每擡起頭,總是一片枝繁葉茂的景象,春天,蔥蔥郁郁,夏天,碩果累累。
金燦燦的果實,在陽光下分外奪目。
爲她遮陽,爲她擋雨,掩藏着她的孤獨,深埋了她的悲痛。
一棵樹都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何況人呢?
跨上一樓的臺階,耳邊傳來如同菜市場吵架一般的聲音,不用分辨也知道,這是劉嬤嬤的嗓音。
關於阿金那點事,若被無限放大,估計她能說三天三夜還說不完吧。
阿金頓了頓步子,繼續往上走,果然,三樓樓梯口,已經被五顏六色的人羣擠得水泄不通。
她撥開幾個踮着腳尖的女孩,異常平靜的準備穿過人羣。
忽然,值班室響起刺耳的喊叫聲:“阿金!”
伴隨着這聲大喊,吵鬧的人羣瞬間安靜下來了,傳了好幾天的醜聞女主終於出現了,而且這人之前還屢屢上過醫院報刊以及內部新聞頻道。
對任何看不慣阿金的人來說,此時此刻的場景,都是一場不容錯過的好戲。
只可惜,阿金根本不想給這些看客們一點機會,她又不是馬戲團裡的小丑,沒有取悅任何人的義務,要看戲,可以去戲院或者茶樓。
看到阿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劉嬤嬤繼續喊道:“你站住,護理部下發文件讓對你進行調查,這是大家對你的一致評價和結果,你過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