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變暗,太陽在下沉,潮水在上漲。
第一次漲潮,能量處在平衡狀態,所以共工不需要佯攻,祝融也不用猶豫,直接下令讓所有人撤到了山上。
收到了祝融的命令,張宣帶着櫻琉一路狂奔來到了山腳下,有兩個士兵跑的慢了些,水剛沒過腳踝,整隻腳很快變成乾淨的白骨。
“水裡有東西,有東西咬人!”失去了雙腳的士兵摔倒在了水裡,水面上翻起了一陣紅色的浪花,很快,一副骨架飄在了水面上。
“這,這是什麼?”櫻琉驚呼道。
“我也不知道,水裡有東西,好像是一種蟲子。”張宣盯着水面,臉上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掉,天色仍在變暗,已經看不到太陽的蹤跡,水面翻涌着浪花,一時間也無法確定水面是否在上升。
……
“來了麼?”曲柔從宮殿裡向下望去,但見潮水之中不時的泛起紅色浪花。
“水蠆,”武栩皺眉道,“共工這老東西還真是狠。”
“水蠆不是蜻蜓的幼蟲麼?”曲柔道,“這種東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猛?”
“這種東西本來就很兇猛,是你創造了這種生命,難道你還不瞭解麼?”
“你的說法並不準確,”曲柔道,“遠古的蜻蜓是青龍創造的,我只是模仿蜻蜓的樣子,製造了凡類的生命。”
“凡類?”武栩笑道,“你以前從來不這麼稱呼他們。”
“你以前也不會管祝融叫女王,”曲柔道,“一切都在改變,不是麼?”
武栩指着海水道:“海里面的水蠆的確是凡類,只是他們應該生活在混合維度,而不是在這裡。”
“特殊的環境,造成了特殊的變異和進化?”
“對,而且經受了一些可怕的訓練,最終成爲了可怕的武器。”
“可是這些水蠆難道不會攻擊其他生物麼?”
“會,而且會對很多物種趕盡殺絕,”武栩道,“所以說共工這次出手真的夠狠。”
天空已經變得一片漆黑,可曲柔還是能看到些許的霞光。
“天上有云,而且雲很厚,”武栩道,“但現在依然可以確定,太陽並沒有消失。”
曲柔道:“還是第一階段,水只會淹沒到山下”
“但第二階段會隨時開始,”武栩道,“如果不早做打算的話,我們的損失將會十分慘重。”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曲柔道,“你需要等待女王的命令,難道不是麼?”
“是的,我會乖乖服從女王的命令,”武栩道,“別想慫恿我做任何事情,趕緊去照顧那個可憐的傻丫頭吧。”
……
風旭看着天空和潮水的變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祝融見狀問道:“你也覺得不好對付?”
“真刀真槍廝殺起來,倒也沒什麼好怕,”風旭道,“怕就這不上不下,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不懼怕戰鬥,最懼怕慌亂,”祝融道,“只要最基本的規則沒有發生改變,共工在戰鬥中不會佔到任何便宜,可如果在慌亂中被共工找到了破綻,我們很快就會陷入絕境。”
“已經有士兵逃回了庭院。”
“讓他們回來吧,”祝融道,“但千萬要守住樓頂,最後一塊戰場,千萬不能亂。”
……
恬怡和雲燕在宮殿的最高層爲陳思琪找了一間臥室,她能吃東西,也能喝水,有的時候看她默默的坐在牀上,感覺和正常人也沒什麼分別。
但她不會對任何事情做出迴應,恬怡在煮飯的時候睡着了,火燒到了陳思琪的衣服,手臂被燒傷了一大塊,可陳思琪依舊沒有反應,雲燕懷疑陳思琪不僅失去了視覺,而是失去了全部感知能力。
處理好了傷口,雲燕又埋怨了幾句,恬怡低着頭,沒敢作聲。這間臥室的視野很不好,聽着外面的嘈雜聲,雲燕伸出頭,看着樓下的一隅,低聲道:“不是吧,敵人這麼早就來了。”
“其實也不早了,”恬怡道,“我們在這個島上已經待了快二十個小時了。”
“沒黑沒白的,你怎麼算出有二十個小時?”
“是這塊表,”恬怡拿出了一塊懷錶,“這是大人之前送給我的懷錶。”
“啥表也沒用了,”雲燕道,“磁場這麼亂,啥表都不靈了。”
“這塊表還靈,”恬怡道,“之前雖然也壞了,可自從大人回來之後,這塊表又好了,一天跑兩圈,可準了。”
“真的?”雲燕拿過了懷錶,仔細看了半響,秒針滴答滴答,穩穩當當的旋轉,的確不像其他表一樣忽快忽慢。
“這塊表到哪都這麼準麼?”
“也不是,”恬怡道,“要是離開大人周圍,就和其他表一樣了。”
“我就說咱們大人不一般,”雲燕道,“都說盤古最愛惜祝融,你當時也看到了,不只祝融能使用法術,咱們大人也能,都是盤古的掌上明珠。現在看咱們大人受了點傷,你看那幾個鳥人的嘴臉,都把咱們大人當累贅,等咱們大人好了,咱們還不跟他們玩了,跟着咱們大人,到哪都能打出一片天下。”
“你說,咱們能把南邊打下來不?”恬怡道。
“能啊,怎麼不能?”雲燕道,“我也想回南邊,那纔是咱們的家,我想我們家門前那條河,一到夏天,水可涼,可甜了。”
恬怡道:“還有白林裡的白果子,白果子釀的酒最好喝了。”
“你還別說,小的時候,寨子裡祭天,我喝多了,差點讓一個混小子佔了便宜。”
“你喝了多少?”
“少說也得有兩罈子。”雲燕道,“我當時整個人都麻了,倚着棵大樹,頭一歪就睡了。”
“然後呢?”
“然後村裡那個混小子不知道怎麼就看見我了,一開始也就在我身上摸索了兩下,看我沒反應,上來親我的嘴,看我還不動,就來脫我的衣服,連褲子都讓他扒了一半。”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猜他也是第一次,弄了半天也沒弄進去,我也醒酒了,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他一頓。”
“之前的事記得那麼清楚,你是真醉了麼?”
“我當然醉了,但我腦子裡還明白事,就是身子動不了。”
“別他麼瞎扯了!”恬怡笑道,“你這就叫半推半就,結果是那混小子不中用,把你給惹惱了。”
“你怎那麼欠啊,讓你說的多噁心。”
兩個人正在打趣,忽見駱楓推門走了進來。
“共工打過來了,收拾好東西,準備上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