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生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青蓉姑娘,我看你剛纔說話的語氣,好像並不是很喜歡王貴啊?”
青蓉的眼睛裡有些冷峻,隨後說道:“陸大人,雖然我現在是‘百花樓’的人,但是我一直都想離開這裡,只是如今身不由己,我今日的遭遇,也是當年拜王貴所賜。”
陸俊生有些不解的說道:“青蓉姑娘能和在下說一說嗎?”
青蓉倒了一杯茶水,卻沒有喝,隨後便開始娓娓道來:“當年我爹和王貴同朝爲官,兩人私下裡的關係也很好,經常有往來。後來由於兩人的政見不同,在朝堂之上也多有分歧,兩人的關係也漸漸開始疏遠。
當時南方發生洪澇,朝廷撥了一些銀子送往災區,當時負責這件事的就是我爹和王貴。在運送這些銀子的時候,王貴便起了貪心,想要私自留下一些,我爹不同意他這麼做,兩人便爭執了起來,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王貴之所以想要貪污這些銀子,是因爲他巴結了當朝丞相衛苒,想要用這些銀子向衛苒行賄,在被我爹阻撓之後,王貴便記恨在心。等到回朝之後,便在衛苒的幫助下,陷害我爹,說是我爹貪污了救濟災民的銀子,皇上聽信了他們的話,將我爹打入打牢,被判了死罪,我家也被朝廷抄家,家產全部充公,我娘因爲這件事,也因爲過度悲傷,不久便生病離世了,我當時七歲,也被充作官妓。
之後,王貴將我從官府帶了出來,把我送到了‘百花樓’,讓我跟着‘百花樓’裡面的師父學習唱曲、彈琴。我學成之後,便開始爲客人唱曲、彈琴,後來有客人想要讓我賣身,我抵死不從,芸娘爲了維護我,向王貴求情,王貴也同意了。從那之後,我在這裡就是一直賣藝不賣身,王貴也沒有爲難我,就這樣,一直到今天。雖然過了那麼多年,我心裡還是一直記恨着王貴,我爹是被王貴陷害而死,我娘也是因爲這件事抱憾離世,這血海深仇,我從來不敢忘記,只想着有一天能有機會,爲我的爹孃報仇雪恨。”
聽青蓉說完她的身世,陸俊生很是感慨:“原來青蓉姑娘也是這麼苦命人啊,這個王貴,竟然害的這麼多人家破人亡,我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還那些被他害過的人一個公道。”
青蓉遞給陸俊生一杯茶水,剛纔陸俊生說的這麼堅決,青蓉報仇的心也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隨後說道:“陸公子可有對付王貴的辦法了?”
陸俊生喝了口茶,有些遺憾的說道:“雖然現在我們知道了王貴的罪行,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如今只能看着王貴逍遙法外,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青蓉朝陸俊生身旁坐了坐,隨後小聲的說道:“陸公子,我在‘百花樓’這些年,知道王貴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我可以告訴陸公子。”
“真的嗎,這太好了,”陸俊生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拉着青蓉的手,喜道:“青蓉姑娘,那真是太感謝你了,要是知道王貴更多貪贓枉法、陷害他人的事,就更能扳倒王貴了,青蓉姑娘,你趕緊跟我說說吧。”
被陸俊生一下子拉住了手,青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向門口處看了看,便將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陸俊生。
說了將近一個時辰,王貴的罪行大大小小也有好幾十條,陸俊生知道了這些罪行後,怒喝道:“沒想到王貴竟然做了這麼多見不得人事,真是罪大惡極,就算他有十條命,也不夠來抵罪的。”
氣憤過後,陸俊生又說道:“青蓉姑娘,我們知道了王貴這麼多的罪行,你手中可有什麼物證,那個王貴狡猾多端,單憑我們一面之詞,我怕很難讓王貴認罪。”
青蓉有些神秘的說道:“陸公子,我將王貴的這些罪行都記在了一個本子上,還有一些物證都放在了一起。”
陸俊生聽後,好像看到了希望,喜道:“那青蓉姑娘這些東西能讓我看一看嗎?”
青蓉又看了一眼門口處,隨後說道:“陸公子,這些東西現在並不在我這裡,這些都是證明王貴罪行的重要證據,我怕放在身邊會被別人發現,我將這些東西都藏在了外面。”
陸俊生點了下頭,說道:“還是青蓉姑娘想的周全,這麼重要的證據放在這裡確實不安全。青蓉姑娘放在哪裡了,現在我們急需要這些證據,才能讓王貴伏法。”
青蓉靠向陸俊生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陸公子,這些證據我都藏在了山神廟的後山。”
知道了地點後,陸俊生心急的說道:“青蓉姑娘,那咱們現在就趕緊將那些證據取出來吧,有了這些證據,我看那個王貴還怎麼逃脫法律的制裁。”
青蓉阻止道:“陸公子,現在去取證據怕有些不方便,一來白天去山神廟燒香的百姓很多,人多眼雜,二來我現在是‘百花樓’的人,雖然他們不會爲難我,但是卻會限制我的自由,以前我去山神廟上香,也都有人跟着我,我們要是現在去,他們肯定會派人跟着。我看,我們還需要找一個適當的時間,在去那裡去證據。”
陸俊生同意道:“青蓉姑娘說的事,現在確實不方便,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合適呢?”
青蓉想了想,隨後說道:“這樣吧陸公子,明天晚上城裡有燈會,我就和芸娘說一聲,說想出去看燈,芸娘肯定會同意讓我出去的,到時候,我們就在山神廟匯合,正好晚上廟裡也沒有什麼人。”
陸俊生聽完後,高興道:“好,那我們明天晚上就在山神廟匯合。等拿到那些證據,王貴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那些被王貴陷害過的人,也可以安息了。”
青蓉臉上舒展了開來,心情也大好:“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要是這次能扳倒王貴,我爹孃的仇也終於得報,陸公子就是青蓉的大恩人,青蓉願意做牛做馬,伺候陸公子左右。”
青蓉藉機說出了心聲,陸俊生的心裡有些慌亂,青蓉算是自己的以爲知己,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很明白自己心裡的想法,這和和芷柔在一起是兩種感覺,但是自己已經和芷柔定親,將來芷柔纔是自己的妻子,對於青蓉姑娘,還是做以爲知己朋友吧。
陸俊生剋制住了心底的一個想法,隨後婉言說道:“青蓉姑娘太客氣了,王貴犯了這麼多的罪行,人人得而誅之,我身爲朝廷命官,自然有這個義務和責任。”
青蓉是聰明之人,聽到陸俊生這麼說,也多少知道其中的一些意思,便不再說話,氣憤突然有些尷尬。
過了一小會兒,陸俊生站了起來,說道:“青蓉姑娘,沒有什麼事,那在下就像告辭了,明天晚上,咱們在山神廟見。”
青蓉也站了起來,躬身行了一禮:“好,明天晚上,我在山神廟等候陸公子。”
陸俊生抱拳告辭,走到樓下,正好碰見了芸娘,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百花樓”。
芸娘看着離開的陸俊生,微微一笑,隨後叫來了兩個下人,在他們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隨後那兩人便離開了。芸娘輕搖着手中的團扇,繼續在“百花樓”轉悠了起來。
王貴從大理寺離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樓,備了一桌好菜,過了一會兒,進來了兩個人,正是馮年和朱常有。
兩人進來後,王貴笑呵呵的歡迎道:“兩位大人今天辛苦了,來,趕緊入座,”隨後對王玉龍說道:“玉龍,給兩位大人倒酒。”
王玉龍拿起酒壺,開始給兩人倒酒:“朱大人、馮大人,今天還要多謝兩位大人,在下先敬兩位大人一杯。”
兩人哈哈笑了兩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朱常有便說道:“王大人、王公子,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請兩位放心,現在就憑那個張子正的一面之詞,根本就沒有什麼用,就算有李彥和護國公在,只要沒有足夠的證據,就不能拿王大人怎麼樣?”
王貴大笑了兩聲,隨後敬了一杯酒,說道:“雖然是這樣,可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只要有那個張子正在一天,對我來說,始終都是個威脅,兩位大人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個威脅給除掉。”
兩人聽後,知道王貴是什麼意思,沉吟了一下後,馮年說道:“這個,張子正現在關在大理寺,我們得保證他的安全,想要合理的除掉他,怕是有些難,要是讓皇上知道了,肯定會有些麻煩。”
王貴呵呵笑了笑:“這個馮大人就不用擔心了,這件事不需要麻煩兩位大人,只要兩位大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王貴這麼說,兩人相互看了看,隨後大笑了起來:“王大人做了什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來,我再敬兩位大人一杯,玉龍,趕緊給兩位大人倒酒。”
房間裡到處充滿了幾人的大笑之聲,而一場陰謀也開始悄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