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
“恩,香兒,你什麼時候上來的?”阿金微微一笑,提着手裡的東西走進房間。
“我上來一會而已,昨晚上夜班。”乾淨溫和的聲音傳進耳朵,阿金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姑娘,怎麼比自己還傻,剛上完夜班也不回去睡覺,跑上來打掃什麼衛生啊,知不知道,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更重要。
她將裝着藥物的袋子放在桌面上,真乾淨啊,黑色的塑料袋都能被照出清晰的影子,難怪腦科的護士長在那麼多實習生裡面,一眼就挑了孫香。
衆多臨牀科室裡面,唯獨腦科最特殊,因爲裡面的病人不僅要面臨一次又一次的高風險開顱手術,而且術前的心理建設,以及術後疏導都是很重要的,這個姑娘,顯然能將這工作做的很好。
一個小小的細節,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剛上完夜班也不休息,別以爲年輕就可以隨意揮霍,去,睡覺去。”阿金故意以責怪的口氣說了兩句,然後轉過身,從衣櫃裡翻衣服。
“金姐,我一點都不困,小十姐說了,年輕就是資本,想玩就玩,想吃就吃,讓我別按部就班的生活,她說女人的青春有限,要是現在就過上了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天冷加衣,天熱脫衣的日子,老的更快。”
身後的聲音還沒停止,阿金忙亂的手就停在了櫃子邊緣,她徹底被這番大言不慚的話雷住了,這都什麼理論,合着小十這傢伙,就是一天給別人灌輸這些思想呢。
阿金搖了搖頭,從櫃子底下翻出來一套淺色的衣服,好幾天沒換衣服了,說實話,當時去參加婚禮之所以穿軍裝,就是不想成爲別人眼裡的異類,被小十嘲笑了一路,現在自己再看,真的有點膩。
特別是經過那排芒果樹的時候,來來去去的眼神不斷的在她身上掃視,她再清楚不過,對於一個地方上來的合同護士來說,穿這抹綠色就是一種無聲的顯擺。
一不是軍人,二不是軍校畢業,只是一個獲得了預備役軍人名額的小丫頭。
走出去,才知道別人對自己有多麼不爽。
阿金一直都怕,怕自己成爲萬千目光中最不受待見的那個人,更怕一系列的流言蜚語,壓垮了她內心的堅持。
可是,從她定科開始,那些飛短流長,就沒有一天離開過。
除了做好自己,除了習慣,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真真假假,隨着時間,總會清楚的吧,即使清楚不了,也可以遮掩吧。
“對了,小十呢?”
“恩,她一直沒回來啊,昨天給我們宿舍打了個電話,說等你回來了,讓我跟你說一聲,說她跟古月在一起,讓你不要擔心。”
古月?
阿金想了半天,忍不住在心裡咒罵。
胡霄就胡霄,還古月,真是才華橫溢。
沒想到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十爺,現在說起話來還懂得含蓄了,這委婉的風格,一時還真有些難以承受。
阿金換下了身上的軍裝,過手的時候發現衣服上還有酒味,這纔想起來好幾天都沒洗澡了,於是,她又拿着洗漱用品,起身去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