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計劃是利用何茜的能力，去搜尋事發前夕的線索，”劉莉道，“所以我們需要陳經理提供一下曲柔的隨身物品。”
“隨身物品……這個……她的辦公室裡應該有很多吧……”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陳思琪在心底裡總是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憎惡與防備。
“辦公室裡的東西我們都已經查過了，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劉莉道，“這些東西被太多人碰過了，信息非常雜亂，另外這些東西最後和曲柔的接觸的時間都太久遠，對調查的幫助不大。”
陳思琪看着劉莉，露出了一臉費解的神情。
劉莉看着何茜，無奈的搖了搖頭，何茜道：“看來陳經理對物質記憶並不是很瞭解。”
“啊……是的，不是很瞭解……”
不能說不了解，應該說完全不知道。
黃猛道：“這是你的獨門秘技，還是先給陳經理做一下解釋吧。”
“你的表述並不準確，”何茜道，“物質記憶是所有物質的都具有的性質，就跟物理性質和化學性質一樣，是由物質本身的分子和原子結構決定的。所以物質記憶並不是我的能力，我的能力是對物質記憶的讀取和轉化，把非生物的記憶轉化成爲生物可以理解的感覺信號。”
阿卡，她說的這些東西……都是真的麼？
“挺像那麼回事的，”怪物道，“不急，先讓她展示一下。”
陳思琪對何茜道：“你說的這些……有點複雜，能不能……”
“以這個杯子爲例，”何茜拿起了陳思琪的水杯，“作爲陶瓷製品，它具有相對穩定的分子結構，這使得它能長期保持一段記憶，但是對記憶的感知也相對遲鈍。”
何茜閉上眼睛，輕輕撫摸着杯身。
“嗯，陳經理剛纔喝了整整一杯水，而且是帶着比較複雜的心情……在此之前，這個杯子被人吐過一口唾沫，好像是……銷售部的周經理……”
怪不得早上喝水的時候覺得有股異味，真沒想到周志紅會做出這麼令人作嘔的事。
“你是說，”陳思琪驚訝的看着何茜，“這是這個杯子的記憶？”
“是的，留在杯子上的記憶。”何茜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包紙巾，“外面的包裝主要由硝化纖維構成，裡面的紙巾由植物纖維構成，相對於陶瓷，它們的穩定性要遜色的多，對記憶保留的時間也很短，但是它們對記憶的感知更加敏感。”
何茜拿起紙巾像剛纔一樣摸索了一下，“嗯！看來陳經理並不是輕微腹瀉而已，今天已經上了六次廁所，而且每次都很急。”
“這，這，都能……”
陳思琪尷尬的看着何茜，仔細回憶一下，她說的沒錯，的確是六次。
小卡，她說的什麼物質記憶，到底是真的麼？
“關於物質記憶，她的描述還算準確，只是感知物質記憶的法術已經失傳了近千年，我對她的能力依然表示懷疑。”怪物道。
可她剛纔確實通過杯子和紙巾推測出了我的行動。
“他們一直在監視你，他們本來就知道這些信息，”怪物道，“就算你在家裡，耿立武也能知道你上過幾次廁所，更別說是在公司這樣的公共場合。”
“怎麼樣陳經理？何茜的能力還可以吧？”劉莉道，“願意接受我們的計劃麼？”
“這個……”
“如果你始終不肯信任我們，那我們的調查只能停滯在這裡。”
“呃……怎麼說呢……”
要不然……就讓她們試試吧。
陳思琪取出了曲柔的鑰匙，交給了何茜。
“這個，應該算是貼身物品吧。”
何茜接過鑰匙，仔細看了看，“塑料部分不夠穩定，難以長時間保留記憶信息，金屬部分又容易受到外界干擾……好在還有一個吊墜，玻璃結構對信息的保存能相對穩定一些。”
何茜緊緊的抓住了鑰匙的吊墜，閉上了眼睛。
一刻鐘過去了，她一動不動就像睡着了一樣。
突然，她的臉頰輕輕抽搐了一下，陳思琪輕聲問道：“有什麼發現麼？”
“水聲，很大的水聲！”
“是水族麼？”
“應該……不是……”
“除了水聲還有其他的聲音麼？”
“有……很強烈……”
“什麼聲音？”
“不太好描述……陳經理，你的腹瀉真的很嚴重。”
陳思琪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劉莉在旁道：“請保持安靜，讓她集中精神。”
又過了十幾分鍾，何茜道：“有一場戰鬥，很可怕……”
“什麼樣的戰鬥？”劉莉問。
“有一個女人，紅色的，她的身上帶着可怕的火焰……”
“是祝融！”陳思琪道，“是祝融在和曲柔戰鬥。”
“你看到曲柔了麼？”劉莉問。
“暫時，還沒有……我看到了一個男人，很高大，他身上，有很重的殺氣……好像是……”
“是那個臭保安對吧？”陳思琪道，“我就知道他也有份，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你先冷靜一下，”劉莉道，“小茜，你在仔細看看，還有其他人麼？”
“有，好多的人，躺在地上……還有一個人站着，很高，很……英俊，好像是青龍……”
難道峰哥也在？這不可能，他爲什麼沒有告訴我？
“你在仔細看看，是不是陳經理也在？”劉莉問。
“你神經病麼？”陳思琪道，“我怎麼可能在那裡？”
“好，好像……有個女人，很像……陳經理，她……蹲在牆邊。”
“啊……”
聽了何茜的描述，陳思琪覺得這個場面似乎有些……
“這是前天的戰鬥，”劉莉道，“前天夜裡陳經理去了火族基地，應該也帶着這把鑰匙。”
“啊……”
怪不得覺得這個場面如此熟悉，劉莉說的沒錯，那晚自己的確帶着這串鑰匙。
劉莉道：“曲柔失蹤了一個多星期，小茜，你需要往更深的地方追蹤。”
“還有其他人碰過這把鑰匙麼？”何茜問。
“除了我，應該沒有其他人。”陳思琪道。
何茜坐直了身子，雙手緊扣，將鑰匙固定在掌心，半個小時之後，何茜道：“好安靜，爲什麼會這麼安靜？”
“可能是因爲……”陳思琪道，“這把鑰匙之前一直放在了一隻水杯裡，沒人碰過。”
“水杯？”何茜皺了皺眉，“杯子裡有水麼？”
“沒有，是一隻空杯子。”
“杯子是什麼材質的？”
“應該是……陶瓷。”
“陶瓷？不應該啊。”何茜搖了搖頭，沉默片刻，忽然又道，“又有一場戰鬥……有一個女人……躺在地上……”
“是曲柔麼？”陳思琪問。
“看不清楚她的臉……她的臉上全是血。”
“是她，一定是她……”陳思琪喃喃道。
“等一下……”何茜道，“還有一個男人躺在邊上……”
“什麼樣的男人？”陳思琪。
“看不清，也是滿臉血……他們在捱打，有一個女人在瘋狂的打他們……”
“是誰？是什麼樣的女人？”陳思琪問。
“我……看不清，鑰匙一直在晃動……她的動作太快了……”
“你再仔細看一看！”
“我真的……”何茜的額頭掛着汗珠，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別去管那個女人了，”劉莉道，“試着看看周圍的環境。”
“鑰匙晃動的太厲害，我，我實在……四周很荒涼，好像，好像……是在山上……”
“是在一條山道上吧？”劉莉道。
“好像……是的……”
“留個標記，休息下吧。”劉莉長嘆了一聲。
“怎麼了？爲什麼要停下？”陳思琪急忙問道，“不是已經看到曲柔了麼？”
“那不是曲柔，那是馮雨秋和她的司機趙宣，是他們兩個在捱打”劉莉道，“而打人的那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