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什麼?”
“他說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
“我也不知道。”
“他爲什麼在笑?”
“這個……”阿卡道,“好像我們上當了。”
所有的綠球都擠在了陳思琪創造了的結界裡,它互相擠壓,互相碰撞,不斷複製,越來越多,很快充滿了整個空間。
“他一開始就想引誘我們使用結界,”阿卡道,“在狹小的空間裡,那些綠球只會複製的越來越快。”
在強烈的擠壓下,一個綠球破裂了,球裡面鑽出了一簇墨綠色的火焰。
“是天鋒之火!”阿卡道。
“那是什麼?”
“超新星爆炸的殘留物,有穿透空間的威力。”
“也就是我的結界會……”
“會被燒穿。”
“那,那現在該……”
“沒辦法了,”阿卡道,“這個數量的毒液足夠毀滅一個街區,而且這些東西還會一直複製下去,甚至會摧毀整座城市。”
“不,不是那樣的。”
“就是那樣的。”
“我還有辦法。”
“沒有辦法了。”
陳思琪看了看流炎,流炎笑道:“我想你應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你是不是後悔沒有早點殺了我?”
“我每時每刻都在後悔。”
“動手吧,”流炎道,“有數以萬計的人,甚至幾十萬計的人陪葬,我覺得這已經對得起我的尊嚴。”
綠球在不斷地破裂,不斷有墨綠色的火焰涌出,陳思琪能感覺得到,結界的一部分正在慢慢變薄。
“你還有時間可以逃跑,”流炎道,“徹底逃離這座城市,但千萬要記住,這座城市因你而毀滅。”
“逃吧小琪,”阿卡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留給我的時間非常有限,可我還是花了很長時間去想一個問題,”流炎道,“直到剛纔我終於想明白了,與其折磨你,殺了你,倒不如這份負疚感更能讓你痛苦,更能讓你絕望。”
“別理他了小琪,趕緊離開這,”阿卡道,“也許會死一些人,但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白虎會處理好一切。”
“快點動手吧,”流炎道,“現在就殺了我,然後加固一下你的結界,然後帶着這幾個雜碎一起逃跑,運氣好的話,路上還可以多帶幾個雜碎,等逃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別忘了關注一下新聞,看看有多少人在今夜喪生。”
“其實我覺得……”陳思琪聳聳肩道,“事情可能和你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你們?”流炎詫異的看着陳思琪,“難道你還在跟其他的人說話麼?”
“我……算了,一會再說這件事情。”陳思琪把結界放在了一旁,跟着舉起右手,對着空氣揮了下去。
一道裂隙出現在眼前,流炎詫道:“你想幹什麼?把它送到別的空間去?”
“差不多是這樣吧。”
陳思琪把結界丟進了裂隙裡,裂隙隨即關閉了。
陳思琪的舉動讓流炎和阿卡同時驚呆了。
“眼不見,心不煩哈,”流炎笑道,“那個空間同往何處,另一座城市?另一個國家?還是另一個星球?反正你並不關心那裡的生命對麼?”
“那個空間通往另一個宇宙,全新的宇宙,”陳思琪道,“那裡沒有生命,目前還沒有。”
“你是再跟我說笑話麼?”流炎笑道。
“抱歉,我真沒有那種心情。”
“你是怎麼做到的?”阿卡道,“你怎麼可能找到同一個宇宙間隙?還在同一個時空維度下?”
“這個……很難麼?”陳思琪在心裡道,“那裡有他的火焰,我記得那種味道。”
“好吧,你知道你剛纔都做了些什麼?”
“相當於,丟了些垃圾過去……”
“垃圾?”阿卡道,“那些東西里包括着蛋白質和核苷酸。”
“那又……能怎麼樣呢?”
“那些是碳基生命的元素,你把生命元素丟到了一個沒成型的宇宙裡,你知道那裡會發生什麼,你知道會誕生多少可怕的生物……”
“算了,我不是很關心那個宇宙。”
陳思琪揉了揉手腕,慢慢走到流炎身前,笑道:“現在我可以專心致志的殺了你,而不用擔心再牽累到別人。”
“殺了我?”流炎一瘸一拐的退了幾步道,“恐怕沒那麼容易,我身體裡有八千萬多萬條蠕蟲,它們都是我的細胞,每條蠕蟲每分鐘可以產一百個卵,你知道殺死我有多難麼?”
“說了那麼多漂亮話,證明你還是很怕死,”陳思琪握着拳頭走到了流炎身旁,“可怕也沒用,這次你死定了。”
“宿命啊,就是宿命。”童青笑出了聲音。
“我很珍惜這個夜總會,”流炎繼續後退道,“看來今天要和你一起陪葬了。”
說完,流炎召喚出了一片幽冥之火,擋在了陳思琪的身前。
陳思琪沒有停下腳步,直接穿過了火焰,流炎瞠目結舌的看着陳思琪,不住的搖頭道;“這不可能。”
“你不是很好奇一件事,我是怎麼從火焰中脫身的麼?”陳思琪平靜的說,“現在你看見了,就是這樣。”
“還是融合之術對麼?你能把身體融合在冥界之火裡。”
“不僅如此,”陳思琪道,“我還能把它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
陳思琪猛地抓住了流炎的臉,一團藍色的火焰瞬間在流炎的頭上燒了起來,流炎不住的慘呼,陳思琪道:“總說沒人撐得過十秒,不知道你能打破這個記錄。”
流炎雙手反絞,把自己的頭生生擰了下來,丟在一旁。很快,斷頸上又長出了一顆新的頭顱,這一次五官歪斜的更加嚴重,陳思琪幾乎認不出他的樣子。
“看見了麼?你就是殺不死我!”流炎瘋狂的笑道,“你永遠殺不死我,我會成爲你永遠的噩夢!”
流炎一邊笑,一邊後退,等他退到了門口,笑聲忽然停止了。
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個男人站在了流炎的背後。
“你的噩夢在這裡,在我手上。”那個男人把手插進了他的脊背。
流炎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滿身的瘡疤的男人,他昔日的嚮導,被他折磨了整整五十年的蟬凌。
“你的兩條觸角在我手裡,只要我把它扯斷,你就會變成一條又聾又瞎的蛆蟲,這就是你的噩夢,對麼?”
流炎看着蟬凌,咬着牙道:“我早就該殺了你這個雜種。”
“可惜你沒有這樣做,”蟬凌道,“這就是你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