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悸動

雲景行未料到玉汝恆再一次地擋在了他的面前,他那雙猶如渾濁的湖水,沒有一絲清明的雙眸劃過一抹幽光,她瘦小的身影站在自個的面前,卻是那般的堅毅,猛地,讓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卻看到眼前囂張的女子呵斥着她,竟然揮出了鞭子。

倘若是換作從前,他必定會不聞不問,任由着這鞭子揮出,可是,此刻,他的雙手卻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身形一轉,便要將她抱入懷中,揹着身子擋住那鞭子。

在他拽着她手臂的時候,卻看到一抹鵝黃色的身影衝了過來,將玉汝恆率先拽入了她的懷裡,只聽“啪”的一聲,偏房內本就寂靜無聲,那鞭子聲響徹了整個房內,迴盪聲不絕於耳。

俊雅男子那含笑的雙眸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連忙上前,行至那已經呆愣在原地玫紅短裝女子的身旁,將她手中的鞭子抽出,“青顏,膽敢冒犯昌隆帝姬,可知此乃死罪,還不跪下!”

眼前的女子名叫司徒青顏,乃是肅王府郡主,而她身旁站着的俊雅男子名爲司徒墨離,亦是肅王府世子,這兄妹二人亦是享譽京城的風流人物。

司徒青顏自幼便喜騎射,不喜紅裝愛武裝,故而養成了蠻橫的性子,若說這後宮之中,昌隆帝姬驕縱刁蠻,那麼,在京城的皇親貴胄內,司徒青顏便是第二個申屠璃,她們二人自幼便經常在一處,而這這肅王府世子司徒墨離,長相儒雅俊美,也算是一代風流才子,只可惜,與司徒青顏恰恰相反,素日喜歡養養花草,他有一處宅子,宅子內亭臺水榭美不勝收,尤其是他精心培育的名貴花草,更是百花齊放,爭相奪豔,堪稱奇景。

如此聽來倒是風雅,倘若知曉他是用何物施肥滋潤這些花草,必定會嚇得當場倒地,亦或者是拔腿便跑。

此人獨愛血,不論是什麼血,他都喜歡,尤其是喜歡研究血的味道,血的香氣,而由血灌溉的花,纔會顯得特別的嬌豔欲滴,沁人心脾。

故而,倘若是被他看上的,或者是不經意間聞到的氣息,他便會將那人,亦或者是飛禽走獸,抓回宅院中,殺人放血,細細研究一番,便會知曉,此血適合灌溉何種花草,他對此樂此不疲,故而,他那宅院取名爲“奼紫嫣紅”,名雖美,知曉他癖好的人,聽聞此四字,亦是猶如惡魔降臨,早已嚇暈過去。

司徒青顏聽司徒墨離如此說,面露驚慌,連忙跪在地上,她雖貴爲郡主,卻比不得申屠璃的身份高貴,她只是未料到,申屠璃爲何突然衝了過來?

“青顏無心冒犯,請昌隆帝姬開恩!”司徒青顏低着頭,早已沒有了適才囂張跋扈的氣勢,宛若驚弓之鳥,沒有絲毫的底氣。

偏房內一衆人等亦是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玉汝恆適才已經做好準備好好教訓眼前玫紅短裝的女子,未曾想過,申屠璃卻這樣衝了過來,替她擋了這一鞭,申屠璃與她身形相仿,不過卻稍微比她高一些,如今,她擡眸對上申屠璃的雙眸,連忙向後退了一些,“公主殿下。”

申屠璃第一次看見玉汝恆眼眸中除了淡然的其他的神色,這一鞭子司徒青顏是下了力度的,她的後背儼然被抽出了一條血痕,皮開肉綻也不足爲過。

她只是無力地靠在玉汝恆的懷中,自那日之後,她每晚做夢,都會夢見這柔軟的懷抱,可是,每當她靠近的時候,這懷抱卻消失不見,她每每在睡夢中驚醒,擡眸看到的卻是無盡的黑暗,那時候,她便知道自個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只是,她不懂,自個與玉汝恆不過相處了短短几日,所發生的事情亦是屈指可數,爲何,她就對玉汝恆生出了那樣的情愫呢?她無數地告誡自己,玉汝恆是閹人,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閹人呢?

可惜,在此刻,她再一次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這柔軟的懷抱,之前所有的掙扎與糾結早已蕩然無存,申屠璃閉着雙眸,“這一下就當是本公主還你的。”

玉汝恆的雙眸微微一顫,她明白申屠璃話中的意思,上一次,她替雲景行擋了一鞭。

雲景行呆愣在原地,他的雙眸閃過一抹驚訝,爲什麼,申屠璃會奮不顧身地護在她的面前?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玉汝恆知曉此事怕是瞞不過申屠尊與季無情,她一隻手連忙環上申屠璃的腰際,另一隻手扶着她,並未看跪在地上的司徒青顏,沉聲道,“李安,時辰不多,還不去準備?”

“是,奴才這便去。”李安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想到這些,如今聽到玉汝恆的聲音,他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應道,便起身招呼着後面的舞姬繼續準備。

玉汝恆扶着申屠璃,擡眸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後的雲景行,“景帝也準備一下,奴才告退。”

她語氣沒有絲毫的驚慌錯亂,甚是平淡無奇,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數,她卻表現的異常平靜,這樣的冷靜,讓人感到害怕,就好像她從來不曾因爲任何事而失措過,依着她如今的年紀,有着如此處變不驚的神態,着實讓人驚駭。

雲景行早已收回了思緒,如今聽玉汝恆如此說,他自然知曉這弦外之音,這偏房發生之事怕是已經傳入申屠尊的耳中,他這番助興怕不會那麼簡單。

申屠樂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申屠璃後背上的鞭痕,印出的血,她嚇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衝上前去,只能瑟縮地站在原地,淚眼汪汪,掉着眼淚。

玉汝恆扶着申屠璃入了裡間,裡間不大,不過是供宮人歇腳之地,放着一張方榻,還有一張几案。

玉汝恆將申屠璃扶在方榻上,垂首道,“奴才這便去請御醫。”

“你想讓本公主顏面掃地?”申屠璃趴在方榻上,精緻的妝容上噙着汗珠,面色發白。

玉汝恆微微一頓,“奴才去喚宮女爲您清理傷勢。”

“她們敢?”申屠璃擡眸看着玉汝恆,“你來。”

玉汝恆有着片刻的猶豫,“奴才與公主殿下……”

“怎麼?你喜歡給雲景行上藥,也不願給本公主上藥嗎?”申屠璃擡眸看着玉汝恆,她不明白,爲何玉汝恆會三番兩次地擋在雲景行面前,她那日可是親眼所見,玉汝恆爲雲景行細心上藥,想到此處,她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醋意。

申屠璃帶着幾分質問的話語自然盡數傳入了立在窗邊的雲景行耳中,他依舊是孤冷地站着,只是,那隱藏與袖中的手卻微微地蜷縮了一下。

司徒墨離立在原地,自然不能入內,而司徒青顏沒有申屠璃發話,只好跪着,心中卻因爲申屠璃爲玉汝恆擋了那一鞭子而感到氣憤。

“奴才遵命!”玉汝恆深吸了口氣,反正,她也是女子,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倘若此事傳出去,對於申屠璃的名聲……

申屠璃痛得冷汗直冒,看着玉汝恆,恨不得踹她一腳,“愣着幹嘛?你想讓本公主痛死?”

玉汝恆轉身便將裡間的簾帳放下,垂首行至方榻旁,低頭看着她後背的血痕,淡然地語氣多了幾分的溫柔,低聲道,“奴才逾越。”

玉汝恆說着便上前行至申屠璃的身旁,彎腰將她腰間的錦帶解開,小心地將她身上鵝黃色的對襟褙子脫了下來,玉汝恆拿過一個靠墊,她身體趴在一旁的靠墊上,露出光滑的後背,抹胸襦裙的細帶被玉汝恆輕輕地解開,她後背優美的線條映照在燭光下,勾勒出妖嬈的身子。

只是那血紅的鞭痕從右肩處延伸至腰際,甚是觸目驚心,玉汝恆自腰間拿出一個錦袋,上次富春送來的玉肌膏如今派上了用處。

她打開瓷瓶,指尖剜了一些出來,而後便小心地擦在那血痕上,絲絲地清涼掩去了傷口的疼痛,申屠璃閉着雙眸,感受着那疼痛後背上傳遞着絲絲的涼意,心裡卻泛出了淡淡地甜,這難道就是痛並快樂着?

申屠璃低嘆了一聲,看來她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玉汝恆小心仔細地爲申屠璃上藥之後,便重新將她抹胸襦裙的細帶繫上,將帶着血痕,已經裂開的鵝黃色對襟褙子重新穿戴,抽出懷中的絲帕,雙手遞給了她。

申屠璃只是趴在方榻上,那不染而赤的脣,如今帶着幾分的病態,額前的薄汗密密麻麻,她見玉汝恆將絲帕遞了過來,她卻仰着頭,“本公主如今動彈不得。”

玉汝恆擡眸看了她一眼,裡間如今只剩她二人,卻也是隔牆有耳,可是,看在她爲自個擋了一鞭的份上,玉汝恆只能捏着絲帕的一角,傾身向前,近在咫尺的容顏,燭光搖曳,玉肌膏獨有的淡雅香氣瀰漫在裡間內,如此的靠近,讓申屠璃的心越發狂跳不止,一股莫名情愫籠罩在她的身上,她擡眸正好對上玉汝恆微抿的脣,嬌豔欲滴,令人心神嚮往。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日的畫面,脣瓣的溫熱柔軟,讓她臉紅心跳,悸動不已,那絲帕輕撫過她的臉頰,讓她莫名地顫動了一下,就像是電光流石滑過,她猛然一驚,擡手將玉汝恆手中的絲帕拿過,剎那的指尖碰觸,她連忙扭過頭去,緊緊地捏着絲帕,“本公主不礙事,你退下吧。”

玉汝恆顯然看不透申屠璃在想些什麼?適才還一副孱弱的模樣,如今卻又變了臉,對她疏離冷淡,她薄脣微抿,垂首便退了出去,“奴才告退。”

申屠璃扭過頭,等她出去之後,深深地鬆了口氣,低頭看着手中的絲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不過是片刻,卻又變得惆悵不已。

玉汝恆掀開簾帳,便看見雲景行立在窗邊,而司徒青顏跪在地上並未起身,司徒墨離搖晃着摺扇,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她不過是微微行禮,便向前走去。

“公主殿下鳳體可安?”司徒墨離的聲音打住了玉汝恆邁出的腳步。

玉汝恆又是躬身一禮,“回稟世子,公主殿下並無大礙。”

司徒青顏待聽到申屠璃安然無恙時,頓時鬆了口氣,擡眸看到玉汝恆時,那雙眸閃過一抹凌厲,“是你爲公主殿下上的藥?”

玉汝恆垂首應道,“正是奴才。”

“你好大的膽子,公主殿下的鳳體豈是你能窺探的?”司徒青顏並未起身,依舊跪在地上,只是那語氣卻是盛氣凌人。

玉汝恆垂眸看了她一眼,面色平淡,“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軀,奴才自然不敢窺探,權宜之計,奴才不得不盡心服侍,若郡主想要以此治奴才的罪,奴才賤命一條,不值一提,郡主若是擔心公主殿下的傷勢,那奴才此刻便命人去請御醫前來,不過,今夜乃是皇后壽誕,昌隆帝姬鳳體受損,皇上得知此事,必定會徹查,若是追究下來,只怕今夜必定會爲皇后娘娘的壽誕添上一些喜氣。”

司徒青顏未料到一個小奴才竟然如此鏗鏘有力地反駁她,而且,句句珠璣,讓她無從辯駁,她很清楚,皇上如今已經知曉此事,這處卻相安無事,便說明皇上亦是不願將此事聲張,倘若玉汝恆如今前去喚御醫前來,那此事便會鬧大,而揮鞭打傷公主殿下的是她,罪魁禍首毋庸置疑,那她對公主殿下不敬的罪名自然坐實,畢竟適才的事情亦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發生。

在她被反擊的啞口無言,呆愣地只是盯着玉汝恆看的時候,玉汝恆已經微微躬身,擡步向外走去。

司徒墨離由始至終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手指一動,瀟灑地收起摺扇,擡步便入了裡間。

他步履閒逸地從雲景行身旁走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笑意,掀開簾帳,便看到申屠璃趴在方榻上一動不動。

裡間內依舊飄蕩着玉肌膏的清香之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臉的享受,“當真是名品。”

申屠璃聽着他的話語,側着身子擡眸看着他,“你進來做什麼?”

司徒墨離一手撐在身後的高臺上,一手玩把着手中的摺扇,笑吟吟地看着申屠璃,“公主殿下難道要一直待在這處?”

申屠璃隨即起身,坐在方榻上,小心地將那絲帕收起,揣入懷中,擡眸看着他,冷哼了一聲,“本公主想要在何處,用得着你多問?”

“自然不用,不過,公主殿下與那小奴才同處一室,難保不會被傳出去,倘若此事傳揚出去的話,公主殿下名譽受損,那可是有損皇家聲譽。”司徒墨離一面說着,一面走近申屠璃,俯身盯着她,“本世子不明白,您可是獨寵無二的昌隆帝姬,這天下多得是才華橫溢,品行高端的貴公子,隨便一個都比一個還不是男子的閹人強,難道公主殿下也想學當年的博雅公主,圈養孌童?”

申屠璃靜心地聽着司徒墨離的話,沉默片刻之後,“本公主喜歡誰,看上誰,是本公主的事兒,與你無關。”

“本世子最喜歡多管閒事,尤其是如此有趣的事兒。”司徒墨離勾脣一笑,顯然對適才玉汝恆的表現甚是滿意,能夠引起申屠璃注意的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輩,看那瘦小的身子下竟然有那等的氣魄,看來日後不可小覷。

申屠璃不再理會司徒墨離,擡步踏出裡間,擡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雲景行,幾步行至司徒青顏的面前,“郡主下手越發地狠了。”

“公主殿下,青顏無心。”司徒青顏低垂着頭,見她無礙,這才放下心來,只要她無事便好。

申屠璃不過是看了她一眼,“起來吧,名滿京城的青顏郡主跪在這處豈不是成了笑話?”

司徒青顏扯起一抹笑意,笑吟吟地應道,“多謝公主殿下開恩。”

她說罷便從地上站了起來,許是跪的久,起身有些急,剛站起來膝蓋便痛得厲害,她蹙着眉頭,有些頭暈,緩衝了片刻,這才適應。

申屠璃看着她這幅模樣,不禁笑道,“還是毛毛躁躁的。”

司徒青顏見申屠璃不再生氣,心情也好了許多,擡眸怒視着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雲景行,冷聲道,“還不是因爲他,青顏就不明白了,您爲何要護着那個奴才。”

申屠璃看了一眼司徒青顏,“要想活命,此事就此打住。”

司徒青顏怔怔地看向申屠璃,將目光從雲景行的身上收回,低着頭,哪裡還有適才那副囂張的架勢,乖順地應道,“青顏明白。”

玉汝恆步入偏房,雙手捧着托盤,上面放着命人前去玉粹宮拿來的黛青色牡丹對襟褙子,她垂首上前,“公主殿下請更衣。”

申屠璃看向玉汝恆,“今兒個倒是有心。”

玉汝恆平淡地回道,“回稟公主殿下,壽宴即刻開始,還請公主殿下更衣移駕。”

申屠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明眸劃過一抹笑意,冷着臉擡手將那托盤拿過,便獨自一人轉身入了裡間,低頭看着那托盤內的褙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待她換好之後,便踏出了裡間,宴會已經開始,李安帶着十名舞姬還有云景行離開了偏房。

玉汝恆亦是跟着前去,而偏房內又變得異常安靜,她擡眸不見玉汝恆的身影,眼角的笑意淡去。

司徒青顏上前行至她的身旁,“公主殿下請移駕。”

申屠璃收斂起不該有的情緒,保持着公主該有的風範,昂首便踏出了偏房。

司徒墨離站在原地片刻,擡眸環顧了一眼四周,俊雅無雙地噙着一貫風流無匹的笑意擡步踏出了偏房。

夜風習習,水榭樓臺,碧波清湖,占星臺四周燈光明亮,白玉雕欄,金磚碧瓦,絲竹悅耳,歡聲笑語不斷。

申屠尊端坐在龍椅上,皇后面容含笑,鳳釵華貴,端莊典雅,而申屠璃則是繞過偏殿,向皇上與皇后淺淺行禮,翩然入席。

閣樓內,從內而外,端坐着的皆是皇親國戚,諸侯將相,王公大臣,後側則坐着內眷子弟,各個身着華服,優雅華貴,時而低吟淺笑,時而竊竊私語,卻也是其樂融融。

玉汝恆立在臺下偏角處,甚是隱蔽,她擡眸看着遠處那盛世太平的華章美卷,心中卻勾勒出了大冶國曾經的輝煌,這樣的繁華景象,有朝一日,她定要讓大冶國永享。

“站得這麼遠,能看清楚嗎?”冷冷的聲音傳入耳際,一道頎長的身影已經立在她的身旁。

玉汝恆連忙收斂起心思,她暗罵自個大意,微微轉身,躬身道,“奴才參見廠臣。”

“你的出現,每次都是轟轟烈烈。”季無情低頭看着她,偏房內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他低頭看着她微微露出的手指,伸手卻將她的手擡了起來,仔細地看着。

玉汝恆擡眸看了他一眼,想要將手收回,卻被他緊緊地捏着,“公主殿下的鳳體很美嗎?”

玉汝恆微微一怔,垂首道,“奴才只是上藥,並未有其他的心思。”

他突然上前,這處屬於偏角,不會有人看,季無情正好站在前面,將玉汝恆瘦小的身影擋在了裡面,如此看去,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手腕一動,玉汝恆便撞入了他的懷中,不知爲何,聽到她竟然擋在雲景行的面前,而申屠璃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爲她擋了那一鞭子,他的心就莫名地煩躁着,久久的不安起來。

他將她抱入懷中,將她的手按在自個的胸前,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冰牆壓在了她的身上,“適才公主殿下就是這樣爲你擋了那一鞭子?”

玉汝恆並未回話,而是擡起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油靴上,在季無情吃痛之際,她從容地向後退去,躬身道,“奴才告退。”

季無情冷視着她,擡起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不喜歡跟本座待在一處?”

“奴才還有差事要辦。”玉汝恆強壓着踹他的衝動,淡然地開口。

季無情見她如此,便放下了手臂,“本座不過是有些孤單。”

玉汝恆聽着他的話,擡眸看了他一眼,“難道廠臣當真想要尋奴才做對食?”

季無情明顯一頓,直視着她此刻微微揚起的容顏,皎潔的玉容,薄脣微啓,那一雙細長的雙眸透着璀璨的光芒,周身卻籠罩着連他都看不清的雲霧,令人捉摸不透,不知爲何,他就是想要靠近她,不管她到底是何身份,是何目的,只是想要了解她更多,想要進入她的內心看看,想要弄清楚,她這張容顏下面,到底隱藏着怎樣的面容?

他覺得自個瘋了,可是,偏偏又剋制不住自己,“倘若本座正是如此想的呢?”

玉汝恆深吸了口氣,擡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甚是意味深長,她盯着季無情看了半晌,低聲道,“廠臣,奴才斗膽有一事不明。”

“何事?”季無情將玉汝恆那眼眸中耐人尋味的深意盡收眼底,卻覺得那眼神太過於邪惡。

“難道皇上滿足不了您?”玉汝恆平靜的看着他,說着讓他聽了差點要將她掐死的話。

他俊美的容顏凝結了一層冰霜,冷冷地盯着她,偏角處本就是入風口,冷風襲來,打在他的身上,捲起曳撒,他眸光一沉,“你再說一遍。”

玉汝恆見他發怒,卻冷笑出聲,“皇上不近女色,而廠臣自幼便服侍在皇上身邊,難道這不足以說明皇上好男色,不對,應當說是喜歡閹人,難道廠臣不是皇上的入幕之賓?”

季無情深吸了口氣,重重地又呼了口氣,他猛地擡手,掐住了玉汝恆雪白的頸項,眸光透着冷厲,“你是想讓本座將你的腦袋敲碎,好看看你這腦殼內到底裝得是什麼嗎?”

------題外話------

嗷嗷嗷,親耐噠們,今天更得有點少了,嚶嚶嚶,最近太拼,身體已經超負荷了,所以,今天實在是沒力氣,明天努力萬更哦……喜歡的話一定要訂閱啊!乃們的支持纔是檸檬的動力啊!嚶嚶嚶嚶……

077 假的(求月票)222 傻子(求月票)132 看破(求月票)119 無賴(求月票)215 城破(求月票)182 心軟(求月票)198 該死(求月票)292 作踐(求月票)321 無心(求月票)233 福星(求月票)218 登基328 虐渣(求月票)167 解密(精彩)198 該死(求月票)275 雲輕(求月票)310 輪迴(求月票)015 暴君086 媚眼145 解氣(求月票)066 親近(求月票)141 難吃(求月票)075 回禮(求月票)166 暗帝(求月票)162 良緣(求月票)087 可怕247 醒了(求月票)327 雲蔓(求月票)319 靜好(求月票)228 無用(求月票)203 白費(求月票)161 很想(求月票)136 尋到(求月票)223 喂藥(求月票)099 報恩(求月票)315 肉粥(求月票)116 相思(求月票)172 故友(求月票)204 陪葬(求月票)266 瘋子(求月票)134 抱抱(求月票)226 隱疾(求月票)171 三王(求月票)133 脾氣(求月票)160 圓房(求月票)318 入迷(求月票)251 強國(求月票)240 失蹤(求月票)240 失蹤(求月票)198 該死(求月票)246 反擊(求月票)047 真巧245 通吃(求月票)235 親征(求月票)163 嫁娶(求月票)143 親手(求月票)025 博弈298 選擇(求月票)070 心思(求月票)107 手鍊(求月票)241 護她(求月票)309 大婚(求月票)087 可怕286 他是(精彩)093 陪你(求月票)267 辟邪(求月票)108 解藥(求月票)092 雙宿(求月票)287 黑影(求月票)068 好毒(求月票)024 臣服118 癡傻(求月票)009 督主208 子伯(求月票)025 博弈210 狠辣(求月票)300 走啊(求月票)036 請安216 貪玩(求月票)195 恍惚(求月票)147 野心(求月票)243 咬人(求月票)254 溜走(求月票)100 心思(求月票)070 心思(求月票)322 尋他(求月票)172 故友(求月票)165 鴛鴦(求月票)063 悸動074 和親(求月票)197 唯一(求月票)278 竹仙(求月票)141 難吃(求月票)183 太沉(求月票)247 醒了(求月票)212 白狐(求月票)309 大婚(求月票)264 桃花(求月票)148 十年(求月票)327 雲蔓(求月票)140 糾纏(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