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琪走下了車子,平靜的看着武栩,她的平靜讓武栩有些無奈。
“小琪,你不該來這裡,也不該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武栩道,“我現在立刻叫人送你離開。”
陳思琪低着頭,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耿立武抓走了曲柔,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你先跟我的人出去散散心,黃昏之前,曲柔會在家裡等你。”
陳思琪依舊沒有說話,但她悽然的表情讓耿立武十分緊張。
“發動車子,做好準備,”耿立武低聲道,“能開多快就多快。”
“已經來不及了,”劉莉看了看後視鏡,另一輛車子堵住了身後的道路。
“這個惡鬼,真他麼想趕盡殺絕!”耿立武從車座下面拿出了一塊巨大的黑布,對衆人道:“等我命令,隨時準備脫光衣服。”
“脫光衣服?”黃猛詫道。
“是的脫光衣服。”耿立武看着黃猛,“有問題麼?”
“我是沒什麼問題……”黃猛看了看何茜,何茜露出了厭惡的表情,白了黃猛一眼。
“能逃得掉麼?”劉莉咬了咬嘴脣。
“不好說,”耿立武道,“賭一回吧。”
“別管我們了,”劉莉道,“要是你一個人走的話,應該還有機會。”
“別說傻話了,”耿立武道,“他或許會放過你們,但絕對不會放過我,我其實是想拉你們做墊背。”
三個人同時看着耿立武,儘管帶着些焦慮,可他眼神裡依然保持着那份自信。
“小琪,你可能對一些事情不太瞭解”,武栩道,“你是神,而且不是普通的神,你的一些行爲會招來很可怕的後果,那樣的後果絕對不是你想看到的,更不是你能承擔的。”
陳思琪擡起了頭,她看着武栩,眼神裡帶着些許的溫柔。
武栩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情況比他想象的要樂觀。
“小琪,相信我,我真的會把曲柔救回來,”武栩道,“你可以問問你身體裡的那個傢伙,我想他應該也會選擇相信我,因爲我絕對不會對你食言。”
“那個傢伙……”阿卡道,“首先,我不喜歡你的這個稱呼,在我看來你應該對我更加尊重一些,另外……在曲柔的這件事情上,我真的相信你,可是……這意義貌似並不大。”
“小琪,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可以把整個事情慢慢解釋給你”,武栩道,“軒轅家族是人類世界裡影響力最大的……”
“不必了,”陳思琪道,“我對他們家族的事情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最好,”武栩道,“我真的不希望你對他們有任何興趣,我不希望任何一位神靈再和這個家族有任何瓜葛,聽我的小琪,現在跟我的人離開這。”
武栩對畢程使了個眼色,畢程慢慢走到陳思琪身邊,低聲道:“朱雀大人,跟我走吧,朱雀大人?要不咱們……”
陳思琪站在原地沒動,這讓畢程十分尷尬,他回頭看了看武栩,“大哥,你看……”
“帶她走!”武栩下了命令。
“好吧,那個……”畢程對着陳思琪乾笑了一聲,“我這也是……沒辦法……。”
看到這一幕,劉莉對耿立武道:“是不是現在就要脫衣服?”
黃猛在旁道:“我是沒什麼問題,就看你們兩位女士……”,話沒說完,何茜已經脫去了外套,劉莉也解開了上衣。
耿立武依舊看着窗外,手裡緊緊的攥着那塊黑布。
畢程猶豫了一下,拱手施禮道:“朱雀大人,得罪了。”說完上前就要拉陳思琪的手臂,不想陳思琪突然揮起一拳把畢程打翻在地。
“滾!”陳思琪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
畢程看着陳思琪,轉眼又看了看武栩。
“叫你的走狗馬上給我滾!”陳思琪喝道。
武栩曾經告訴過陳思琪,走狗這個詞對他的屬下殺傷力最大。
“小琪,我真的不想對你使用暴力,”武栩道,“可眼前的這個情況……”
“你不想使用暴力?”陳思琪冷笑道,“你最擅長的就是暴力,你本來就是名副其實的暴君。”
“小琪,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聽你說什麼?聽你爲你的暴君哲學做出更合理的解釋麼?”陳思琪一直在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的玩具麼?你以爲你說的每一句鬼話我都要相信麼?你以爲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小琪,我想你誤會了……”
“你叫誰呢?誰是小琪?我跟你很熟麼?”陳思琪喝道,“你以爲你真的是衆神的主人麼?我承認過麼?我想做什麼他媽的關你屁事!你別他媽的那麼自以爲是好麼?”
武栩低着頭,沒有說話。
畢程從地上站了起來,嘆一聲道:“看來我用錯了方法,朱雀大人,我只能用我習慣的方式請你離開了。”
“來呀!以爲我怕你麼?”陳思琪喊道,“上啊!過來呀!讓所有人都看看,武神的走狗是怎麼欺負一個女人的!來呀!別他麼慫啊!”
“好,隨便你怎麼說。”畢程一笑,剛要上前,卻聽武栩道,“住手!”
畢程回身看着武栩,武栩低聲道:“回來。”
畢程回身看了看陳思琪,搖了搖頭,回到了武栩身邊。
“我再問你一次,”武栩道,“你真的不肯離開麼?”
“我再跟你說一次!如果你沒聾了就給我聽清楚!”陳思琪吼道,“我願意做什麼是我的自由!要麼你就殺了我!要麼你就帶着你的走狗給我滾!”
“小琪……”
“滾啊!”
武栩低着頭,冰冷的殺氣讓耿立武的車窗結了霜。何茜站在身旁道:“已經脫光了,什麼時候出發?”
“我想……”耿立武猶豫片刻道,“我想,你還是把衣服穿回去吧。”
武栩默然良久,回身對衆人道:“我們走。”
“大哥!”畢程道,“這可能會引發……”
“別廢話了,”武栩道,“也許這一切都是註定的,我們走。”
……
看着幾輛越野車在視線中消失,陳思琪癱坐在了地上。
耿立武下了車,走到陳思琪身旁,長嘆一聲道:“幹得漂亮,陳經理。”
陳思琪跟着耿立武回到了車裡。一路上,她抱着膝蓋,蜷縮着坐在角落裡,一語不發。
“很爽吧,”阿卡道,“幾十億年了,沒人敢跟他這麼說話。”
陳思琪沒作聲,一顆顆眼淚落在了膝蓋上。
“哭什麼?”阿卡道,“這不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麼?”
“對不起,”陳思琪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需要說對不起,”阿卡道,“你說的對,你想做什麼,別人無權干涉”
“對不起……阿卡……”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真他麼的荒唐……”阿卡冷笑道,“我只是寄居在你身體裡一個怪物,沒趕我走已經是你對我莫大的恩賜了。”
“對不起,對不起……”
“你到底在和誰說對不起?”
“我只是個蠢女人,”陳思琪嗚咽道,“蠢得無可救藥,我只想曲柔平安回來,對不起……別恨我……臭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