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早已有所預料,可是真正面對,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也許是我寧願不相信,但劉一Lang赤條條的身子卻真真實實明明白白的在我眼前,而且與我如此切近。尤其是他那也許是發泄過的軟綿綿的下體,更是讓我噁心!
我望着小玉,她臉羞得通紅,把臉別向別處,不面對我,也不面對劉一Lang,我心裡一陣痛,我還是來晚了,我顫聲問:“小玉,你和他……?”
我無法再說下去,但我不說下去,小玉也能明白。
她急急的扭過臉來看我,看我的同時,她也看到了劉一Lang**的身子,她又急急的把臉別向別處,道:“尋歡,我們……我們什麼也沒有……只是他昨夜醉得厲害,我把他扶回家剛把他放到牀上,他就吐了,吐得一塌糊塗,弄髒了被子,也弄髒了身上的衣服,更加之還在路上時,他手裡那半瓶酒,就……就已溼透了……他的……他的全身……我……我幫他……把那些髒的衣服脫下來了而已……”
她越說臉越紅,越說越着急,差點就要語無倫次,她是怕我誤解她和劉一Lang的清白。
我果然在她臉別向的那個方向,看到窗臺上晾曬着剛洗過的衣服,正是劉一Lang昨天穿的那一套。一條淺藍色的內褲,像一面勝利的旗幟,在我面前迎風招搖。
怪不得小玉高高的挽着衣袖,怪不得小玉衣袖下白藕樣的手臂還溼溼的,原來,她剛剛爲劉一Lang洗過那些她親手換下的齷齪不堪的髒衣服。
我相信小玉的解釋,我相信小玉的清白,正因爲她還清白,我更得帶她離開,不讓她再繼續呆在劉一Lang的房間。
還因爲,我心裡忽然涌起的對劉一Lang的莫名的嫉妒。
我沒理會劉一Lang的歇斯底里的追問,我一把將他推開,我衝到小玉身邊,拉着她溼溼的冰冷的手臂就往門外走。
我不知道是我用力過猛,還是劉一Lang真的還沒從醉酒過後的虛脫裡恢復過來,他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但他還是沒忘瞪着我瘋了似的繼續道:“告訴我,雪兒是不是真的還在?是不是真的只是被一個神秘女人抱走了?!”
小玉不再羞紅着臉,她扭過頭去,那麼心痛那麼憐惜的望着地上的劉一Lang,衝我道:“你爲什麼還要那樣對他,你爲什麼要拉着我,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不是很大的聲音,卻帶着幾分柔柔的憤怒和怨恨,對我的憤怒和怨恨。
她因劉一Lang,而對我有所憤怒和怨恨!
我很生她的氣,我厲聲道:“小玉,你必須得跟我走!你不能和他呆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資格生她的氣,有什麼資格如此強硬的要求她必須跟我走,她又不是我的誰。但我確實心很痛,比來時還痛。
然而,她還是掙脫了我,撲向了地上的劉一Lang。
她在扶劉一Lang起來,她置我對她的關愛於不顧,當着我的面扶劉一Lang起來!
我不再去拉她離開,我沒有哀其不幸,但卻絕對怒其不爭。
我猛地轉身,衝出房間,並且隨手狠狠的把門帶上。她要和劉一Lang在一起,就讓她和劉一Lang在一起吧,從此,她幸與不幸,都與我無關!
我“咚咚”的踩着腳下的樓梯下樓時,更加心痛得鑽心了……
已是午飯時間,我沒有回2046,我隨便揀個小面管吃了碗小面對付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然後,明知雪兒被那個神秘的女人帶走了,已不在重慶了,我卻心懷僥倖,遊魂一樣四處飄蕩,希望意外的撞到雪兒,或行跡可疑的人,而那個人就是抱走雪兒的神秘女人。
直至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我也一無所獲,我纔不得不拖着疲倦的身子走進芳卉園,走進電梯,走進2046。
2046竟比昨晚還沉寂,沒有燈光,也沒有飯香,柔娜的臥室門半掩着,我看到她獨自坐在牀前,窗外的煙花時不時照亮她的臉,冰冷冰冷的,依稀有淚光在閃。
我推開門,輕輕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心痛的柔聲問:“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弄飯,雪兒的事,你不要想得太多,更不能因此餓壞了身子。”
然後,我站起身,準備去廚房。
她卻冷冷的道:“誰要你去給我做飯,我吃沒吃飯關你什麼事?誰要你來關心我!”
雖然我的好心反得到她的冷漠,但我不怪她,我想起了早上她羞紅着臉,激動甜蜜並滿懷期待的等待我帶給她意外的幸福,然而我卻因爲對憶蘭的牽掛,辜負了她,我知道她是在爲此生我的氣。
我道:“我知道,都是早上……早上……我讓你失望了,對不起,我……可我和憶蘭……”
更加柔和,極真誠的乞求她的原諒,可是,話到嘴邊才發現,那件事重新提起,竟難爲情得無法表達得過分直白,我不得不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甚至臉還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我失望了?我有失望了嗎?”柔娜臉卻沒有臉紅,更沒有看我,更加冷冰冰的道,“請別忘了,我們……我們只是假裝的夫妻,所以請你不要來管我,你還是去關心你的憶蘭吧!”
然後站起身來,恨恨的,分明是要趕我離開的樣子。
我站起身來,背轉身走了,我不要再說什麼,她正難受着,也許我真在自作多情,也許她難受真的與我沒多大關係,她是在爲雪兒倍受煎熬。
然而我卻不能給她安慰,有時候安慰反不如讓她靜靜的一個人好。
但我還是要去廚房,爲她,也爲我自己弄點晚餐。
只是,我還沒走出她的臥室,她的電話鈴聲就急促的響了。她掏出電話,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急急的按下了接聽鍵,並把電話放到耳邊,吼道:“喂,快把雪兒……”
焦急、憤怒、哀求,還像是忍不住要哭。
她一定以爲打電話過來的是那個神秘女人,她是要對方快把雪兒還給她,然而,她話還沒說話,就忽然改變了語氣。
“哦,是你……,我,我們很好的……要不讓他跟你說兩句……”很柔和的聲音,邊說邊急急的走向我,並叫了聲“尋歡……”把手機遞到我手裡。
那聲“尋歡”,叫得我心裡一顫,有什麼在心裡蕩了一下,很激動也很驚奇,竟是從不曾有過的曖昧!
太不可思議了,那個打電話的是誰?怎麼一個電話,就讓柔娜如此迅速的改變了對我說話的語氣,並靠得我緊緊的,和我一起聽電話,如昨夜在寒冷寂寥的街頭一樣,她的耳垂,緊貼着我緊握手機的手指,她的臉頰幾乎要和我的臉頰肌膚相擦。剛剛她還那麼冷漠的要趕我走的呀。
只是她似乎更關心的是對方會說些什麼,她對我的表情並不如她叫我的聲音那麼曖昧,卻依舊冷漠,似有怨恨。
我疑惑的“喂”了聲,卻聽那人在電話那邊道:“呵呵,是尋歡呀,沒打擾你們休息吧?”
帶着邪邪的笑,卻不是早晨的邪笑那麼自然開心,在電話那邊說話的竟分明是胡總!
原來,柔娜故意那麼曖昧的叫我,是要讓胡總聽起來她和我有多麼親熱,要把我和她的夫妻之實的戲繼續在胡總面前表演下去,她還不知道,胡總雖然相信我們的婚事,卻已對她產生了懷疑,誤以爲雪兒被那個神秘女人抱走,是她的精心安排。
胡總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決不是要問我和柔娜有沒有休息這麼簡單,他一定是衝雪兒的事來的。
我心裡有些緊張,卻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絲毫顫抖,我故作什麼也不知道的道:“啊,胡總,是你啊……?”
哪知纔剛開口,我就一時語塞,忽然就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下去,纔不至於讓他知道我早上已在芳卉園門口偷聽過他的電話,纔可以探出他這個電話到底有什麼目的,並與之周旋。
好在他卻沒有要再聽我說下去的意思,他很平靜的“呵呵”笑道:“把電話給柔娜。”
“胡總,我在聽……”柔娜也不從我手裡接過電話,急急的衝電話那麼邊道。
就那麼一任我緊握手機的手指緊貼着她的耳垂,我的臉頰隔着手機幾乎和她的臉頰肌膚相擦。
胡總笑道:“柔娜,我也沒啥事,只是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我在重慶這邊也沒什麼親戚朋友,打算和你們全家一起過年。哦,雪兒今天早上睡到很晚,現在肯定沒有睡意,還在調皮吧,叫她過來,我問問她喜歡什麼禮物,我明天好給她帶來。”
他的電話果然是爲了雪兒而來,然而他卻繞得那麼圓滑,不露半點痕跡。
柔娜沒有立刻回答,有些緊張,似在思索如何再次遮掩過去。
我的心“砰砰”的劇跳,比她還緊張得厲害。
柔娜,你可千萬不要再遮掩了啊,你越是遮掩,他就越是要懷疑雪兒的不在重慶都是你一手操縱,越是對你對雪兒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