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快一點,說你呢,蠢女人,別東張西望的,集中精神!”
“注意你們的同伴,五人爲伍,注意你們的步法,注意周圍人的位置!”
從清晨開始,曲柔一直在操練南方的這羣甜點,看得出來,這羣嬌娃積攢了不少怨氣,而曲柔的處理方法也十分簡單,還是那句話,覺得屁股上肉夠厚的,儘管發表意見。伴隨着清脆的擊打聲和動人的哀嚎聲,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爲什麼要難爲她們呢?”陳思琪道,“難道真想送她們上戰場麼?”
“我不想,可是沒辦法,”曲柔道,“這是我們僅存的戰鬥力。”
“峰哥他們其實……”
“今天早上我已經收到了戰報,你的峰哥打敗了,”曲柔道,“但他不打算撤兵,他非要把黃思玲逼到絕路。”
“峰哥肯定有他的打算。”
“是啊,肯定有他的打算,”曲柔苦笑道,“只是我不知道他的打算是什麼。”
“你就那麼不信任他麼?”
“信不信任又能怎麼樣?”曲柔戰起身來,看着女兵們愈發成型的陣列,嘆一聲道,“我沒辦法干涉他的決定,也沒辦法猜透他的心思,這個世界,終究要靠實力說話,包括這些女兵在內,歸根結底還是你南方的戰士,而我,只是純粹的孤家寡人。”
陳思琪道:“不是還有北方的那羣朋友麼?”
“恐怕不能一直依靠北方的朋友。”
“爲什麼?”陳思琪道,“難道他們也靠不住麼?”
“他們靠得住,非常靠得住,只是他們對戰爭的理解和我們不太一樣,”曲柔道:“等你徹底找回前生的記憶,你就會知道其中的原因。”
“說實話,其實我不想知道太多,”陳思琪道,“你們的思維模式實在太複雜,我不明白,峰哥只想徹底結束這場戰爭,難道他真的做錯了麼?”
“你的峰哥沒錯,在你眼裡他永遠都沒錯,”曲柔道,“但是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別把你的好妹妹逼得太狠,別忘了她的力量,像你峰哥這種做法,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
“好奇特的工藝,”實驗室裡,李伏拿着一塊碎片,感嘆道,“我當了一千多年的匠人,竟然從沒見過如此精妙的工藝。”
這塊殘片來自於樂工的長刀,是王仲從戰場帶回來的。
“別說是你,”王仲道,“就連我都沒見過。”
“你都沒見過?”李伏愕然道,“這真是玩笑,除了祝融和共工,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神,而且你從未經歷過轉生,你要是沒見過的話,恐怕就沒人見過了。”
“比我古老的神還有很多,”王仲道,“要看你對神的定義了。”
“其實我對這段歷史有些模糊,”李伏道,“上古四凶誕生在你之前還是之後?”
“上古四凶……”王仲搖搖頭道,“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概念,他們四個之間並沒有太多聯繫,尤其是最古老的那一個,他的存在已經超出了我們可定義的範疇。”
李伏道:“你說的是混沌?”
王仲拿起殘片,端詳了半響道:“也許只有他才知道這其中的答案。”
王仲又研究了一會,李伏卻陷入了沉思,沉默了許久,王仲突然道:“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我……那個……格蕾絲,最近過得好麼?”
王仲放下了手中的殘片,對李伏道:“想她麼?”
李伏道:“你覺得呢?”
“我覺不出來,”王仲道,“我又沒娶過老婆。”
“可你總會愛過別人,對吧?”
“呃……也許吧,”王仲道,“可我覺得,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每天都在一起。”
“那是你覺得,”李伏道,“因爲你從來不曾擁有過。”
兩個人再度陷入了沉默,李伏剛纔的話,似乎有些過分了。
“你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王仲打破了沉默。
“抱歉,”李伏起身道,“我可能是累了,我去睡一會。”
李伏走到了門口,卻聽王仲在身後道:“想她就去找她,把她找回來,讓她陪着你。”
“我不能。”
“爲什麼不能?”
“因爲規則,你懂得。”
“狗屁的規則,”王仲苦笑一聲道,“這麼多年,不知有多少人打破過規則,祝融打破了往生之輪,而武栩現在要打穿地獄十八層,規則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
李伏低聲道:“我……沒有那種力量。”
“沒有那種力量你早就死了,”王仲道,“如果你能像愛惜自己一樣去愛惜她,所謂的規則根本不重要。”
李伏默然半響道:“去找她?”
“是的,去找她,”王仲道,“我很少給別人建議,但我相信這一次我給了你正確的建議。”
“至少要等我把韓參的手治好,我收了武栩的東西,我可不想讓他事後爲這件事情怪罪我。”
“好啊,”王仲笑道,“找一隻配型合適的手臂似乎並不難,你也可以利用武栩的技術直接幫韓參複製一條手臂。”
“還有朱雀的眼睛,”李伏道,“這個恐怕要比韓參的手臂複雜一些。”
“你也收了朱雀的東西麼?”
“那倒沒有,只是答應神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你們的報復心實在太重了。”
王仲道:“這場戰爭遠比你想象的要可怕,未來會有更多神受傷,也就意味着會有更多的神求你,如果你真的想做到有求必應的話,恐怕你永遠都走不出盤古大廈。”
李伏苦笑道:“這就是我不想成爲神的原因,你們的處事方法,野蠻狠毒而且糾纏不休。”
“可就是這份處事方法讓你享受了如此幸福的人生,”王仲道,“別再給自己找理由了,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去把她找回來,如果你更愛你自己,那就去找女帝大人談談價錢,讓她給你安排一場封神儀式。”
……
“敵人又要進兵了,”樂工道,“我們的士氣不錯,頂住一兩波應該沒什麼問題,就怕敵人非要和我們死拼到底。”
“怎麼了,神武大將軍?”黃思玲笑道,“怯戰了?”
“你說什麼?怯戰?”樂工一臉訝然道,“這是跟我說話麼?我是殺死過武栩和祝融的男人,他青龍算個什麼東西,我爲什麼要怯戰?有什麼好怯的?”
“不怯就好,”黃思玲笑道,“今晚你就把他的頭給我摘回來。”
“不是……他這個頭……”樂工尷尬的搓着手,道,“他這個頭吧,恐怕不太好拿……”
“不用他去,”黃瑗提起炎羽之矛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