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阿金,她根本就沒有靜下心來仔細想,一封匿名的舉報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去做。她來到G城實習,無權無勢,從走進臨牀的第一天,從來沒有跟任何人結過怨,甚至在定科之前都沒有什麼社交活動,一心鑽在書本里,以及每一次的科室考覈中。
想遍了所有人,唯獨忘記了那張藏在陰暗的樓道里的白色臉孔。
她去H市學習的那天,經過三樓值班室的時候,應該停下來,多看兩眼的。
不知是上天故意跟她作對,還是她命中註定就該有此劫,當她和小十一路狂奔到達海軍醫院的時候,一個值班的護士說,安茹被派去外地參加學術研討會了,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回來。
“妞,你彆氣餒啊,我再想想,不行的話,找,找彭磊,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小十顧不得擦額頭上的汗液,她顫抖着雙手從衣兜裡掏出手機,此時此刻,她心裡也特別緊張。
作爲邢嬌嬌住過的醫院來說,安茹的證詞是最有說服力的,可她居然不在!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撥了一半的號碼被伸過來的手指按住,她擡頭,看見阿金輕輕的搖着頭。
“怎麼,不找他嗎,安茹是小彭的表姐,他可以聯繫到她的。”
“不,別找,聽我的。”看着阿金堅定的表情,小十嘆了一聲氣,將手機重新裝回衣兜。
她或許能明白她的意思。
阿金靜靜的靠在海軍醫院的牆壁上,她好累。
思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過,除了安茹,剩下的人,就是彭磊,唐坦,胡霄了,她不能找他們任何一個人,舉報信上不是說了嗎,她聯合幾個陸軍軍官,導致無辜的女孩自殺,流*產。
她不能再一次連累他們!
要是此次事件再鬧大,就沒有上次那麼幸運了,韓部長或許可以護他們一次,兩次,但護不了第三次。
聽說,他女兒和林醫生結婚以後,他已經退居二線,以文職工作爲主了。
一個等着享受天倫之樂的人,阿金可不想給他添麻煩了。
想到這裡,她轉身往外走。
小十扶着牆正準備喘口氣,好好想下一步該怎麼應對,忽見身邊的人離開了,她急忙跟上,“妞,是不是想到更好的辦法了,去哪?”
“寫信!”
既然護理部能因爲一封莫名其妙的舉報信就給她下了定義,她作爲當事人爲什麼不能反駁,偌大的軍區醫院,偌大的行政機構,居然不調查就相信了,她怎麼能忍?
單純的女孩,她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次的事件,明擺着就是有人在背後操作,專門針對她的,但也不止是她,對方想一箭雙鵰。
“你寫什麼信啊?”海軍醫院門口,小十拉住她,不解的看着阿金。
“舉報信!”
“舉報?”
“對,舉報那個舉報我的人,他蓄意破壞我的名聲,栽贓陷害,扭曲事實,他可以舉報我,我爲什麼不能舉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