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時間都一點多了,白竹還是沒有回來,來到了白竹的堂弟家以後,我就像成爲了富太太一樣,每天吃飯是女傭阿奴送到房間,打掃也是阿奴幫忙做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而白竹總是偶爾纔回來,我和白竹陷入了冷戰,就算回來了,我和白竹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躺在牀上,彼此都不在說話。
鐘錶指向一點的位置,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如今,陪伴我的也就只有那本黑色的書籍,有的時候,我也會去向楊林去打聽這本書的來歷,楊林整個小賊不忘趁機偷吃我豆腐,很敷衍地把這本本書搪塞過去,他說:“這本黑色封皮的古書,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
我知道楊林肯定是知道關於這本書的事情,爲什麼每次城堡裡面死人和鬧鬼的時候,這本書都會出現詭異的圖案,楊林總這樣吃我豆腐,久而久之我也不問了。但我依舊記得楊林叮囑我地話:“這本書千萬不要讓白竹給看見了。”
我一直把楊林的這句話放在心上,所以從來沒讓白竹看到。既然白竹不會來,我也趕緊關了燈就準備睡覺了。就在這時,那本黑書已經有好多天沒有出現詭異的圖案了,那泛黃的頁面上突然就想展開一朵鮮紅色的玫瑰似的,那本書出現了一大片鮮紅的血,那鮮紅的血不斷地泛黃的頁面上蔓延、擴散。
正當我要好好觀察那額“血玫瑰”的時候,突然,我就聽到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叮咚——叮咚——”,那聲音震耳欲聾,是在城堡的走道外傳出來的。這麼大晚上的,還接近一點,我從來沒有聽楊林告訴我城堡有什麼喜事之類的,我的內心不安起來了,但轉念一想,這麼大的敲鑼打鼓的聲音,肯定不會是一個人,現在走廊外面應該很多人才對,想到這裡,我不安地心一下變得舒心起來。
我悄悄地穿上鞋子,想要去外面看看情況,當我打開門的時候,潔白的月光照射在城堡斑駁的水泥地上,銀白的一片,今晚看起來卻分外的詭異。而走道上空無一人,那敲鑼打鼓的聲音還在繼續,那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呢?那聲音就像是從遠處傳來的,越來越近,藉着月光我膽戰心驚的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我慢慢地往前走去,我地每一步都走得特別輕特別輕,那聲音越來越近了,大約五分鐘過後,一隊只有在古裝電視劇纔會看到的送嫁隊伍,出現在我的眼前。這送嫁隊伍大約有十來個人,每個人都穿着一件長長的大紅袍。他們的臉上完全沒有正常送嫁隊伍那種高興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即使是擡着大紅花轎的那四個人也不例外。
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縮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心裡還想着是不是做夢呢,還是古代電視劇看多了。那些人離我越來越近,當我近距離的看見這些人時,我的心差點要從我的口裡跳出來。這些人的眼睛黑洞洞的,沒有眼球,只發着一點幽幽藍光。他們的舌頭很長,幾乎垂到了腰間上。臉部的表情不再是漠然,而是微微而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覺得詭異,要是你仔細看那些人,會發現那些人的腳都是飄在空中。
正當我開始感覺到害怕之際,我的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仔細一聽,那聲音好像是古時候人們嫁娶時吹的鑼鼓聲,但又像是給死人送葬時吹的嗩吶聲。“叮叮……鐺鐺……嗚嗚……”。
“嘿嘿嘿……”一陣冷笑聲在花轎外面響起,當我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的時候,我吃了一驚,突然發現我坐的這頂花轎在慢慢的移動着,身上穿着大紅色的嫁衣。我偷偷的掀開了花轎的窗簾,外面的情形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距離花轎最近的那個人似乎覺察到我在注視着他們,將頭扭過來,陰惻惻地衝着冷笑這,我對他們質問說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那個人黑漆漆的眼睛裡面閃耀着一閃一閃的藍光,對我陰冷地說道:“娘娘,我們要去嫁人了。”
“我不嫁……”我驚恐地咆哮道,我的左腳剛一跨出去這轎子的紅色的簾子,便感覺有人在下面拉住我的左腳似的,整個人猛地往下一跌。好不容易將腳抽回來,,我已經是大汗漓淋,全身乏力,這個轎子就像在一個灰濛濛的漩渦上面。這漩渦好像具有強大的吸引力。
我能感覺得到花轎開始轉圈,坐在轎子裡面,我覺得頭暈目眩,要嘔吐,漸漸地似乎那個轎子變得平穩下來,我才感覺稍微舒服點,但還是感覺頭暈,四肢無力。就在這時,傳來一聲陰森森地聲音:“是誰坐我的轎子?”我能感覺的到伴隨着那個女人的聲音的響起,整個轎子都在不停地顫抖着。
“嘎嘣……”一聲落下,那聲音就像被扭斷脖子的聲音,接着,轎子的簾子被打開了,我看到那個羊頭女人,此刻,那個羊頭女人猩紅色的瞳孔里布滿了血絲,怨恨無比的望着我。她的身上穿着和我一模一樣的大紅嫁妝。
“回去……”那個羊頭女人發出很深遠地聲音對我說道,我頭腦一陣天搖地轉,當我回過神的時候,身邊是白竹溫柔地擁抱,他眼睛裡滿是擔憂:“宿星,你怎麼了?”
“沒什麼事。”我冰冷地推開白竹的手臂,望着鐘錶,現在已經是兩點多了,我聞得到白竹身上的香水味道和阿奴一模一樣,白竹說着拿起杯子揹着我躺在牀上,他地語氣裡冷冰冰地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先睡了。”
那本黑色的封皮書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我也躺在白竹的身邊睡下了,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個夢:我處在一個茂密的樹林子裡,遠處傳過來了嗩吶的聲音,我看見幾個人擡着一頂轎子出發,那轎子是鮮紅色的,就像是一炮血潑在轎子上的,林子還瀰漫着淡淡的迷霧。
那擡轎子的人忽快忽慢的,各各都是紅衣服,黑帽子,長辮子,一張白臉,大老爺們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像個小娘們。轎子後面還跟着兩個穿着紅肚兜,綁着小辮子,光腳丫子的孩子,手裡拿着花籃子,邊走邊撒花。這轎子出現之後就陰風陣陣,我感覺涼颼颼的。
一陣風將轎子前的簾子吹掀了起來,轎子裡一個身着繡着牡丹花的紅嫁衣,頭蓋紅蓋頭,一雙白皙的手,帶着金鐲子的新娘子,轎子外頭還鍍着金邊,快接近我的時候,那轎子緩緩的停了下來,後面的兩個小孩朝前來,咬牙切齒對我說道:“你個凡人,好大的膽子,你可知轎子裡坐的是何人?誤了時間你幾條命都不夠賠。居然擋住了我家娘娘的去路。”
“那是客人。”轎子裡傳來陰森森地聲音, 突如其來的白霧,我什麼都看不清。冷風陣陣吹過,大霧散去後,轎子周圍竟然空無一人。我嚥了一口塗抹:“見鬼?人都哪裡去了?”
那轎子的紅簾子自動掀開了,裡面坐着新娘子,不是紅嫁衣,而是白衣裳,繡着黑牡丹,腳底還沒鞋子。簾子開了,新娘掀開紅蓋頭,白臉紅嘴,細挑眉,高鼻樑,金耳環,金髮簪,那個臉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一看那個新娘就知道是個死人,爲什麼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呢?我捂着心臟扯着衣角撒腿就開跑,而那個紅轎子騰空而起,朝着我就追去,轎子落到了我面前,嚇的我兩腿發軟,一屁股摔到地上。
只不過,那個簾子再次自動掀開,是那個身穿紅色嫁衣的羊頭女人,羊頭女人對我緩緩地說道:“我叫白澤,是一個能夠趨吉避凶,遊歷現實與夢境的神獸。你現在所看到的事物可以說是真的,也可以說是假的。你知道爲什麼我會有你的臉蛋嗎?”
我搖了搖頭,好在那個叫白澤的妖怪沒有傷害我的意思。白澤走到我的旁邊,她把雙手都放在了我的頭上,一下子天空之中漂浮着許多白色的羽翼,那些白色的羽翼閃爍着溫柔的光芒。
白澤說道:“這些都是你的前世的記憶,當你收集夠足夠多的羽毛的時候,你就會想起一切。”
一個羽毛落在了我的腦袋上,頓時,我眼前的景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一個瀑布的山洞裡,一個羊頭的小女孩趴在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身上,應該叫她前世的“我”吧,更加貼切,那個羊頭女孩長得和白澤有些相似,她會不會是小時候的白澤呢?
羊頭女孩對前世的“我”說道:“主人,你的臉蛋好漂亮啊。”
前世的“我”溫柔地說:“要是你覺得好看,我就把這幅容貌送給你吧。”
“謝謝主人。”羊頭女孩說着開心極了。
前世的“我”把手輕輕地搭在羊頭女孩的頭上,那個女孩漸漸化成了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蛋。
這時,一道紅光閃過,我又回到夢境當中,白澤對我說道:“騰蛇、白曦曾經都是你最好的夥伴之一,他們現在已經死了,我可以感覺到死亡離我越來越近了。”
“啊?”我一臉的驚愕,完全不知道白澤再說什麼,我的前世是誰?根據以前零碎的記憶好像我的前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沒時間和你說太多了,他在暗中觀察着我,我只能利用其它的鬼魂來掩飾自己的存在,那些鬼魂存在不了太長的時間,我也該走了。”白澤說着對我再三叮囑道:“小心白竹!小心白竹!一定要小心白竹!”
白澤說完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也從夢境裡醒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