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除了在第一重內得到了一些東西外,在第二和第三重中,你們只是看到卻沒有得到任何物品?”
回到玄天宗,所經所歷自然要與同門分享。守一真君的洞府之內,玄天宗所有的元嬰修士和結丹真人全部在場,聽這五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所經所歷都說了一遍後,斬月第一個提問了。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但臨空真君卻是從斬月的提問中似乎悟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一次進去,只可能從一個宮中得到一次寶物?”
斬月不能確定,但他有這樣的猜想。更何況:“你有算過時間嗎?”從進陣到最後被傳送出去,總共花了多少時間?
斬月這話是直接問向九音的,別人頗不明白,逐風卻是有所瞭解。他聽師父說過,好象九音的功法很獨特,白天幾乎沒用,到了晚上卻可快速吸收靈氣。用此法,便可輕易分辨出幻境中的時日到底是真是假。而關於這事,蘇荃也在回來的路上想過了:“我想,大約是四五天左右的時間。”在第二重和第三重那裡花費的時間超不過兩天,但第一重那裡……可能是三天的時間。最後想了想,定聲道:“五天!我們最後後被傳送出來時,是清晨時分。想來,五天。不會有錯,是五天的時間。”
這樣啊!五天的時間,他們是因爲有了九音的幫助,才能再進到第二第三重去看了看熱鬧。可極天門那幫人卻是費盡功夫終於找到了機關,可進去後卻是什麼都沒有得就出來了。五天的時間,要破掉一個化神修士的陣法,哪怕是故意爲他們調低的陣法也是不易的,更否論從中間得到什麼寶物了。十年再見!“看來十年後,你們還得再去一次。我想這次,就不需要進第一重了吧?”
逐風點頭:“若是再去的話,我覺得直接是第三重比較好。那裡面全是各式各樣的寶書。雖然看不到書脊上的字,但我覺得那裡定是上好的功法劍譜之類的東西。”再不濟就算是丹書陣圖什麼的,也總是這世間沒有的好物。
這個決定無人置疑。守一真君當場便發話讓大家下去休息。至於他們個人所得之物。並沒有徵繳如何。但蘇荃想了想後,還是留了下來。拿出了她得到的靈草給諸位元嬰修士看,只可惜,他們無人識得。
然後。蘇荃又抿了抿嘴後,決定把一部分消息說出來,並道:“外海可能是真的存在的。聽說這些靈草便是外海那邊的產物。弟子恰巧得到了一件寶物可以和我渡過海底深塹,去到外海。師叔,弟子覺得這事或許值得一試。”
關於外海的事。守一真君他們的推論也是存在的。但他們沒料到的是九音竟然得到一件法寶可以度過什麼海底深塹去到那邊。外海嗎?全然陌生的修真世界對於修士來說,確是上好的磨練機會。但守一真君的意見卻是:“你纔剛剛結丹,手段也好功力也罷,都還有不足之處。你想去外面歷練,師叔不會擋你。但師叔希望你先把自己的境界提起來。起碼到了結丹後期再出門,這樣會比較安全。而且,斬月的劍……也不能再等了。”
蘇荃原本也就沒指望守一真君會直接答應,她之所以現在這樣說出來,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表示。她不想被困在門中,她渴望看到更寬廣的世界。而這樣的決定。她需要門派的信任與支持。現在的結局,自然正是她所想的。
————
回到洞府,卻沒有看到斬月。直到她洗漱完畢後,才見他信步回來。久時不見,他很想她,自然摟在一處廝纏一番。她並無抗拒之色,甚至會摟住他的頸項回吻他。藕節一般的玉臂纏繞上來的感覺實在太妙,而她的主動則完全抹去了適才聽到那番消息時的不甘。
斬月有些激動,吻到深處甚至有些失控。他想更進一步,可是手掌卻在探到她脂玉一般的肌理時……停下了。
“你怎麼了?難不成……不會嗎?”挑釁的調笑在耳邊響起。斬月有些薄惱,可心底卻又突然一股莫名的難受。她在以往的相親過程並不曾特別羞澀,因爲有過一些經驗嗎?和誰?桓澈?他有過無數的猜想。可是再多的猜想卻似乎都趕不上她直接說出口的一句玩笑。
斬月很快冷靜了下來,可是卻並沒有放開她。相反。他摟得更緊。並且很快給了她解釋:“我們還沒有辦雙修大典。”
這是要領到結婚證再入洞房?
蘇荃笑了一下,卻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把她對守一真君們說的話講了。斬月有些訝異:“你想去外海?”
“對啊!姜遊那小子的家肯定在外海,他一個被逐出家門的人身上尚且有那麼多古怪的丹方。真是想來也能猜以本族當中會有多少驚才絕豔的神丹妙藥了。我想去看看那樣的地方!”之前她對煉丹處並無鑽研時不覺得什麼,可如今入門後卻覺得丹方之術是另外一種甚至比煉器還有趣的存在。有無數的東西值得鑽研,更有無數的妙方可以去實驗。這種熱情甚至快趕上了她對鑄劍的喜好。所以,在得知姜遊可能來自於外海後。這個念頭便一直在她腦海中晃動。她想去那裡,而且一定要去。當然:“我不會一個人去的。事實上,那個寶貝我還有兩個。斬月,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好嗎?”
和她一起去看更寬廣的世界嗎?那當然很好。
———
幾日相纏,足夠寬慰離別之苦。蘇荃很快便開始再度鑽研挽救劍魂的方法了。她之前在那四種方法中選了一種看上去最快捷最有可能實現的方法來試驗。可空耗七年的歲月,得到的進展卻是根本不如人意。所以這次,蘇荃換了一種方法。
一種看上去似乎是最慢的方法!將碎劍一片一片的拼回原狀,沉於先天之水中。這先天之水聽起來十分玄妙,但其實得起來卻並不算艱難。它是接天地施恩的雨水,然後落在淨盤之內以純陰靈火加以烘烤之後落下的純淨無根之水。純陰靈火其實也並不一定就要純陰體質的女修纔可煉就,事實上只要是元陰仍在的女修皆可一試。蘇荃幹這個自然完全沒有問題。可是讓碎劍沉於先天之水後,卻並不是就完成了。
真正艱難耗人的時刻這纔開始。鑄劍師必須將自己的真火不斷的外放,將火靈氣透過無根之水施入碎劍之身。書上寫的原句是:以火之勢融劍之身,以水之勢喚劍之魂。水火交融之際。劍靈自現。然,緣起緣滅,皆是天意。
聽起來超不靠譜的存在!不一定成功的方法,但比起另外兩種需要很多亂七八糟。聽都沒聽過的寶物輔助的方法,這種方法已經是目有最可行的了。以火之勢融劍之身,這點並不難,哪怕隔着先天之水,蘇荃也對自己的火影術有絕對的信心。可是以水之勢喚劍之魂卻是幾個意思?
劍魂不是已經散掉了嗎?爲什麼能用水勢把它喚回來?
蘇荃搞不懂了。可這個問題還沒搞明白。很快在真正勸手後,她居然被第一句話直接要敗了。她的火影術是這世界上最霸道凌利的火系功法。毫無任何抵抗靈力的先天之水,在碰到火影術後,瞬間就化成一片水氣消失了。水都消失了,怎麼去喚回劍魂?既然第二句是以用水勢來喚回劍魂,那水就肯定不能讓燒沒了啊?但火系功法推到水面之上,怎麼可能會讓水不消失呢?
幾乎揪光頭髮,可是無論如何她就是想不出方法來。
直到某天,雪卿同志睡醒了,從耳朵裡爬出來後。看到了如是情形。撇嘴:“這有什麼難的?在這盛劍的水盆上再加一個蓋子不就行了?”
賓果!蘇荃大悟,她怎麼把這個事給忘了。蓋子不靠譜,她乾脆便用月晶石做了一個類似蛋形的存在。只留一隻小孔方便火靈氣出入,然後在裡面灌滿先天之水後,開始施放火影術。先天之水本是純淨之物,由火影術一燒便化作無數水氣,若是象原來那般開放的空間自然水汽瞬間便散了。可現在卻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蒸發出的水汽在冰冷的月晶石上一滾就凝成了水珠,再次落回水中。如此循環往復,那先天之水竟然時時不絕。但這個問題解決了!如何隔水去融煅劍身讓它們再次合而爲一呢?
雪卿張嘴想幫忙,卻讓蘇荃阻止了:“我自己來。若我實在想不通了再問你。”
雪卿對此沒意見。然後便坐在一邊看着他這個主人在那邊不斷的搗騰。一會兒換個法器盛容,一會兒又冥思苦想,一會兒她一片一片的拈着那些碎劍在發呆,可一會兒卻又怔怔出神。她的腦海裡思緒翻騰。雪卿縱使有讀心之術,卻也不能在如此快的浮念輪轉之間看到所有的片段。
而這樣的日子,她一過便是整整五年。爲了專心致志,她甚至關閉了洞府,不準任何人出入。爲了一氣呵成,她甚至連雪卿也看不到一眼。直到五年過後的一天。她突然之間……明白了!
抱着最後定型的融劍之盒衝出洞府之外,在坤宮峰下的小湖之上擺上了一隻玉臺端坐了上去。一白天的時間她都在打坐,而當紅日西垂,明月初升開始後,她則是開始施放火影術。不再溫柔小氣,而是傾盡全力。剛猛霸道的火靈氣一入融劍之盒便將那裡面的先天之水全部蒸化成汽。變化無形之氣的水珠還來不及滾回盒底再滴成水時,火影術便已然撲到碎劍之身上。
斬月劍已碎,劍魂已散,哪怕用料再過堅硬,也不過幾十息的時間變融成化了一堆火紅鋼液。而這種鋼液在蘇荃的神識控制之下,很快便恢復成了斬月劍原來的模樣。劍形成時,正值水汽轉回滴落之時。水火相交,滋滋的煙氣在融氣之盒中不斷的滾動。蘇荃小心控制着火勢,她不再讓火影術去攻擊那些先天之水,而是讓火影術一直浸潤在劍身之上。讓劍身一直保持着通紅滾燙的狀態。讓這火紅的鋼液不斷的與水汽相激,產生那些煙霧繚亂的氣息。
那些煙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到最近幾乎將整隻融劍之盒都充滿了。
而這時,子時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