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再不願提及的事情,在相同的地點,相同的人羣中,總會發生微妙的碰撞,那種感覺很難受,它會帶領你穿梭記憶的高牆,去尋找壓在心牢裡的片段。
一點點,便能勾起整個故事,像火苗跳躍,又如石激浪花,所以說,人生很難,而這個活着的過程,苦也罷,樂也罷,我們都無從選擇,也許,默默的接受,纔是最好的面對。
“今天挺好啊,終於不用坐在會議室昏昏欲睡了。”
“那是啊,一聽到院長那帶着口音的普通話,我都要瘋了好嗎?”
“咱們科室多好啊,你像臨牀,整天操心不完的病人,哪能搞這種集體活動,而且在政治學習的時候出來,她們還要忙着打針,做治療,有病人死了還要幫着太平間一起收屍,噁心啊...”
聽到最後一句話,阿金轉身,擡頭,看到了li老師幾近翻出的白眼,以及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收屍是一件噁心的事情嗎?那入殮師呢?
對這種從來沒有在一線幹過的人,阿金不想也不願意發表任何言論,她只知道,在自己心裡,生命是崇高的,或者鮮活,或者靜默,即使那變的冰冷的軀體,即使推進火化間變成灰燼的他(她)們,依然珍貴。
活着,死了,最重要的意義只有一樣,存在的形式發生改變,而已。
且,衆生平等。
主任興致一直很高漲,她坐在最前排,和司機熱情的聊天,聽禾嬈說,醫院下一屆副院長之一,已經落實下來,因爲阿金獨攬全院第一,供應科主任直接秒殺其它科室的候選人,一錘定音。
阿金是應該高興的,總算是沒有拖領導的後腿,所以爲了獎勵她,老太太特地組織了這次登山活動,考試帶來的壓力終於可以放下了。
大巴車繞着城內開了一圈,最後上了高速路向郊區的方向開去~
如此熟悉,阿金是來過的,實習的時候,和捷,坐着阿亮的車,她現在還記得,那天拍了好多照片,鏡頭裡的捷笑的特別開心,黑黑的皮膚,潔白而整齊的牙齒。
定科以後,她們只見過一次,還是瘋牛病事件之後,那個純樸的女孩,已經不會再和自己去爬山了,因爲G城的陽光太毒,紫外線太烈。
聽萌萌說,黑妞現在變白了,有一個男人整天帶她出去做美容,還說捷可能要離開這裡,去香港。
人總是要往高處走的,阿金曾經也想離開不是嗎?
星期四的下午,爬山的人並不是很多,主任說從正門進沒意思,徵求了大家的意見之後,帶着人馬繞到後山,沿着一條佈滿了荊棘的小徑往上爬。
沒有逃票的意思,但從這裡上,確實不用買票。
“丫頭,給大家唱首歌吧,你嗓子好。”
阿金正感嘆一直走在隊伍前面的老太太,體力如此之好,卻不料傳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要求。
她嗓子好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妞,主任讓你唱歌!”
小十以爲阿金分心,着急的拽了一把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