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娥猛地擡起頭來,含淚哽咽着道:“你聽誰說的?”
“心尖血作引,再配以鮮靈芝的汁液,人蔘果上的露水,雪蓮花的花蕊液,這個方子……”
許郎中擰眉看着她。“你的哥哥爲你而死,你也想讓芹兒她們,爲你的孩子而死嗎?”
“原來你也知道!我爹爹居然把這件事也告訴了你!”土臺上劃。
白秀娥冷哼了一聲,“既然你都知道了,爲了救我的孩子,這三個人必須要死一個!”
她目光陰冷地掃過方小芹姐弟三人。
“是以,爲了怕別人發現,你纔在癡傻的彩妮身上動手?”
許郎中捋着白鬍子問道。
“她又傻又笨的,當然要選她了!”
白秀娥輕蔑地掃了一眼方彩妮。
“可是……爲何是我們?”
方小芹的臉色有些發白,她隱隱地猜到了什麼。
朱萸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他已經猜到了答案,一個殘酷的答案。
白秀娥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許郎中嘆了口氣:“真是孽債啊!”
這才緩緩地道:“白家的人有一種怪病,這種病本沒有病症,直到六歲的時候,身子纔開始慢慢地萎縮。就是身子越長越小,直到最後淪爲螻蟻般大,消失不見!”
方小松聽後啊的一聲,嚇的抱緊了張殿的雙腿。
張殿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不要害怕。
“我方纔所說以心尖血作藥引的方子,是可以治這種怪病的。但所用心尖之血,必須是至親的兄弟姐妹的血纔可以!”
聽到這裡,方小芹的心卻是狠狠一震,必須要至親的兄弟姐妹的心尖血!白秀娥的孩子。要用她們姐弟三人的心尖血救命,那他們四人……豈不是……不是同一個孃親生的,卻是同一個爹爹!
同一個爹爹!
心,痛的厲害。她最親最愛的爹爹,原來與白秀娥有染!他們還有了一個孩子!
朱萸摟緊了她,瞧着她蒼白的臉色,皺緊了眉頭,擔心地問道:“芹兒,你怎麼樣?”
見她如此痛苦,白秀娥卻笑了:“小丫頭,你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我和你爹爹確實有一個孩子,還不到六歲,是你們的弟弟!”
還不到六歲!那就是宋青蓮死後的事了?
可他們只是那時候有的孩子,他們的關係從何時開始的,恐怕……
背叛這個詞,方小芹不想用在她最崇拜的爹爹身上。
她痛苦地看向了許郎中。如今已知,他確是他們的親祖父,可他卻不止他們三個孫子和孫女。
她忽然想到,他之所以如此急着來找白秀娥,是不是想知道,她和方秋髮孩子的事情?
可在路上,他並沒有提及心尖血救人一事,但他明明早就知道白家的這種怪病。
而此時的許郎中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白秀娥的孩子是方秋髮的孩子,方小芹姐弟三人也是方秋髮的孩子,想救白秀娥的孩子,就要取他們三人的心尖血……
若是隻取一滴兩滴尚可,但卻要連取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滴!恐有性命之憂!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孩子,他也不捨得。
白秀娥瞧着他們一個個的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裡更痛快了,又自顧自地道:“我的孩子叫許陵,他爹爹叫許丘,我想到丘陵,就給他取名許陵。他跟他爹爹長的很像,有着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方小芹突然大叫一聲,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身子一軟,暈倒了朱萸的懷裡。
“芹兒,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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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芹醒來的時候,朱萸正坐在她的身邊,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芹兒,你感覺怎麼樣?”
他握着她的素手,柔聲地問道。
方小芹蒼白着一張臉,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地道:“白……白……”
“祖父他……把她給放了……”
朱萸有些吞吞吐吐的,“她還有一個六歲的孩子,獨自在家……不放心……”
方小芹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許郎中來看她的時候,她也是閉着眼睛不看他,不理他。
“芹兒,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許陵……畢竟是你爹的親骨肉……”
許郎中還想再說什麼,朱萸卻阻止了他,現在方小芹的心裡難受的很,他怎麼可以還說這些刺激她的話來。
方小芹的雙手緊緊地揪着身下的牀單,下脣緊咬。
許郎中走後,朱萸溫柔地道:“芹兒,爹爹的事……我想他必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你要相信他,對孃親的感情……”
想說一些安慰她的話來,卻又再次地詞窮了。
方小芹把頭扭到一邊,心裡難受的不想說一個字。
過了兩日,白秀娥帶着兩個人來到了方家,一個是許陵,另一個,是白毒醫。
他們來的時候,方小芹正蔫蔫的坐在院中,看着小黑髮呆。
一擡頭看見來人,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尤其是當看到白毒醫時,卻是又驚又喜又難過,她站起來有些發怔地看着他們。
小黑瘋狂地吠叫着,似要上去把他們撕裂,卻被出來的朱萸給喝止了。
“怎麼會是你?”
白毒醫皺緊了眉頭,雪白的髮絲被微風輕輕地燎起。
“爹爹,你認識她?”
而白秀娥的這一聲“爹爹”更是讓方小芹差點跌倒,幸虧被朱萸扶住了。
“這位老人家,救過我……在山腳下……”
方小芹有些虛弱地道。
她這麼一說,朱萸便立刻明白了,那日方小芹跳下山頭昏迷後,救她的人,就是眼前的白毒醫。
可是,居然這麼巧,他會是白秀娥的爹爹!
他縱然有辦法祛除方小芹體內的毒氣,但,白秀娥肯嗎?她一定會阻止白毒醫救方小芹的。
隨後出來的許郎中,見到白毒醫,怔了一怔,卻是語氣淡然地道:“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你也是,還是那一頭的三千青絲!”
白毒醫脣角微微地揚了揚,他臉上甚是白淨,也沒有一根鬍鬚。
“他……就是許陵?”
許郎中見白秀娥的懷裡抱着一個孩子,是既好奇又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