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栩坐在地上思考了一會,回頭對譚娉說:“用你最快的速度,多久可以穿過一重時空?”
譚娉道:“以在下所學,若無擾動,三十秒即可。”
武栩道:“三十秒還是慢了些。我注入些力量至你的體內,需要你三秒鐘穿過一重時空,接連穿過三百重時空,你覺可否?”
譚娉有些猶豫,踟躕片刻道:“既有武神相助,在下願意一試,只是在下筋骨單薄,恐怕熬不住時空撕扯。”
武栩道:“我自護着你便是。”
譚娉道:“若是帶衆人同去,恐還有些難處。”
“無須這多人,”武栩打了個響指,遊霄、任莽立刻昏睡過去,“只帶我兩人便好。”
“既得武神信任,且容在下獻拙。”譚娉言罷,雙手合十,雙目緊閉,站定在洞穴之中。
“且稍等片刻,”武栩取過揹包,四下撒了些灰粉,又往譚娉的身上塗了一些,隨即從身後抱住了譚娉。
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激動,譚娉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着。
“不用怕,跟着我的感覺走,最多隻需要三百重時空。”
“在下……聽從武神吩咐……”
看着二人怪異的舉動,陳思琪有些不知所措,武栩道:“還等什麼,不是說要離開這裡麼?”
“我該怎麼……”
“你站那麼遠,讓人家怎麼帶你走,快過來抱着我。”
“抱着……你。”雖說知道這個保安的地位不凡,可要說抱着他的話,心裡還是有一點牴觸。
“等什麼呢,快一點……”武栩催促道。
抱就抱吧,既然要當英雄,就不該有那麼多顧忌。
陳思琪從身後抱住了武栩。
不管長相多麼齷齪,他的脊背確實很寬大,也很溫暖。
“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
就要穿越失控了,陳思琪多少有些緊張。
“會有些疼,你忍着點。”
“沒關係,我……不怕疼。”
“無論你看到什麼,或是聽到什麼,抱緊我,千萬不要放開。”
“好!”陳思琪回頭看了看任莽和譚娉,問道,“他們兩個不要緊吧。”
“沒事,他們只是睡着了,”武栩道,“我答應過你,這次不會殺人。”
不知爲什麼,陳思琪突然覺得他的脊背更加溫暖了。
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做到,這纔是男人應有的擔當。
“要出發了,千萬抱緊我。”武栩又叮囑了一次。
陳思琪沒說話,直接用行動做出了迴應。
抱緊一點,再緊一點,再便宜你一次吧。
武栩對譚娉低聲說了一句:“走吧。”
一道炫目的白光讓陳思琪閉上了眼睛。
……
這傢伙說的對,確實有點疼。
不只是一點,那種感覺就像肌膚被寸寸撕裂一般。
一陣熱浪襲來,陳思琪勉強的睜開了眼睛,一團團霧氣從腳下涌上頭頂,難道這裡又是某座溫泉麼?會是男湯還是女湯呢?
貌似都不是,下邊確實有溫泉,溫泉旁邊還有正在流淌着的熔岩,這是一座火山口。灼熱而刺鼻的氣體燒灼着皮膚,陳思琪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一聲尖叫,眼前卻又改換了新的畫面。
很模糊,很渾濁,眼睛傳來了些許刺痛。最重要的是這裡不能呼吸,而且口鼻之中很鹹,非常的鹹,這裡難道是大海麼?
又是一陣灼痛,眼前突然出現了滿天大雪,還沒等看清楚周圍的雪景,又變成了滿山的紅葉,一陣水聲襲來,不知是哪裡的河流,一陣清風拂面,不知是何處的山巒,一陣勁爆的音樂,不知是那座城市的廣場,一陣激情的呻吟,也不知是哪個國度的情侶。
“這是誰呀?”
“快看武神!”
類似的呼喊頻繁在耳畔響起,每當聽到這樣的呼聲,總會伴隨着保安的催促聲。
“快,快!快點離開這兒。”
在痛苦和驚訝間反覆掙扎,在不捨和期待中反覆糾結,陳思琪體驗到了一種身心分離的撕裂感。周而復始的燒灼,周而復始的炫目,周而復始的奇景,在陳思琪即將窒息的一剎那,畫面突然定格了。
同樣的洞穴,同樣的岩石,同樣的陰冷與潮溼,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
譚娉倒在了武栩的懷裡,她的臉色慘白,氣息也很微弱。
“武神,在下……”
“辛苦了。”武栩打了一個響指,譚娉睡了過去,武栩把她放在了洞穴的一角。
“我們失敗了是麼?”陳思琪低聲道。
“爲什麼這麼說?”武栩道。
“因爲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陳思琪四下張望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只是沒有看到任莽和遊霄。
“回到?”武栩笑了笑,“我們應該沒有來過這個地方,至少你沒有來過。”
“你在說什麼?”陳思琪詫異的看着武栩。
武栩沒有回答,而是輕輕的摸了摸譚娉的額頭,慢慢的,譚娉消失在了巖壁之中。
“你對她做了什麼?”陳思琪上前撫摸着巖壁,冰冷的岩石上沒有留下譚娉的一絲痕跡。
“我把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什麼地方?”
“這不重要,”武栩目視着遠方,“走吧,去拿回屬於你朋友的東西。”
……
“黃玲失敗了,”肖敏緊張的看着耿立武,“她沒能拖住陳思琪。”
“消息可靠麼?”耿立武問道。
“應該是可靠地,黃玲之前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對方沒有說話,等掛斷電話再打給陳思琪,對方已經關機。”
“跟那個陌生電話都說了些什麼?”
“還能說些什麼,肯定就是幾句抱怨的話。”
“真沒想到。”耿立武長嘆了一聲。
“黃玲本就是個粗心的人,”肖敏道,“這也怪不得她。”
“我沒有怪黃玲的意思,而是驚歎於陳思琪的變化,這個單細胞的女人進步的太快了。”
“也有可能是受了武栩的指點。”
“眼下這些都不重要,先得擋住武栩。”
四員侍女,分別面向東南西北,背身相對,圍坐一處,也不知耿立武用了什麼法術,自從這四個人坐定,便一聲不響,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