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阿金支撐着坐起身,打開信封,掉出100塊錢,信上面寫着:

“親愛的金姐:

轉眼回到部隊已經三個月了,一切安好,只是記掛你,今天給醫院打電話,得知你病了,做弟弟的很着急,可是我人在香港無法前去,現有個戰友去你們那裡住院,我給了他100塊錢,還讓他買了這個花籃,你用這些錢買點水果和營養品補補身體,你一直太瘦了,所以纔會被病魔侵襲,知道你幹活拼命,總是喜歡跑來跑去,以後記得也要適當的休息一下,希望你的病趕快好起來,弟弟會一直在這邊爲你祈禱。

想念你的小文”

看完信,阿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頓時像洪水決堤一樣往外涌。

她以爲他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這個給了他太多正能量的小男孩,居然能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雪中送炭,居然如此的記掛着自己,這比任何事情都讓她感動。

那封信,阿金看了好幾遍。

睡覺前,看着信紙上歪歪扭扭的字體,她的心裡很溫暖,這個跟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弟弟,既然讓她有一種家的感覺,她很安心。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謝謝!”

阿金在內心裡,對自己,也是對遠方的小文,說出了這句話。

也許是受了小文的鼓勵,或許是阿金真的想開了,這場病,讓她心情平靜了許多。

第二天,她回到科室上班了。

一如既往,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這次,沒有再出問題。

老師看着阿金的狀態,也很放心,有時候一些重要的治療,也會讓她參與。

阿金萬萬沒有想到,上班第二天的第一項工作,就是重複了很多次的備皮,而對象,既然是私下交情很好的陳大哥。

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是非常的尷尬。

阿金找到老師想換別的護士操作,卻遭到所有人的鄙視。

自從有了實習生,正式護士都不願意幹這活了,而萌萌和小寧都跟着自己的老師,無暇分身。

沒辦法,阿金只能硬着頭皮上。她獨自到治療室做準備。

等了二十分鐘,陳大哥才緩緩到來,爲了緩解氣氛,阿金一邊操作一邊和他聊天。

“聽說你前幾天病了,我一直都沒見到你,現在怎麼樣了?”

陳大哥主動開口。

“嗯,好多了,謝謝大哥關心。”

“嗨,跟我客氣什麼啊,咱倆不是兄妹嗎?”

雖然戴着口罩,阿金還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她笑的時候,眼睛會眯成一條縫,陳大哥看到了阿金的表情,也跟着笑了。

一切還是跟以往一樣,可是在脫褲子的時候,陳大哥還是遲疑了一下,特別是阿金給他擦滑石粉,中間不得不觸碰他的時候,大哥臉紅了,可能他一直把阿金當妹妹,從來沒想過這個場景會出現在他倆之間吧。

爲了不讓他難堪,阿金加快了速度,不管多快,她總是能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完成各種治療。

“好了,回去洗個澡,明天就可以手術了。”阿金親切的叮囑了一下。

陳大哥背對着她穿上了褲子,然後側着躺了一會,待情緒緩解下來,從牀上跳下來,跟阿金打了個招呼回病房了。

他走的時候,臉依然是紅的。

阿金倒想的很開,全當是自己親哥哥,沒關係。

她微笑着收拾好東西,走出治療室的時候,又迎面碰上了阿悟。

此時的阿金,心情比較平靜,

“週末有空嗎?一起去划船吧?”對方嬉皮笑臉的湊上來。

“可能沒空,謝謝你的邀約。”

阿金禮貌的迴應着。

“彆着急回答我啊,你先考慮考慮,到時候再說。”

阿悟說完就轉身走了。

阿金也沒在意,她不想理會這些,只是想着自己是護士,儘量去包容每一位病人。

星期5下午,阿金一個人坐在護士站,因爲自己上前夜班,剛剛做完交接,而白班的護士都在更衣室換衣服。

待她們換完裝出來,眼前出現一羣青春靚麗的美少女,一個比一個漂亮,都說泌*尿科的護士是美女,平時穿着工作服沒注意,仔細一看,確實很養眼。

在大家等電梯的空當,阿金的視線裡又出現了最不願看見的人,阿悟,他正聚集在美女堆裡,大家雖然討厭,卻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能應付着。

電梯門一開,美女老師們一溜煙全跑了,留下阿悟一個人乾瞪眼。

阿金一直在心裡默唸:

“離我遠一點,離我遠一點。”

幸好,阿悟請了假,晚上跑出去了,他也沒注意到是阿金值班,他來護士站請假的時候,阿金一直躲在治療室,聽到電梯門關上,才走出來坐下。

那晚事情並不多,想着陳大哥第二天做手術,阿金跑到病房去看了看,他已經睡着了。

阿金給他掖了一下被子,便踮起腳尖輕輕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阿金休息,她本想一覺睡到大中午,卻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電話一直響,沒人接,阿金蹬了兩下萌萌的牀鋪,發現沒反應,睜開眼睛一看,宿舍既然沒人。無奈之下,只能自己起身去接。

“肯定又是找萌萌的。”

她一邊嘀咕一邊拿起電話。

“喂,你好,萌萌不在。”她拖着沙啞的嗓音。

“你好,我找一下阿金。”對方傳來猥瑣的男聲。

“嗯?我就是啊,你哪位?”阿金沒想到是找自己的。

“阿金你在啊,我是阿悟啊。”

“啊?”

聽到“阿悟,”

她猛然打了個激靈,人就徹底清醒了。

“你有什麼事嗎,我今天不上班。”阿金不厭煩的應付。

“我知道啊,前幾天不是說好今天去划船嗎,我怕你忘了。”

“我不是說不去嗎?”

說完阿金狠狠的掛斷了電話。

她想不明白,這人爲什麼如此的自以爲是,他是不是以爲全天下的女孩都會圍着自己轉啊,掛個尿袋還整天泡女生。

一通埋怨之後,阿金再也睡不着了,端着臉盆跑到水房,用冷水拍了拍臉,看到沒什麼人,順便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