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爐子原本一愣,立馬就反應過來了。急忙攙着皇上從太后和太皇太后身邊離開,兩個人就這樣從白色恐怖中逃離出來,只是前往的地方不是內急之所,而是小爐子的房間。
“皇上,奴才這地兒髒,要不咱們去上書房?”小爐子八歲就進宮了,見過了多少事情,卻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主子會來下人的房間的,更別提皇上了。畢竟對於這些天生貴胄的主子們而言,下人們的住所都是髒的。
“小爐子,這哪兒髒了?你看着嶄新的藍底被子,比當初朕住的地方可好多了。想當年,朕還在稻草窩裡窩了好幾夜吶。”有點兒想念當年的日子了,雖然那個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是那個時候的歐陽洛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歐陽洛熙啊。
小爐子耳聰目明的很,自然也曉得眼前這位皇上吃過不少的哭。也真是因爲這樣,下人們才覺得皇上分外親切,就像是自家非常有出息的遠房親戚一樣。
“小爐子,最近李裘和給你聯繫了沒,人找的怎麼樣了?”街頭玩伴兒李裘和離去的時候,曾拜託過自己一件事。只是事件的當事人只有李裘和知道,所以她纔會讓小爐子和李裘和保持聯繫。
小爐子搖了搖頭,低聲答道:“回皇上,最近的消息就是上次告訴你的那個。李裘和的主人已經搬家,所以她奔主人的出生地去了。”
“那個丫頭,固執的緊吶。朕欠她一個人情,所以如果有什麼新的進展,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朕。”李裘和的蛇被自己砍掉了,那個丫頭心中肯定十分捨不得。
“是,小的明白。皇上你讓小的查的另一件事兒有眉目了,小的找到了當年在公孫皇后身邊伺候的李曉琴,那個人說公孫皇后死的蹊蹺。”小爐子謹慎的說道,渾身繃得像一根兒線。
“死的
蹊蹺,如何個蹊蹺法?”
“李曉琴說公孫皇后死的前一天還和她一起排練新曲子來着,並且約好明天下午一起再次合拍一次。結果,公孫皇后沒有來,不久就聽到公孫皇后在坤鑫坊上吊身亡了。”
“是不是她覺得如果公孫皇后心有死意,那麼就絕對不會費老大勁兒排練曲子,更不會和她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歐陽洛熙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臉被陽光所籠罩,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小爐子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轉了個話題道:“那年在公孫皇后身邊伺候的丫鬟共有四個,公孫皇后死後丫鬟紅玉立即暴斃,丫鬟綠意不知所蹤,丫鬟曉琴不能言語,而丫鬟晴緣被分派到太皇太后那裡,一年後落井而亡。”
“聽說下人們發覺公孫皇后投繯後曾請過御醫,當時所請的哪個御醫是誰,你可知道?”歐陽洛熙心裡清楚自己曾祖母公孫皇后絕對不是一個輕生的主兒,可是想要抓到當年的兇手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個奴才不知,奴才會留意的。李曉琴還曾說公孫皇后出事的前一晚,坤鑫坊有奇怪的聲音。只是她剛剛恢復說話能力,所以不能將那聲音逼真的描繪出。”
歐陽洛熙讚賞的拍了拍小爐子的肩膀,這小子不言不語但是搞情報還真是有一套。當日自己不過是想要找一個用的住的下人而已,沒想到卻撿到了一塊兒寶貝。
這一拍不要緊,小爐子立即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道:“皇上,奴才知道自己沒有把事兒做好,請皇上責罰,請皇上恕罪。”
“起來,快起來。小爐子,你……你的神經繃得太緊了。你只有功,哪裡有一點兒過?朕打賞你還不夠,怎麼會責罰你?”歐陽洛熙將小爐子攙扶起,對方想要逃離,她卻沒給他幾乎。
“奴才,奴才只是覺得……奴才其實還挺喜歡自己脖子上這顆腦袋的,想要留着爲主子辦更多的事兒。”一般其他主子在發怒之前,總會拍拍下人的肩膀。所以小爐子纔會習慣性的認爲,他哪裡做的不好……
“朕又不是殺人狂魔,怎麼會動不動就要人的腦袋?你放心,只要你不觸犯國家法律,你的腦袋就會穩穩的長在脖子上。哈哈哈,朕不是明君聖君,但朕也不是昏君暴君嘛!”
小爐子再一次噗通一聲跪地,可憐兮兮的道:“奴才,奴才沒那個意思,奴才不敢……”
“小爐子,你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主子的話,你會喜歡一個唯唯諾諾八竿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下人麼?起來說話,告訴朕李曉琴現在身體恢復的怎麼樣?”歐陽洛熙佯裝怒道,不過她卻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世界。
小爐子其實很多時候蠻羨慕能和皇上和諧相處的小月子的,但是多年的習性沒有辦法一朝更改。小爐子起身道:“恢復的不錯,不過多年的牢獄生活,讓她的神經還有些……”
“替朕好好照顧她,畢竟這一切還真多虧了她,也多虧了你找的那個頂級神醫。若不是有他們在,朕恐怕連這點兒消息都得不到。小爐子,後面的方向有兩個,一個是當年那個御醫,一個是不知所蹤的綠意。”
“小的明白,皇上,奴才這兒的茶雖沒有御膳房裡的好,不過這也是家裡人剛寄過來的新茶,您不嫌棄的話,就嚐嚐?”在冷宮的時候連給家裡人捎個口信兒都辦不到,要不是新帝即位,他小爐子哪有今天?
“一起喝,茶和酒一樣,人多了纔會更香。”於是兩個人就在小爐子的房間裡,品起茶來,等到一上午過去了,二人才慢慢的往大明宮走去。
(本章完)