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武栩請辭,共工和陳思琪正要相送,武栩道:“兄長留步,姐姐倒是可以陪我走一程。”
共工詫道:“這是何故?莫非愚兄又有何處冒犯了賢弟?”
武栩道:“郎情妾意,良辰美景,兄長爲何不解風情?”
共工一笑:“愚兄年歲大了,這腦子確實不大靈光,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攪二位了。”
武栩和陳思琪一起走下了盟臺,畢程早已準備好了車子。
“不必了,你們到鎮子外面等我,我想在這散散步。”
武栩看了看陳思琪,因爲剛纔對共工說的話,陳思琪依舊面帶慍色。等走出了軒轅家族的莊園,武栩對陳思琪道:“今天真的要感謝你。”
“謝我幹什麼?”陳思琪冷冷道,“我就是想找個機會狠狠折磨一下那個女人。”
“真的麼?”武栩道,“那我勸你謹慎點,看她那樣子應該禁不起多少折騰。”
陳思琪道:“她是被誰打傷的?”
武栩道:“你沒聽共工說麼?這是我獻給他的賀禮。”
“那是鬼話,你真當我傻啊?”
“我可沒當你傻,只是沒想到你變得那麼聰明,”武栩道,“對共工的那番話,是你自己說出來的麼?”
陳思琪從耳朵裡取出了耳機,對武栩道:“我有提詞機。”
武栩笑道:“看來你手下的能人的確不少。”
“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是誰把她打成這樣?”
“你怎麼那麼關心她啊?怎麼不關心誰把我打成了這樣?”
“你又死不了。”
武栩嘆道:“要是沒有你啊,我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誰跟你有這麼大仇啊?”
“有仇的人多了,可真敢下手的沒幾個,”武栩道,“應該和打傷馮雨秋的是同一夥人。”
“你……和馮雨秋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武栩道,“我們關係可近了,撒尿的時候都手拉着手。”
“噁心!”陳思琪一臉厭惡道,“像你這樣的人,死一百回都不冤。”
武栩嘆道:“是啊,不冤,我就該死一百回,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爲什麼要幫我?”
“我沒想要幫你,”陳思琪道,“我就是看着馮雨秋太可憐了。”
“她不是你仇人麼?”
“那是跟共工那麼說,”陳思琪道,“其實也沒多大仇,之前我還毒打過她一次,差點把她打死了。”
“善良的小琪啊,你和當初的朱雀真是一點也不像。”
“當初的朱雀什麼樣子?”
“很美,很溫柔,還很聰明……”武栩露出了一臉陶醉的表情。
“謝謝你啊,還真是和我不像。”陳思琪站在原地,一臉怒色看着武栩道,“你自己走吧,我回去了。”
武栩道:“別這樣,難得有機會和你獨處。”
“誰要和你獨處?噁心!”陳思琪用力的強調了一遍,“噁心!”
話是這麼說,兩個人還是一起走了好遠,戰爭剛剛結束,鎮上十分冷清,一連走過幾條街道,也沒看見一個人影,陳思琪道:“就算我沒有阻止共工,你也一定會護着馮雨秋,對麼?”
“對,”武栩點點頭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住。”
“得了吧你,你想護誰護不住啊,你可是堂堂的衆神……”看着武栩臉上的汗水,陳思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的傷還沒好啊?”
“哪有那麼容易好,”武栩嘆道,“剛纔全憑着虛張聲勢,要是被共工看穿了,恐怕我要被人擡着離開。”
“有那麼嚴重麼?”
“你以爲呢?”
“那你還……還拼了老命來這……”
“還不都是爲了你。”
“少來吧,你這破嘴真是……”
又走了一段,眼看快走出鎮子了,武栩道:“就送到這吧,你也該回去了。”
陳思琪道:“等酒席散了,我就把馮雨秋給你送過去。”
“怎麼,不想折磨她了?”
“你這人到底有沒有個正經。”
“你不能把她送到我那。”
“怎麼,你不想要啊?那我把她我送給共工。”
“不是不想要,是我……”
“你是怕保護不了她?”
“我能保護她,至少現在還能,”武栩道,“但你這麼做會觸怒共工,以目前的狀況,我恐怕沒有辦法保護你。”
“誰用你保護?臭不要臉!”
“行,我不要臉,我走了。”武栩一笑,搓了搓手,又看了看陳思琪的屁股。
陳思琪往後退了幾步,咬着牙道:“我跟你說啊,你要敢動我,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太陽有什麼好看的,每天還不都是一個樣子。”武栩嘆一聲道,“幫我照顧好馮雨秋,她現在處境十分危險,很多人想要她的命。”
“你那麼在乎她啊?”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而且我絕對沒和她一起撒過尿。”
“行了,噁心死了,快滾吧!”陳思琪轉身要走,聽武栩在身後道,“三天,就三天,拜託了。”
陳思琪回過頭,道:“你也照顧好自己,聽到沒?”
武栩點了點頭,兩個人就這樣在這條無人的街道上分開了。
一路之上,陳思琪的心裡有些失落。
不知道爲什麼失落,是因爲不捨麼?笑話,自己怎麼會捨不得那個臭保安。
這一天過得好快,轉眼之間,日已西沉。
峰哥現在在做什麼?打理營地?搜尋物資?還是在和沈雨霏一起規劃着美好的未來?
看到同樣的夕陽,他會想起我麼?
……
回到盟臺之上,共工起身舉杯道:“雖說春宵苦短,可不想吾妹竟然去了這麼久。”
陳思琪臉一紅,說了一聲抱歉,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了酒杯,這時她才注意到一件事,共工身旁多了一個人。
曲柔走到陳思琪身前,手捧着禮盒,微笑道:“小琪,送給你。”
陳思琪接過禮盒,共工笑道:“愚兄好福氣,藉着賢妹的面子,先得武神賞光,又迎女帝駕臨,幸甚幸甚,諸公,且滿飲此杯!”
衆人舉杯,一飲而盡,共工仍讓女帝坐首座,自與陳思琪分坐兩旁。見張宣在臺下一臉焦急,陳思琪纔想起來,剛纔把耳機取了出來,現在卻也不好再塞回去。
好在儀式已經結束,推杯換盞,聽歌賞舞,好歹還能應付過來。等到深夜,酒宴散訖,兩下話別,陳思琪帶着曲柔回到了住處。
辛苦了一天,衆人都去休息了,陳思琪安排醫生爲馮雨秋治傷,隨即帶着曲柔回到了房中。
捏了捏曲柔的臉頰,勾了勾曲柔的鼻樑,陳思琪道:“柔,這兩天跑哪去了?”
“我,我,那個,”曲柔用力的想了很久,搖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是麼,真的麼?”陳思琪站起身,從身上解下了一條玉帶,“真的不記得了?我這還有一道上古良方你記不記得?”
“小琪,”曲柔縮進了房間的角落,一臉悚懼道,“你,你要幹什麼?”
“裝,你他麼再給我裝!”陳思琪咬牙道,“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