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那麼一個人,會給你很特別的感覺。
你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你想要的,他都能做到。
而且他還能做到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
你可以自我安慰,說人生難得一知己。
但你必須面對現實,他的智慧在你之上。
你可以感到慶幸,慶幸他還是你的朋友。
同時你也應該感到緊張,因爲他不一定永遠都是你的朋友。
白冉看穿了耿立武的意圖,看到了校尉的表情,也猜透了耿立武下一步的行動。
他找到了地獄的出口,許觜想上前追擊,卻被耿立武拖住了。
在遊霄的幫助下,白冉打開了出口,連同耿立武在內,一共一千五百多個人逃離了地獄。
當然,白冉也很走運,在衝出地獄的一瞬間,他遇到了許觜的長戈,也許是因爲被本源止水帶走了警惕性,也或許是因爲太得意忘形了,當戈鋒幾乎劈到腦門的時候,他竟然沒做出任何反應。
好在他懷裡抱着遊霄,好在遊霄是一個合格的武將,她用長劍擋住了長戈,並用最後一點力氣釋放了爲數不多的本源止水。
這一點點的水,卻爲耿立武帶來了完美的施展空間,他故技重施,吸乾了室宿的體能,跟着又用水系法術,製造出了一大片沼澤。
他的意圖很明確,沼澤能有效的限制騎兵的行動,他不想戰鬥,只想脫身,在肖敏的接應下,他順利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許觜和室宿在這裡埋伏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們帶了精銳的戰士和法師,但卻沒能有效殺傷對方的主力部隊,也沒有除掉對方的關鍵人物。
這樣的結果,顯然是他們無法接受的,儘管身體狀況十分吃緊,可許觜和室宿還是第一時間跨上了戰馬,通過火系法術烘乾了沼澤,帶領騎兵立刻展開了追擊。
騎兵想要追上步兵並不是一件難事,可在即將抵達堂庭鎮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阻擊。在看到敵軍的那一刻,許觜立刻收緊了繮繩,雖然他在極力掩飾,但室宿還是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罕見的緊張,甚至是些許的畏懼。
是黑甲武士,密密麻麻漆黑一片的黑甲武士,室宿對這羣特殊的敵人多少有些耳聞,也知道許觜吃過他們的虧。然而儘管十分緊張,可許觜並沒有打算放棄他的追擊行動。
“叫你們的人先休息一會,”許觜道,“等我解決了這羣螞蟻,咱們繼續上路。”
室宿沉默了片刻,搖搖頭道:“我們,暫時撤退吧。”
許觜皺眉道:“你怕了?”
“是有一點。”室宿低聲道,“別忘了,你差點死在他們的手上。”
“我沒聽錯吧?”許觜道,“你剛剛是在挖苦我?”
室宿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只覺得沒必要進行這種無謂的戰鬥。”
“我說了,”許觜道,“這場仗不用你打,交給我就是。”
室宿道:“我相信你的實力,可你用錯了方法。”
許觜詫道:“我用了什麼方法?我還沒出手呢。”
室宿道:“從你現在的態度來判斷,無論什麼方法都是錯的,你太輕視你的對手了。”
“我沒有輕視對手,我怎麼可能輕視對手?”室宿道,“你也知道,我差點死在了這羣怪物的手上,難道我一點都不吸取教訓麼?我怎麼可能狂妄到那種地步?”
“那可能是我判斷錯了,”室宿道,“你打算在這裡犧牲多少人?”
許觜道,“我沒打算再讓任何一名戰士犧牲在這裡。”
室宿道:“那我堅信,你絕對沒有贏的可能。”
許觜看着室宿,眼神之中帶着強烈的厭惡,顯然,他覺得室宿的話很刺耳。
“是啊,沒有取勝的可能,”許觜道,“最近我好像打了很多敗仗,西方的臉都快讓我丟盡了,像我這樣的人,貌似不該再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沒有挑釁你的意思,看着他們,好好看着他們,”室宿指着那一片矮小的黑甲武士,“看看他們都是什麼做的?他們沒有靈魂,他們的身體是用某種碳基化合物合成的,再說的直白一點,他們就是純粹的機器人,就算你能取勝,你想用多少生命來換取這場勝利?”
“我說過,我不會再讓戰士們犧牲,”許觜道,“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他們,我們必須和他們戰鬥,因爲他們是敵人,我們別無選擇。”
“我們可以選擇,至少可以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室宿指着天空道,“現在已經是黃昏了,等到天黑的時候,你甚至無法看清這些黑乎乎的怪物!再看看這個地方,小巷,民房,雨水井,下水道,這些都是他們的天然掩體,以他們的身形,這裡就是最完美的戰場,選擇在這裡戰鬥,你真的覺得很明智麼?”
許觜冷笑一聲道:“看來你打定主意要撤兵了,那個所謂的關鍵人物你也不關心了,對麼?”
室宿道:“我們還有很多機會,不光是我們,還有很多人都做好了戰鬥準備,惡魔本來就屬於地獄,我們很快就會把那個惡魔送到他該去的地方。”
……
白冉一路快馬加鞭,恨不能肋生雙翅,立刻離開這座鎮子。
耿立武在旁道:“不用跑得這麼急,他們沒那麼快追上來。”
白冉道:“我不擔心追兵,我擔心其他的敵人,我們耽擱的太久了,我記得經過山道的時候還沒到中午,爲什麼一轉眼就到了黃昏?”
耿立武道:“是因爲地獄裡的時空扭曲,那裡的時空維度和我們熟悉的世界並不一樣。”
“真是神奇,在這種條件下竟然還能使用如此可怕的法術,”白冉道,“難道冥界的法師完全不受磁場的干擾麼?”
耿立武道:“準確的說那不是法術,而是陷阱,預先安置好的維度陷阱。”
“陷阱?”白冉一怔,“那又是什麼?”
“那是……算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解釋,”耿立武道,“剛纔我也看到了很神奇的一幕,有個問題想和你交流一下。”
“什麼問題?”白冉笑道,“該不是記恨我罵你那幾句吧?”
耿立武道:“我沒那麼小心眼,而且你罵的也沒錯,我就是想拉着你一塊死。不過在地獄裡的時候,你表現的確實很讓人失望,那種狀態……真的連個潑婦都不如。”
“已經火燒眉毛了,你還想讓我保持淡定麼?”
耿立武道:“誇張了,眉毛沒燒到,只是燒到了衣服。”
白冉指着焦糊的後背道:“拜託你看仔細一點,已經燒到肉了。”
“是啊,”耿立武看了看白冉的後背,“的確燒到肉了,可我真的很好奇,大多數人在冥界之火裡撐不過十秒,你爲什麼能撐那麼久?”
白冉笑道:“我的衣服是特製的,你知道有一種特殊的材料……”
“別裝了,九州第一智將,”耿立武笑道,“看來你遠遠不只是智將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