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卿這覺得自己被人無緣無故的強吻了下來,心中是既驚又氣,揚手就要去打陸承靄。
誰知陸承靄偏偏的不躲,就在巴掌要落在他臉上的時候,還用眼睛直直的看着沈蘊卿而不放鬆。
氣的沈蘊卿一把拍在他的胸口:“你走。”
陸承靄一時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似乎剛纔氣沖沖的來的那股子力氣,都在剛纔的那一吻中被擊的煙消雲散了。
第一次露出了死皮賴臉的笑容道:“公主不是要出門嗎?我來保護公主。”
沈蘊卿哪裡見過這麼不知羞恥的人,只覺得氣惱攻心,一下子轉了身對着裡面道:“紅醉,青岫,你們都到哪裡去了?今天不出門了,讓其他人都不要來打攪本公主!”
說着獨自一人快速的進了內殿,關了殿門。
紅醉與青岫聽到這裡,趕忙的出來,見到這個情況也是一臉的霧水,看着陸承靄站在院子中歡喜的獨自在樂。
不得不問道:“宋侍衛,你這是?”
“哦,我沒事。是公主生氣了,你們好好的服侍公主,我先回去了。對了,等會公主要出門,記得一定要通知我,現在外面很亂,特別是有對公主不利的人,一定要記得通知我才行啊。“
紅醉與青岫莫名其妙的看着陸承靄,回頭走了。
她們兩個看着緊閉的殿門口,對視了一眼,還是紅醉忍不住道:”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似乎是吵架了。”青岫搖頭。
紅醉擺手道:“吵架,不能公主一個人生氣啊,你看宋侍衛不是還挺高興的樣子嗎?臨走還囑咐要告訴他,公主出門不能自己去。”
“也是啊,這是怎麼了呢?”青岫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紅醉:“我們要不要進去問問啊?”
“我看還是不要了吧,公主這會兒生氣,你我就不要往上撞了。”紅醉搖頭。
青岫道:“自從我跟着公主,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公主發這麼大的脾氣,就是心裡不高興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子啊。”
“我去倒杯茶,進去看看。”紅醉想了想,青岫說的也對,自己打從服侍沈蘊卿可是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呢。
兩個人商量着,去倒茶不提。
沈蘊卿一路回到了屋子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的慌,心頭是既生氣又含着淡淡的甜蜜。
滿心不知所措的有些發呆。她以前似乎有過意識,陸承靄是喜歡自己的,但是自己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合作伙伴,後來見他也一如平靜之水,沒有再起任何的波瀾,就沒有放在心中。
可是,今天的這一切又說明了什麼呢?難道是他將情緒掩飾的特別好,讓自己沒有再發現,還是自己發現了,沒有去制止,甚至希望它繼續發生呢。
一想到這一層,沈蘊卿更是心裡不是滋味起來。這一世,她曾經發誓先是保護好家人,對於愛情這種東西,她不曾想,也不敢想。
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是可能的。但是半路出來個陸承靄,在剛纔的那一吻中,竟然讓自己差點迷失了方向。
幸好自己收心收的快,但是到現在還能感覺到當時那種怦然心動的心跳。
她不知道是不是愛情,但是上一世她與方景惟沒有過這樣感覺,只是覺得兩個人可以說的上話,然後嫁給他,給嘉和國帶來更大的好處,然而今天的這一切似乎有點顛覆自己以前的想法。
但轉念一想,不管怎麼樣,陸承靄的身份地位已經擺在那裡,他有可能是未來西齊的皇帝,而自己一個嘉和的公主,是不會嫁給他的。
先不說,現在的形勢如何,就是以後一切太平了,西齊的民衆會讓一個嘉和的公主,嫁給自己的皇帝嗎?
而她是寧願不嫁人,也不會成爲別人的妾室的。
這樣想着,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慮了,什麼嫁不嫁人的,這會兒說這些還早着呢,有沒有以後的太平盛世,還是個未知數。
思緒紛紛,如亂麻,攪得沈蘊卿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知道一想起剛纔的事情,心又跳的厲害無比。
只得給自己尋找點事情來打發。
正好此刻紅醉捧着茶水進來:“公主,您沒事吧?喝點茶吧。”
“放那吧,那個……那個宋侍衛走了嗎?”沈蘊卿還是忍不住問道。
“走了啊,您要出門?我去喊他回來?”紅醉有點鬧不清楚狀況。
“誰讓你喊他的?難道本公主出門還非要有他跟着嗎?”沈蘊卿沒好氣的回道:“去,準備一下,出門!記得不許通知他!
紅醉只得答應着出來,去喊人準備。
剛剛走出門口,見到青岫,看着自己便將剛纔的話說了一遍,但是皺着眉頭道:“還要不要通知一下宋侍衛呢?”
青岫也有些猶豫,既然公主說了不讓通知,這會兒去通知豈不是不聽公主的命令,但是要出門,只有她一個人會武功的跟着可不是辦法,再說她遇見高手一樣的不行。
兩個人猶豫了半晌,青岫只得先去吩咐出門的事情,紅醉想了想,來到了鴿舍旁,靈機一動,跑到其他屋子寫了一張紙條,塞進了鴿子的腿部。
很快,沈蘊卿就坐着車子出了宮門,一路的往唐府中來。到了門口,早有人站在門口接着,一見是沈蘊卿過來,急急的送了話進去,趕緊的往裡面讓。
唐啓明早在外面的書房中等着,聽說沈蘊卿來了,急忙出來,正好看到沈蘊卿剛剛邁進大門口來。
唐明啓二話不說上去行禮,沈蘊卿見了命人趕緊拉起來道:“唐大人,這是在外面,不用行如此的大禮。”
“是,公主。”唐明啓連忙的點頭。
沈蘊卿笑道:“帶我去看看唐丞相吧。”
“公主,家父已經等候多時,這邊請。”
沈蘊卿點頭,跟着唐明啓一路的來到了唐風禮養病的小院中。
上了臺階,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的咳嗽聲,唐明啓上前推開門,進到屋子中,一直走到內間才輕聲道:“父親,三公主來看望您了。”
“三公主來了啊,快請,快請。”說着就要掙扎着起來。
沈蘊卿急忙上前一步,對着唐丞相道:“丞相,快躺下,我只是出來走走,無需多禮。”
唐風禮還是堅持着要起身,最後在沈蘊卿的勸說下,才斜斜的以可靠在了牀頭,拿着有些渾濁的眼睛望向沈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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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蘊卿迎着他的目光,看見曾經昔日在朝堂上風光一時的唐丞相,此刻已經瘦弱的如同一根要腐朽的木頭,似乎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
她擡眸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唐明啓,只見他對着沈蘊卿點頭,意思是這些事情,唐風禮都已經知曉了。
唐風禮的目光此刻也正好從沈蘊卿的身上抽了回來,緩了緩才道:“明啓啊,你出去一下,把閒雜人等也帶出去,我和三公主說點話。”
“是。”唐明啓點頭,對着沈蘊卿一笑,便帶着人都退了下去。
屋子裡一時安靜極了,唐風禮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將目光落下了某一個虛空的點上,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這些根本沒有影響到沈蘊卿的心境,她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水,悠悠的喝着,靜靜的等待着這個嘉和國病重的丞相,先開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可能有一刻鐘,也可能有一個時辰,直到唐風禮讚許的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喘着粗氣道:“人老了,說話行事就有些慢,三公主不要見怪啊。”
“丞相說哪裡的話,您要長壽的。如果您要不嫌棄,就喊我昭陽吧。”沈蘊卿優雅的點頭,話裡似乎帶着親密,又不是太過,讓人聽了很舒服。
這是示好的或者合作的一種態度,沈蘊卿明白,在朝堂上,這位丞相還是有相當的說服力。
唐風禮的眼睛越發的亮了起來,但嘴上還是道:“老臣不敢,畢竟是公主殿下。”
她知道這次是順利的通過了這位朝堂丞相的考驗。因爲要考驗一個人的心智,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特別是自己身在別人所熟悉的場地,能這樣保持長久的心情平靜,是需要很大的耐力與抵抗力的。
特別是對方還是當朝的丞相,這樣的壓力,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的,更何況身爲女子,又多了一層原因。
沈蘊卿笑道:“那丞相大人喜歡稱什麼就是什麼吧,不過是些虛名。”
唐風禮點頭:“公主的心意,老臣心領了,還是稱呼公主的合適,畢竟像公主說的是個稱呼而已。”
見唐風禮算是間接的接受了自己的示好邀請,沈蘊卿含笑點頭,表示了同意。
唐風禮接着道:“聽說,三公主故意的將唐淇澳給關了起來。”
“是的。”沈蘊卿點頭,
唐風禮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道:“是我們管教不嚴,讓公主笑話不說,還讓公主爲我們在皇上面前擔待。”
“丞相客氣了,唐公子的真性情倒是像您。”
“哦,這事公主也知道啊。”唐風禮笑着,眼神中蔓延出一種警覺。
沈蘊卿很快就撲捉到他的那股眼神,點頭道:“是呢,這可是父皇說的。”
“皇上說的?”聽到這裡唐風禮有了點疑惑。
沈蘊卿就毫不隱瞞的將這事怎麼和皇上說了,又怎麼求的皇上的同意將唐淇澳要來自己處理,最後補充道:“我不過是一個公主,沒有什麼權利關押外職人員,不過是討個旨意罷了。父皇聽了此事,非但沒有生氣,還讚許道說唐公子很有您當年的風采呢。”
“原來是這樣啊,當年我雖然性子執拗些,也沒有他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到底是皇帝心疼他罷了。”說着,又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接着道:“不過,公主的恩德我們是記得的。不僅救了唐淇澳與老夫,也是救了我們唐府上下幾百口子的人啊。”
聽到唐風禮這樣說什麼恩情,沈蘊卿知道唐丞相算是同意了自己的合作請求,搖頭道:“哪裡,哪裡,不過是舉手之勞。正好聽唐大人說起您的病,張太醫又是聖手,您不要嫌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