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言不發,冷冷看着夜絳雪半天——轉身就走。
“吃醋就吃醋,還裝……嘖!”夜絳雪見他消失在宮門口,砸吧砸吧嘴。
【拖走腹黑相爺】
晏君卿回了清涼殿,招來暗衛,吩咐着“一定”“務必”看好陛下,不要讓“閒雜人等”接觸到陛下。
暗衛聰明,一點就通,就差沒拍着胸脯說相爺您放心,我們會保護好六位公子的“清白”!……當然,保護陛下的“清白”也很重要對吧。
……晏君卿看着自己一手安排的暗衛,又黑了臉色。
趕走暗衛,晏君卿坐在案几後,翻看着公文,門口內侍掀簾進來,道:“相爺,太醫來給請脈了。”
“請進來。”他頭也不擡地說。
須臾,太醫院首拎着藥箱走進屋,一見晏君卿還在看公文,立刻皺眉道:“相爺,你病的不輕,不能這麼勞累。”
“無妨。”要君卿淡淡道:“況且,本相沒病,這不是你說的嗎。”
“……那是相爺要下官說的。”太醫院首走過去爲他請脈,“相爺的身體不好,現在又是冬天,相爺,您自己也該知道,冬天舊疾容易發作。”
晏君卿單手看着公文,語氣輕緩,彷彿閒談一樣:“這麼多年都不曾發作,太醫多慮了,本相的身體,本相明白。”
“相爺。”診完脈,太醫聲音低沉,施禮道:“您的身子目前爲止還沒有大礙,可前些日子吐血……下官不敢告訴陛下實情。一口心頭血,十載年華命,畢竟,這損及根本,況且相爺的身體也確實虧損得太厲害了。”
“這些事情不需要告訴陛下。”晏君卿擡眼看向他,“陛下日理萬機,操心不得,本相的意思你該知道怎麼和陛下說。”
那隻小狐狸,對他比任何人都上心,他身子固然不好,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若是被她知道又不知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更何況,他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過去。
過去。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起。
那……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是,下官明白,回覆陛下一律以相爺素體虛弱爲由。”太醫也是明白事由的人,他輕嘆一聲,道:“當年爲相爺拔毒時下官就知道相爺會有如今的狀況,相爺不爲別人,就算爲陛下、爲南晉也務必要保重自己纔是。”
晏君卿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多謝太醫的照拂,本相自有計較。”
“下官告退。”太醫朝他施禮後,退了出去。
太醫走後許久,晏君卿合上公文,信步走到窗口,將窗子推開半扇。
窗外素白銀裹,花竹映雪,靜的悄無聲息,他憑窗眺望許久,心中一時些微感慨。
到底,這身體還是拖累了他,要死不死,要活難活。
這是當年強逆天命,得到“晏君卿”這個身份該付出的代價——爲了南晉,以前,他活着確實爲了南晉,而如今……只是爲了她。
她對他真心實意,要以他爲夫,可這幅身體,那種不堪回首的過去,要怎麼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燦若驕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