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打在阿金紅潤的臉龐上,彎成月牙的眼睛,輕輕閉着,小巧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吐露着酒後的真言~
時不時的手舞足蹈,以及頭髮披散在那隻手臂上的無力,這一切,無時無刻的折磨着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眼前的女孩,是他無數次,魂牽夢繞的人;這個愛裝強大,愛裝無所謂的女孩,是他想用盡一生去保護的人;這個大大咧咧,自卑到認爲是醜小鴨的女孩,卻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散發出致命的誘惑~
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慾望,對於一個執行過生死任務的特種兵來說,兒女情長,早已經變的麻木,男女之事,也只是不虧待自己的索取~
多少次,蔣君越以爲自己已經沒有了感情,已經不會對任何一個異性動心,那個左胸口的位置,不會有劇烈的跳動,直到,在病房探望父親的那刻,他第一次遇見了她,那個羞澀,內斂,堅強,爲了身邊的人拼盡全力,善良到沒有原則的女孩~
阿金~
昏昏沉沉的阿金,突然冒出一句言辭,揮舞着的手臂,一下落在他的左臉上,然後,又緩緩落下,垂在半空。他先是怔了一下,繼而,無奈的勾了勾嘴角,將那隻吊在空中的手臂放在胸口,轉身向對面的沙發牀走去~
又是雪媚,恐怕,在阿金心中,只有成全別人,纔是她最大的欣慰吧,即使所有的痛和不捨,也一直獨自承受~
這一點,不得不讓人心疼,緊皺的眉頭,嚴肅的表情之下,深深的顯露出一抹憂傷~
像安放一個瓷娃娃,他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人兒放在牀上,思索了幾秒,又起身到牀尾拿來薄被,給她蓋好,誰知,昏睡中的女子,一個蹬腿,身上的被子便滑落到一邊,只留下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在他面前閃現~
“像個小孩~”
溺愛的自嘲了一番,蔣君越再次彎腰,準備幫她把被子整好,沒想到,意外情況又出現了~
只見阿金,用腳瞪着他的腰部,兩隻手臂,穿過他的脖子,緊緊的纏繞着,彷彿,怕眼前的人跑掉~
“你別走,我不想一個人~”
看似簡單的話語,在這個場景,這個時間,這個狀態下,散發出曖昧的情愫,也極盡可能的刺激着某個男人的保護欲~
爲了不壓到她,他又被她纏着,只能兩手撐在兩側,身子一直保持45°的姿勢,只是,近距離的臉對臉,阿金喃喃自語時的呼吸,像一隻小貓,讓一直被慾望膨脹的男子,百爪撓心~
如果換做別的女人,也許,他是沒有這份耐心和承受的,作爲一個21世紀的熱血男兒,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理由大半夜的受這種煉獄般的折磨~
除非,他是認真的!
片刻,待阿金再一次睡去,嘴巴和眼睛處於休息狀態,他輕輕的側身,再一次將她放好,蓋上被子,然後,自己坐在一邊,讓她的頭靠在他的懷中,握住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並輕撫着她的頭髮~
暗地裡,,他偷偷的點燃了一支菸~
猛吸一口,直接嚥下,閉眼,沉思···
再次睜開眼,蔣君越沉重的吐了一口氣,看着臂彎裡的女子,他像個祥林嫂,在暗夜中,第一次,訴說着自己的心事~
“其實,我那沒有說出來的後半句,是心疼你,除了你,任何東西,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
“丫頭,愛你不能告訴你。從見你的第一眼,我的心裡就只有你,那個總說自己一無是處,卻優秀到被人爭搶的獨一無二;那個自詡又醜又土沒自信,卻被好多異性喜歡,在很多人眼裡,散發着無限魅力的清純女孩。”
“丫頭,我知道你不開心,我想帶你走,想給你一個家,想每天都陪着你,不再讓你孤獨,不再讓你獨自承受一切,不再讓你在黑暗中,獨自流淚,我不想當你哥,我想讓你做我蔣君越的女人!”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對不起父親,上天早已安排好一切,命運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此生,我對不起你,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你,給你我所能做的一切~”
“對不起,我最愛的阿金,對不起···”
一滴眼淚,冰涼的劃過阿金的臉龐,也許,她真的醉了,也許,她感應到了他的傷心,也許,她聽到了他所有的言語~
愛,卻不能在一起,這是人世間最殘酷的懲罰~
除了一次次的自欺欺人,除了不停的強調,他是她的哥哥,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心痛,身處繁華,靈魂已然沉睡~
佛說,前世500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一次相遇,如果,早知遇到你還是會離開,如果,早知不能朝夕相伴,如果,我退回到自己的世界,是否,這一切,就會迴歸原位,彼此,是不是就不會如此這般?
命運面前,不管是不是註定,我們都顯的極爲渺小,莫說緣分,莫說來生,悲喜傷痛,愛恨情仇,算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