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左思右想,半晌也沒個妙方。
他轉向秦舞陽,秦舞陽也無計可施,只是沉吟着安慰他:“先帝賜婚,不可抗拒。可是,夏盟主我們也得罪不起。既然如此,不妨向甘王妃講明實情……”
既然是一起圖謀大事,也不是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這個時候,但凡懂事的女人都該有所讓步。 wωw ¸тт kΛn ¸C O
琅邪王走了幾步,“她在哪裡?”
秦舞陽據實回答:“這幾日,王妃都形色匆匆,早出晚歸,誰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她回來,立即叫她來見我。”
正在這時,傳來通報,一名侍衛進來:“王妃回來了。”
琅邪王暗忖,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他大步出去,甘甜已經坐在椅子上,手裡端一杯茶。
自從回京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和她面對。
但見她早已換下了那一身古怪的緊身行裝,小牛皮的靴子換成了繡花鞋,外面是一件淡紫色的裙裾,腰上繫着一條寬寬的帶子,更顯得窈窕動人。就連烏黑的頭髮也梳成了王妃的高貴的髮髻。
他好生不習慣,眨眨眼,再看過去時,但見她隨時別在腰上的那個圓球也不見了,也不知藏到了什麼地方。
但見僕人們行禮如儀,端茶倒水,來來去去,恭恭敬敬。
再看這臨時的房間,也收拾得整整齊齊,上上下下,進退有據。
他才醒悟,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這個女人都幹了些什麼!
這個女人,一舉一動完全是王妃的派頭,甚至是她端着茶的那種架勢,坐姿,就真的像一個高貴端莊的賢淑女主人。
“甘甜……我的小寶貝兒……”
男人的喘息如在耳邊,以那樣習慣的姿勢壓在她的身上,那麼的苟且和曖昧——若非多次熟練的ooxx,男女之間的態度絕不會如此親暱。
琅邪王是男人,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臨走一瞥時的那一抹曖昧一直印在腦子裡。
當時,他是無意爲之,也或許是刻意偷窺——因爲,夏原吉既然讓他目睹,他也就不想辜負他的表演。只是爲了不讓自己顯得下作,他並未看完那一幕活春宮。
所以,自從契約生效後,一路上,他藉口回到封地才正式行婚禮,從未碰過她一下。
一想起來,就覺得很髒。
若是別的女人,玩玩扔掉也就罷了;但這個女人就如牛皮糖,他怕自己一沾身,不但甩不脫,還會惹一輩子的腥臭。
她可以是王妃,但是,她必須是活寡婦。
他不會給她任何懷孕的機會。
甘甜揮手,讓僕人們退下。
他心底忽然非常不舒服,忿忿的,這個***不堪的女人,她憑什麼端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
一念至此,他本來非常爲難的話,出口就不那麼尷尬了:“甘甜,想必你早已知道先帝賜婚的事情了……”
她淡淡地打斷了他的開場白:“我不知道!”
琅邪王忽然有點理不直氣不壯了,卻還是順嘴說下去:“先帝賜婚,我不敢不從。傅丞相的外孫女爲正妃,段雪梅爲側妃……”
好傢伙,正妃、側妃統統都有了,原來的王妃退到第三了——
小三兒啊!
這纔是“小三”的正解。
甘甜端一杯清茶,淺笑,不動聲色,聽他說下去。
琅邪王又走了幾步,“本王和夏盟主的合作,當以江山大計爲先。之前,實在不曾預料父皇賜婚一事,但是,你當明白,你本來的位置並非王妃!”
不是王妃,是皇后。
鴻鵠豈能和燕雀計較?
你屈身一時,換來一世尊榮,這點小小委屈,值得!
可是,哪一個小妾,能直接某一天登上皇后之位?
任何開國之君的江山,皇后寶座必須是他的原配。
甘甜微微一笑,語速很慢很平和:“之前,夏盟主還在擔心,王爺一朝得志,皇后寶座也並非就是我綠盟囊中之物。卻不料,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兒,連王妃之位也被人奪走。王爺,你覺得綠盟一年花50萬兩銀子,就是爲了買一個小妾的位置?”
琅邪王微微着急:“這絕非本王背信棄義,實在是情非得已,皇命難違……而且,新帝對我早有猜忌,一旦我稍有違逆,必然授人以柄……”
好一個情非得已。
她慢慢站起來。
“甘甜,你聽我說……”
她並未轉身,聲音還是非常的溫和:“王爺但有決定,無需和我商議,直接找夏盟主就行了。”
只要夏盟主同意了,她甘甜還有什麼話可說呢?
態度如此的輕蔑,如此的囂張。
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琅邪王面色鐵青,眼睜睜地看她蓮步輕移,嫋嫋娜娜地去了。
婚禮,如期舉行。
琅邪王根本來不及找夏原吉陳情,也不敢。
在先應付眼前的困難和麪對未來的危機之間,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平衡點。
所有的智囊團,也都束手無策。神仙也管不了凡人這樣多的意外。
就連甘甜也忽然失蹤,連續兩日不見人影。
秦舞陽等人尋找多時未果,只得稟報琅邪王,也許是她一怒出走了。
如果甘甜走了,和綠盟的合約就毀掉大半了。
但琅邪王無計可施,當務之急,這一關必須先應付過去。
礙於先帝大喪,並未操辦,兩家人都只是按例把花轎送到行宮。
沒有任何的鋪排,也不能大宴賓客。
只好委屈了千金小姐們。
這臨時的婚禮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紅燭高燒,兩位蒙着面的新娘子和新郎一起拜堂。
一夫兩妻,***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但琅邪王藏着心事,滿腹的怨氣,如熱鍋上的螞蟻,連揭起蓋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只是無精打采地吩咐把二人各自送到洞房。
洞房一左一右,中間隔着一座花廳。
兩個美嬌娘都在等待。
琅邪王今晚是大被同眠,三人同行,還是分別臨幸???
姑娘的芳心,經不起等待。
琅邪王坐在花廳,獨自喝悶酒。
按照慣例,今夜他應該留宿正妃房中。
傅丞相的外孫女,他毫無印象,之前也不曾聽人提起過,不知道是母夜叉還是絕色千金。
所以,也沒什麼興趣。
不過,他想起段雪梅的容顏——那倒是如花似玉,欺花賽雪。
這樣一想,他的身子開始堅硬起來,無論如何,該享受的豔福還是先享受了再說。
他推門進了正妃的房間。
按照禮儀,還是要先打一個招呼。
之後,他打算找段雪梅。
紅燭高燒,海棠晚妝。
琅邪王一伸手,將蒙面的紅蓋頭取下來扔在桌上。
燭光朦朧,美人星眼半睜,長長的睫毛就如蝴蝶的翅膀軟軟地垂着。
她脣紅齒白,她眉清目秀。
她花容燦爛,她芳華正濃。
琅邪王細細一看,幾乎跳起來,失聲叫道:“天啦!!!怎麼會是你?”
蝴蝶的翅膀張開,朦朧的星眼變成了銳利的冷箭,端坐的女子站起來,聲音冰涼:“王爺,戲已經演完了,今夜,你是留宿我這裡還是段側妃之處?”
琅邪王幾乎癱軟在地,瞪着眼睛,就像看着一個可怕到了極點的魔鬼。
這是夏原吉的一個下馬威。
琅邪王幾乎癱軟在地,瞪着眼睛,就像看着一個可怕到了極點的魔鬼。
這是夏原吉的一個下馬威。
老皇帝的死期,王妃的人選——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但凡他琅邪王做不到的事情,他夏原吉統統都能做到。
這世界上,對夏原吉來說,沒有任何難事!!
他便是天,便是地,便是一切的主宰。
就算他琅邪王看得無可違逆的新帝,絲毫也不敢觸犯的新帝——
但在夏原吉手裡,無非是一個繡球,滴溜溜地供他玩弄,予取予求!
而且,敵明我暗,新帝連他的蹤影都無可尋覓。
天下者,是夏原吉的天下!!!!
琅邪王額頭上的冷汗一陣一陣地冒出來!!
這一刻,他對夏原吉的恐懼,遠遠超越了對新帝的忌憚。
事實上,從小到大,他從來就不曾害怕過皇太子。
因爲他習武,皇太子習文,皇太子從來就是一個懦夫。
他對皇太子,有的只是不忿——只是嫉妒他的好運!
但幾曾對之恐懼過???
而夏原吉!!!
皇太子,他和夏原吉,根本是兩個檔次的人!
重量級和輕量級選手的差距!!!!
忽然之間,他又跳起來,夏原吉,這個魔鬼一般的夏原吉,他一定有辦法助自己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