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藥店後,柳芷柔本想着趕緊回到白虎寨給那些受傷的人送去藥材,但因爲和姚瑾萱有約在先,只好先回縣衙等候。
姚瑾萱和她的母親拜完神後,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便回家去了。回到家裡,姚瑾萱去書房找到自己的父親,想着把父親珍藏的那一顆人蔘要過來。
正在看賬目的姚通看到女兒進來,心裡一喜,之前女兒一直在生自己的氣,今天怎麼來這裡找自己來了,姚通心裡一邊想一遍笑道:“瑾萱,你怎麼來了,找爹是有什麼事嗎?”
姚瑾萱來到書桌前,直接說明了來意:“爹,女兒來找爹,是有一件事想求爹答應。”
姚通繞過書桌,來到姚瑾萱面前,慈愛的說道:“怎麼跟爹還這麼客氣,你有什麼事只管跟爹說,爹一定會答應你的。”
看到父親這麼說,姚瑾萱感覺有希望,便說道:“爹,女兒想求你,把那一顆人蔘送給女兒。”.
姚通聽後一驚,隨後有些疑惑道:“瑾萱,你怎麼想起來找爹要人蔘了,你是有什麼用嗎?”
要人蔘的真正目的肯定是不能讓父親知道的,依照父親和秦玉堂這樣的關係,怎麼可能會出手相助,想了想後,姚瑾萱便說道:“爹,女兒一直聽說人蔘是非常珍貴的,而且對身體也有大補,最近女兒常常感到身體無力,胸悶氣短,所以想用爹的人身補一下身子。”
聽了女兒的說法,姚通點了點頭,人蔘雖然珍貴,但是要是能緩和自己和女兒之間的關係,那也是很不錯的:“瑾萱,這段時間爹公務繁忙,對你確實有些照顧不周,你又受了這麼大的驚嚇,確實應該補一下了,這樣,爹讓廚房吧人蔘給你燉上,讓你好好地補一下。”
姚瑾萱趕緊說道:“爹,不用麻煩你了,你把人蔘給我,我自己來做就好了,而且,我現在還不想吃人蔘,聽說把人蔘戴在身邊,對身體也有益處,所以女兒想着先放在身邊幾日,過一段時間在吃。”
姚通答應了姚瑾萱的請求,看到女兒對自己不再怨恨,姚通心裡頓時舒暢了起來,然後從書架上取來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盒子,一支半斤餘重的人蔘便躺在了裡面。
看到盒子裡的人蔘,姚瑾萱頓時兩眼放光,眼睛裡滿是渴望。姚通把裝有人蔘的盒子遞到姚瑾萱面前,說道:“瑾萱,這顆人蔘爹已經珍藏了五六年的時間了,現在爹就把它送給你。”
姚瑾萱歡喜的接過人蔘,仔細看了一會後,謝道:“多謝爹了,那女兒就先走了。”
姚通微笑着點了下頭,目送女兒離開,現在這樣的情勢,女兒幾乎已經不再怨恨自己了,自己心裡的那份愧疚感也終於漸漸消失,看着女兒離開後,姚通又做到椅子上,心裡暢快無比。
走出書房後,姚瑾萱回到自己的房間,把人蔘從盒子裡拿出來,然後用手絹小心地包好,貼身放在了懷裡。
到了下午,姚瑾萱找了一個藉口,便離開家,想着縣衙走去。
來到縣衙,姚瑾萱趕緊找到柳芷柔,然後從懷裡拿出用手絹包着的人蔘。
柳芷柔問道:“姚姑娘,這是什麼啊?”
姚瑾萱把手絹打開,說道:“柳大夫,這是我從我爹那裡要的一支人蔘,麻煩你把它帶給秦姑娘吧。”
柳芷柔看了一眼人蔘,有些吃驚道:“雖然之前我也見過一些人蔘,但這一顆絕對是非常名貴的,至少在百年以上,姚姑娘,這太貴重了,你真的要給秦姑娘嗎?”
姚瑾萱點了點頭:“秦姑娘的病我們都知道,這些年來,秦姑娘常常被疾病折磨,當我看到秦姑娘痛苦的樣子,真的很心痛,雖然我和秦姑娘認識不過幾天,但是我感覺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所以,還請柳大夫把這顆人蔘帶給秦姑娘,希望對她的身體有所幫助。”
柳芷柔接過那顆人蔘,高興地說道:“要是有了這顆人蔘,對治療秦姑娘的病可大有幫助,我先替秦姑娘謝謝你了。”
姚瑾萱說道:“這沒什麼,說起來,這也是我們家對不住他們,這些年來,我爹和白虎寨一直是水火不容,這次也是因爲我,又害得白虎寨的人傷亡慘重,雖然我很不贊同我爹的做法,但是他畢竟是我爹,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無能爲力,這支人蔘,就當是一點補償吧。”
姚家和秦家的事情,柳芷柔也聽說過一些,聽聞秦玉堂以前也是出身在官宦人家,後來家道中落,被迫落草爲寇,而且秦玉堂的父親和姚通也是同僚,卻不知是什麼原因,最後兩家變成了仇家,現在更是水火不相容,似有血海深仇一般。
柳芷柔把人蔘放在了懷裡,這顆人蔘,比自己買的這些藥材還要貴重幾十倍,一定要放好。聊了一會兒後,柳芷柔也該出發了,現在白虎寨的人都在等着這些藥材,自己必須早一點回去。
臨走前,柳芷柔問道:“姚姑娘,你還有什麼話要我帶嗎?”
姚瑾萱想了想,說道:“也沒有什麼了,就是希望秦姑娘的病能早點好起來,要是以後有機會,我們在一起說說話。對了,還有秦公子,還請柳大夫轉告他,以後不要在那麼魯莽了,我爹到處都在捉拿他,要是沒有什麼事,還是少下山吧。”
說完後,柳芷柔說道:“姚姑娘的話我會轉達給他們的,姚姑娘也多保重,我就先走了。”
柳芷柔坐上馬車,和白虎寨的人一起向着百花寨駛去,姚瑾萱站在大街上,看着離開的馬車,思緒萬千,今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來到白虎寨,天已經黑了,看到柳芷柔帶着好幾包藥材過來,秦玉堂當先迎接了上去:“柳大夫,你終於回來了,這次辛苦柳大夫了。”
柳芷柔客氣道:“沒什麼,現在趕緊把這些藥熬好,然後趕緊給受傷的人喝了。”
秦玉堂親自給柳芷柔打下手,這些人都是因爲自己才受的傷,給他們熬藥也是應該的。
過了一會兒,湯藥便熬好了,隨後把湯藥倒在碗裡,當先給外滿受傷的人送去,送完後,秦玉堂才自己開始喝藥。
喝完藥後,柳芷柔和秦玉堂一起去看秦湘。
來到秦湘的房間,柳芷柔給秦湘檢查了一番,發現情況沒有絲毫的好轉,不禁輕嘆了一聲。看到柳芷柔嘆氣,秦玉堂焦心的說道:“柳大夫,湘兒病還是沒有辦法嗎?”
柳芷柔說道:“秦公子別擔心,秦姑娘的病不能急在一時,之前我是因爲沒有合適的藥材,所以對秦姑娘的病也束手無策,現在我可以給秦姑娘治病了。”
說完後,柳芷柔從懷裡掏出用手絹包着的人蔘,打開後說道:“你們看,這就是人蔘,有了這支人蔘,我就可以給秦姑娘治病了。”
秦玉堂和秦湘同時向着人蔘看去,秦玉堂驚喜道:“這就是人蔘啊,之前一直聽說,今天終於見到了。”
秦玉堂拉着秦湘的手,高興地說道:“湘兒你看,這就是給你治病的人蔘,你以後終於不用在受罪了。”
秦湘看着柳芷柔手中的人蔘,一臉的高興模樣,隨後說道:“柳大夫,這支人蔘一定很貴重吧。”
柳芷柔說道:“就算是在京城,這樣的人蔘也是非常珍貴的,不過這不是我的,這是姚姑娘託我帶給你的。”
“什麼,這支人蔘是姚瑾萱的。”秦玉堂驚訝的說道。
柳芷柔點了點頭:“今天我去買藥材的時候,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姚姑娘,下午的時候,姚姑娘就把這支人蔘給了我,讓我用來給秦姑娘治病用。”隨後又轉達了姚瑾萱的話。
柳芷柔說完後,秦湘說道:“原來這是姚姑娘的,姚姑娘她現在還好嗎?”
柳芷柔回道:“姚姑娘她現在很好,她還一直和我念叨着你呢。”
秦玉堂站在一旁,剛纔還一臉的興奮,現在變得沉靜了下來,隨後問道:“柳大夫,她是從哪得到的這支人蔘?”
柳芷柔說道:“這是姚姑娘從他父親那裡求來的。”
秦玉堂冷聲說道:“那這麼說,這支人蔘就是姚通的了。”
柳芷柔點了下頭:“也可以這麼說吧。”
察覺到秦玉堂有西恩異樣,柳芷柔問道:“秦公子,這有什麼問題嗎?”
秦玉堂說道:“姚通的東西,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用的。”
柳芷柔知道秦玉堂和姚通之間有仇怨,隨即碧娜勸說道:“秦公子,雖然這支人蔘是姚通的,但是現在還是給秦姑娘治病要緊啊,難道秦公子還想看着秦姑娘繼續讓疾病折磨嗎?”
秦玉堂一時無話可說,要是換做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要的,但是現在生病的是自己的親妹妹,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自己怎麼忍心能讓自己的妹妹受苦。
看着秦玉堂不說話,秦湘知道大哥心裡在想什麼,便說道:“柳大夫,這支人蔘你還是還給姚姑娘吧,反正我也病了這麼多年了,早就已經習慣了,就算是吃了這支人蔘,也不一定能治好,姚姑娘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也不會受姚通的恩惠的。”
看到兄妹兩人一個樣子,都不願接受,柳芷柔倒有些不知所措,有了這顆人蔘,自己就能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治好秦湘的病,可要是秦湘不願接受治療,那自己連一層的把握也沒有了,自己身爲一名大夫,又怎麼能看着有治病的機會而白白放過呢。
柳芷柔說道:“秦姑娘,這支人蔘對你可是至關重要的,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現在還不容易有了可以治病的機會,可千萬不能放棄啊。”
秦湘堅定的說道:“柳大夫,我已經想好了,姚通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雖然我是一個女孩子,不能像大哥那樣上陣殺敵,但是我是白虎寨的人,我知道我們和姚通又深仇大恨,仇人的東西,我寧可被病折磨,也不會接受。”
看着秦湘這麼倔強,柳芷柔滿心焦急,隨後又勸說秦玉堂:“秦公子,難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這次對秦姑娘來說可是一次絕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我也沒有辦法來治好秦姑娘了,你爲了秦姑娘的病,東奔西跑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今天嗎?”
秦玉堂雖然不太情願,但是一想到妹妹的病,於心不忍,現在給妹妹治病要緊,不管什麼方法,就算是仇人的東西,也可以接受。
隨後秦玉堂對秦湘說道:“湘兒,這次你就聽柳大夫的,吃了這支人蔘吧。”
雖然有秦玉堂相勸,秦湘還是一臉的堅決:“大哥,我是你的妹妹,也是白虎寨的人,怎麼能接受姚通的東西呢,每次當我想到姚通帶着人闖到我們家裡,當我想到我們的孃親死在我們的眼前,我就渾身害怕,那個姚通就像是一個魔鬼,出現在我的夢裡。大哥,我是秦家的人,是你的妹妹,我不會接受姚通的任何恩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